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話 狀態
宣荔拿著點菜單，返回廚房，和其他廚師打了一個招呼。
「主廚，這六道菜，我們全力以赴，讓執行官看看我們最好的狀態。」一名廚師捋起袖子，想到這是今天最後一道菜品，尤其顧客又是三名執行官，他稍微有些亢奮。
李夏芽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又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宣荔，便把話咽進了肚裡。
其實，宣荔也在糾結。
往常，執行官都做了裝扮，他們只能無差別的準備菜品。但今天卻不一樣，三名執行官擺明告訴春芳園的諸位廚師，她們就是來對春芳園進行審查的，所以，情形又和之前不一樣。
這就像明明知道對方是考官，那麼，你是想向考官展現出最完美的自己，還是如往常一樣，有著穩定的表現。
「這……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嗎？」站在角落的宣樺突然開口說道，其他人的視線，隨之集中到她的身上。
「之前鄭軻不就說了嗎？要保持菜品水準的一致性。」
「那時候大家並不知道誰是執行官，可現在，執行官就在面前，我們怎麼能隨便做？」劉尚皺著眉頭，連連擺手。
「之前的客人，也是我們的顧客，我們為他們做的菜品，每一道都非常認真，怎麼能說是隨便做呢？」宣樺不解道。
劉尚臉色張紅，沒辦法反駁。
「而且，其中兩位執行官應該試吃過之前的菜品，縱使我們表現得更出色，他們也可能認定，我們烹飪水平不穩定。再說，如果我們不相信鄭軻，為什麼要請他過來呢？」宣樺認真說道。
「也是。」宣樺微微點頭，「那就充分發揮菜品的特點——」
「做出和之前一樣的水準？」李夏芽問道。
「不……」宣樺搖頭，稍作沉思，「你們還記得，你們在烹飪菜品時的狀態嗎？就用那種狀態，烹飪食材。」
「當然……可是，鄭主廚說，我們要保持菜品的一致。」李夏芽疑惑道。
「我知道，但華夏菜和西方菜品還是有諸多不同，如果刻意追求一致，反而會降低菜品的質量。我以後會把食譜更細化，使其變得更容易操作。在此之前，請大家按照之前的操作，烹制菜品，把今天的最後幾道菜品做好。由我審查之後，再端上餐桌。」宣樺叮囑道。
「好。」
「是，主廚！」
廚房內的廚師立刻分頭行動，開始了各自的任務。
大廳內的五個人圍著圓桌，各自交流。
「他們終於開始烹飪了。」德拉克雙手托著腮幫，無聊地說道。
鄭軻稍微點頭，「應該過不多久，你們就能試吃到那六道菜品。」
「對了，你們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克拉玖像是一個好奇寶寶，目不轉睛的盯著鄭軻。
「談生意啊。」鄭軻笑道。
「談什麼生意？和春芳園合作？春芳園這樣的餐廳，在巴黎可開不起來。」克拉玖說道。
「當然不是，我在日本也有一點兒小產業。」鄭軻笑著解釋道。
「現在應該不『小』了。」凱瑟琳提醒說。
「也是。」
均客亭這幾年的發展，確實超過了鄭軻的預期，不得不說，睿山在經營餐廳上的天賦，超過了他的想象。
「什麼小產業，要不要我去看一下？」德拉克笑著說道。
「隨便，不過，那家餐廳只是連鎖店，並不打算追求星級餐廳的評定。」鄭軻解釋說。
聽到並不打算申請星級餐廳，德拉克立刻沒了興緻。
鄭軻輕輕一笑，果然和他猜想的差不多。像德拉克這樣的美食家，是不會對連鎖餐廳感興趣的，但他卻對上田武的這個提議很上心。
無論是連鎖餐廳、還是星級餐廳，它們存在的最終目的，都是讓食客們對菜品感到滿足。
只是，星級餐廳受到食材、廚師、店面、儀器等諸多因素的限制，菜品的價格居高不下，只能讓一部分食客享受到美食的魅力。
所以，利用常見的食材，依靠廚師比較紮實的基本功，通過連鎖店的方式，讓更多的人試吃到美食，在鄭軻看來，這也是一種可行的途徑。
當上田武提議這樣的方案時，鄭軻雙手贊成，但是卻遭到了睿山的反對。
鄭軻之所以回到日本，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與睿山和上田武，重新討論這件事。
這時，凱瑟琳咽下口水，回頭望了一眼廚房，「小軻，你覺得，荔姐她會烹制出什麼水平的菜品？」
「相仿……但不會相同。」鄭軻推測道。
「為什麼？你不是提醒過他們，要保證菜品的一致性嗎？」凱瑟琳不解道。
「是啊，菜品的一致性很重要。但是華夏菜的風格就是這樣，很難把華夏菜的味道完全限定。大概需要很漫長的時間，才能把一部分華夏菜規範化。但我相信，荔姐以及其他廚師，會把這些菜品的質量，控制在一個比較合適的範圍。」鄭軻解釋道。
「適合的範圍？」凱瑟琳差異地看著鄭軻。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荔姐在華夏菜上的造詣，可是很深的。」鄭軻輕聲說道。
三名執行官一頭霧水地看著鄭軻和凱瑟琳，因為聽不懂華夏語，她們不知道鄭軻和凱瑟琳在談些什麼。
德拉克正想要開口詢問，卻看到宣樺端著托盤走了過來，把餐盤放到餐桌上。
「諸位，手撕牛肉，請慢用。」宣樺微微鞠躬，轉身離開。
鄭軻和凱瑟琳在之前，試吃過手撕牛肉，所以，對這道菜比較熟悉。但另三名執行官，卻是第一次見到這道菜品。
餐桌上擺放著一個圓盤，圓盤的中間，有三個凸起形成的圓形小槽，裡面擺放著三種醬料。切成薄片的牛肉則圍繞著三個小槽，擺了一圈。牛肉片經過油炸之後，呈現出了金黃色，濃郁的香味，沿著熱氣飄蕩出來。
「不知道這個牛肉，會是什麼味道。」克拉玖咽下口水，拿起了筷子。
「諸位，你們試吃一口，不就知道了。」鄭軻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