一百二十四章 當胸一斧

一百二十四章 當胸一斧

一部400人,已經上去了300人,剩下的就是陳溏率領的最後一屯,以13個飛騎軍士和5個玩家為骨幹的人。隨著陣前大旗的搖動,陳溏緊了緊套在左臂的皮盾,一揚手中的雁翎刀,吼道:「弟兄們,跟我殺啊!」

范氏兄弟的人馬還有十幾二十個堆在城下,陳溏這一屯自然不能再順著那倆通道往上沖,稍微辨認了一下,陳溏帶人跑到了緊挨著通道邊緣的那幾個垛口。

「弟兄們,跟我沖啊!」這個時候把頭的肯定是軍官,陳溏一手扶著雲梯一手招舞著雁翎刀,緊隨著上一部人馬向上爬了去。剛爬了不到一半,忽然身後傳來震耳**聾的歡呼聲。陳溏下意識地向兩邊瞥了一下,立刻,他的血液也沸騰起來——中間偏右的那個通道上,一名鄉兵頭目已經殺到城門了!向下看了一眼,淳于瓊的中軍已經在緩緩遷移!

便在這略一停頓間,他聽見右面也傳來驚聲——那人殺到了城門頭。但只是一瞬間,他的屍體便從城頭上摔了下來,身上多了幾個汩汩冒血的槍眼。

緊接著,又有幾名跟隨的鄉兵也在登上城門頭的那一刻被斬殺殆盡。而自己頭頂,同樣不斷的有鄉兵屍首落下。

陳溏停了下來,他伸了**腰間,掏出了一罐火油,把引線咬斷一截,對緊隨身後的鐵雄道:「點火!」

鐵雄怔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隊率,你還帶了這傢伙!」驚喜中忙取出火石,「咔咔」劃了兩下,給引線點著火。

抓起火油罐,陳溏奮力向城頭扔去。一面大喊一聲:「讓開!」

跳上城頭的兩個漢軍下意識地便向城面上滾下去,守城的叛民玩家還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便聽「呯」地一聲,幾個人已經被燃燒的火油淋了一身。玩家那受的了這般的苦,幾聲驚栗的喊叫后,先後跳下了城頭。不過有了他們的一番跑動,倒是給陳溏爭取到了一點時間。

「快上!」鐵雄大聲喊道。而他前面的陳溏早已抓住這個機會爬上了城頭。

陳溏剛剛登上城頭,掂起雁翎刀還沒開張,便見城下和藏兵洞中不斷有叛軍湧出,兩股敵軍已經從兩面圍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向**腰間,卻發現先前準備的另外一罐火油不知道何時弄丟了。再看身邊的士兵,大吼一聲:「隨我殺……」舉著盾牌,大吼著沖向叛軍。已經上城的戰士,自覺分成兩隊,分別向著叛軍迎去。

無論如何,要守住這個口子。

陳溏對首功沒什麼興趣,但他只是知道,眼下這種情況,若不守住這道口子,不但他必**無疑。而身後跟上的弟兄也沒幾個能活的下。登上城頭難,但登城之後想活著下去,更難!

只有支撐到下一波鄉兵趕來,才有一線生機。

數名叛軍端著長槍,口裡喊著「殺殺」,迎著他們沖了過來。

跟著爬上城頭的一個玩家舉著盾牌搶先迎上去,盾牌格開兩枝長槍,他也被巨大的衝力帶得踉蹌了幾步,一名叛軍看得便宜,一槍扎中他的大腿,頓時血流如注。那個玩家劇痛之下立刻倒在地上,未及呼救,便被數桿長槍在胸口扎出幾個窟窿。

「媽的!」自己**的兄弟**在眼前讓陳溏徹底紅了眼睛,他大罵著連人帶盾沖將過去,生生將一個叛軍撞倒在地,俯身揮刀,鋒銳的雁翎刀一劃而過剝開了了那人的喉管。正待起身,耳邊又聽到風聲傳來,陳溏正待躲閃,卻見一個飛騎軍士帶著盾牌衝過來,生生替他架住了一斧。那持斧的叛軍力氣極大,竟然將那親兵連人帶盾都砍倒在地。

陳溏來不及看清那軍士是誰,趁那叛軍收斧不及,舉刀向他左手砍去。不料那人反應極其迅速,一個急轉,便用斧柄架開陳溏的戰刀,不過是一個招架就震得陳溏虎口一陣發麻。

倒吸一口涼氣,趁著幾個屬下上前來架住那人,陳溏忙定神打量。只見那叛軍身著錦袍,頭上束著一道赤巾,身份明顯不同一般。陳溏目光無意間掠過那人腰間,幾乎叫出聲來——那人腰間,赫然掛著上波鄉兵頭領的首級。

「這逆賊厲害,兄弟們一起上!」陳溏大聲怒吼著,招呼了兩個人,腳尖一碾一桿長槍貼著地面快如閃電般的向那叛軍將領扎去。雁翎刀一揚帶頭從向了那人。

陳溏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叛軍便是張舉的頭號門客——王政,叛軍中的第一猛將,一身武藝比之韓莒子也要勝出一籌。但他卻知道上波鄉兵頭目的武藝勇猛,較之自己也差不了多少,被此人能毫無損傷的殺掉,那自己絕不是對面這人的對手。然而害怕歸害怕,既無退路可走,便只有拼上一拼了。

淳于瓊冷靜地觀察著城頭的戰況。

保定城已經吞噬掉了三千鄉兵的**命,卻也被接連沖開多處缺口,但幾處段很快又都被叛軍奪了回來。城頭上的爭奪戰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但在城頭上,再怎麼樣也是叛軍佔據著人數上的優勢。而為了避免誤傷太大,漢軍的遠程火力已經小心翼翼地盡量避開被打開缺口的地帶,這使得城頭的漢軍處境變得更加惡劣——但不如此又不行,石彈、飛矢是不長眼睛的。到此時,漢軍還能堅守的只有**個口子,有一個口子的僵持局勢還是異人用火油燒出來的,但顯然,其餘的將士對火油的重視度不夠,並沒有好好利用這種武器,就是左陣也就投了一下。不過淳于瓊也知道,在矢石如雨、刀槍如林的情況下,保命不暇,要冷靜的點火,計算引線的長度,準確的投彈,這絕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火油罐在蟻附攻城時,可以用來摧毀守軍的城頭防線,這種戰法之前的漢軍從未想到過,而只是在這場戰鬥中才不知道被誰靈機一動想出來的。以前誰都認為,火油罐只是防禦用的,根本不是短兵相接時使用的武器。

不過此時並不是檢討的時候。淳于瓊心中的念頭只一閃而過。「傳令,儘快探得叛軍石砲陣地所在。」

陳溏幾乎已經絕望了,與王政這樣的猛將對抗,對他來說完全是力不從心。他能支撐到這一刻,簡直是個奇迹。憑真正的實力,陳溏不認為自己能在王政斧下走過二十合。

漢軍鄉兵的鮮血濺滿了王政的錦袍,這本是他嚮往的所在,但現在**在他斧下的漢軍士卒已經有四十多個了,領頭的漢軍頭目手裡的戰刀都被他劈飛三次,可依舊拿不下這個缺口。

陳溏此刻手中握著的戰刀已經變成了漢軍的制式裝備——繯首刀,儘管他全身都發顫,但是陳溏知道自己仍然必須身先士卒,面對那個最可怕的敵人。

原因很簡單。

雖然對面的敵人不大可能分辨不出來他這個渾身浴血的「假司馬」與普通士兵的區別——否則那個逆賊絕不會容他到現在,但是每個漢軍士卒都清楚地知道,他是此地官階最高的武官。他若表現出半點害怕的情緒,城頭這個口子的士氣就可能崩潰,繼而影響到臨近各部,甚至是唐冉、雷敘等。以至最終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回去。

汗水浸透了陳溏的內衣,也他的頭髮。他的頭盔早就丟掉了,能做的只是一雙手緊緊握住繯首刀,與四個飛騎軍士一齊對抗。他們的腳下,到處都是屍體,有漢軍鄉兵的,也有叛軍的,橫七豎八……

「殺啊!殺啊!」陳溏聲嘶力竭地吼著,他在給自己打氣。此刻哪怕是從雲梯上扔上來一罐火油,讓他們同歸於盡,他也心甘情願。陳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下一刻。

對面的王政揮出戰斧,甚至沒有聽到聲響,陳溏手中的戰鬥再次被磕飛。巨斧帶著銳利的勁風,順勢向他前胸砍來。

「完了!」陳溏下意識的閃辟,什麼《游龍步》、《金翅行》,在這種密密麻麻到處是人的地方根本施展不開。腦中已先閃過一個念頭,緊接著,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胸口傳來。

「啊!」陳溏與王政同時發出一聲慘叫。他的胸口被砍了一條尺長的傷口,鮮血不斷湧出,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立時暈**過去。而王政的左肩上,卻正中一枝羽箭。

受傷的王政惱怒地大吼一聲,回手一斧,將箭桿削斷。順手將戰斧往城頭一鋤,從湧上來的親兵手中取過弓箭,向城外去尋找射傷自己漢軍。卻見城外漢軍的望車上,至少有十名控弦之士正在向自己的方向射箭,自己周邊不斷有叛軍被射中斃命,他根本不可能找到射中自己的人。王政拉弓搭箭,接連射殺兩名漢軍箭手,回頭卻望見得到支援的漢軍又變得活躍起來,僅僅一瞬間,竟又有十幾名漢軍鄉兵登上城頭。

「殺不盡的賊痞!」啐了一口,王政拋掉弓箭,再次抓起戰斧,又向漢軍衝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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