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變局

明軍在南洋和塞北的海軍艦隊和空軍兩次大規模主動出擊戰果之輝煌令全世界感到震驚。在大明內部和日本國內更是引起巨大震動。現代化航母編隊加上岸基空軍在海戰中的聯合作戰方式以及大規模空中轟炸造成的巨大破壞讓全世界的所謂軍事家們大跌眼鏡。歐洲列強們從來沒有真正重視過任何一個亞洲國家。即便是日本這個曾經打敗過俄國的東方國家，在列強們眼中它也只不過是因為正好趕上俄羅斯沒落之際罷了。而大明在對日作戰中使用的新武器和新戰術以及獲得的巨大戰果令所有從來沒拿大明當回事的英法美德等西方列強頓時刮目相看。

德國由於在東方獲得了新俄羅斯帝國的全力支持而從歐戰之後《凡爾賽條約》的束縛中迅重新崛起。新上台的納粹政府一改魏瑪共和國的低調和卑微形象，那個小鬍子剛一上台的時候一直在大唱和平讚歌，始終聲稱德國在歐洲沒有任何領土要求等等保持著一系列的外交高調。多方壓力之下霍夫曼終於在交出軍隊和控制的原波蘭、捷克、東普魯士、加利西亞等比德國本土還要大得多的領土和已經滋養得膘肥體壯的以百萬德國人為主組成的軍隊之後離開德國到南美定居。德國猛然之間再一次變成一個可怕的龐然大物。在以伍氏集團和羅氏家族為的財閥和以克虜伯和梅賽德斯家族掌控的企業托拉斯的鼎力支持下，小鬍子終於在興登堡去世之前贏得了普魯士軍官團大佬們的認可。德國的經濟環境迅得到改善，各領域的投資大幅度增加，再加上東普魯士等地的回歸更是使得小鬍子成為德國普通民眾心目中的英雄。納粹黨在德國更是如日中天。在著名的長刀之夜過後深感沒有一支自己的武裝顯然就不安全的小鬍子便把衝鋒隊這個原來的准軍事組織直接改造成黨衛軍。花費重金開始打造以「帝國師」和「骷髏師」為代表的黨衛軍武裝部隊。同時開始擴建德國國防軍和重建總參謀部。魯登道夫再一次被任命為新組建的總參謀部總長。第三帝國的野心開始迅膨脹。

英國和法國開始感到各個方面來自德國的壓力，這兩個以短視無腦自私自利著稱的西方大國紛紛在自己國內展開了一場新的軍備競賽。英法之間原本固有的矛盾等到緩解和諒解，在面對那個什麼時候想起來什麼時候頭痛的德國時兩個國家因為擁有共同的敵人而再一次聯合到一起。英國下院以極為難得的高效率再一次通過了海軍擴軍計劃書，那個喜歡叼著雪茄的名叫溫斯頓的白胖子再一次出任海軍大臣，而法國人更是把著名的馬其頓防線從比利時東部一直修到了阿爾卑斯山腳下，在與德國相鄰的阿爾薩斯地區更是囤積了重兵。而不甘寂寞的義大利在那個莽漢叫囂下開始直接對北非和希臘動手。

歐洲上空戰雲密布，歷史並沒有因為一些偶然事件而改變它強大的慣性和固有的規律。

在南京的大明總參謀部柳清揚的辦公室內，柳清揚在仔細閱讀情報部門送來的情報匯總材料，一臉平靜的柳如風恭敬地站在柳清揚身後。

「拿谷壽夫換咱們的飛行員，這是誰提出來的想法？你想出來的？」柳清揚邊看邊問道。

「不是我們部門，是北方戰區司令部轉過來的，謝司令員的請求。」柳如風小心地回答道。

讓這傢伙回去？柳清揚有點鬱悶。報告上寫著這次空軍出擊有可能被俘的空軍轟炸機機組人員和戰鬥機飛行員過5oo人，這可是用錢買不來的東西。他娘的換吧，大不了這傢伙回到日本再派人把他弄死就是了。

「那就按照這個上面寫的去辦吧，便宜了這個王八蛋。」

「是。」

「如風啊，你老婆快生了吧，抽時間多陪陪她啊。」柳清揚看完材料之後轉過頭看著柳如風。又從辦公桌裡面取出一個信封交給柳如風。

「這是我個人送給你沒出世孩子的一點心意，你的那點收入雖然比一般人多一點，但是養活一大家子人可是有點吃力啊。你也不跟我說自己家裡的事，還是你老婆生孩子住院被我老婆知道了去看她的時候居然現你家裡居然條件這麼差。這都是我平時太疏忽了，真的是很抱歉。拿著吧，買個好一點的宅子，雇兩個好點的月嫂伺候她和孩子。」

柳如風打開一看是一張5o萬元的現金支票和伍氏基金會簽的伍氏集團的一份股權認定書，上面是自己妻子的名字。按照他的估算這是一份每年分紅收入不少於二十萬元的優先股認證。比他十年的工資還要多。

柳如風是少將軍銜，除了軍餉之外還有一份職務補貼。自從他的父親也就是那個害死柳清揚父母的柳宇卿變賣家產不知所蹤之後自己母親帶著自己和兩個弟妹就開始過著極為清貧的日子。自己軍校畢業之後就開始把母親接過來並負擔弟妹上學的費用，隨著自己職位的升級收入也多了一些，日子過得應該還算不錯。只是幾年來掙的錢都貼補家用沒什麼積蓄，因此在南京的家還是租的房子。

儘管柳如風已經是大明最大的特務機關的大總管，在別人眼裡是炙手可熱的權臣。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除了工資收入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錢。柳清揚對他的信任令他感激莫銘，因此他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讓任何人說出什麼來。他不貪他手下的那些人自然也沒有人膽敢在錢財上幹什麼出格的事情。因此雖然情報部門在大明是一個令所有人聽到都感到不寒而慄的所在，他自己在所有人眼中更是魔鬼一般的存在，但是部門內部自他而下所有核心人員的清廉還是能夠保證的。

「總長，這，不合適吧。我的家裡人生活得已經很好，我現在的日子已經是比從前好了很多了。這些錢。。。太多了吧。」柳如風知道這些錢對柳清揚這個全世界都知道的巨富來說當然是九牛一毛，可是作為自己的特殊身份和現在的地位拿這份錢實在感到是有些為難。

「拿著吧，人家都說你是我的錦衣衛，難得你在今天這個位子上還能保持這份清貧。以後你的日子還長著呢，有了這份錢你也就不用擔心會有人利用你的這個弱點乘虛而入誘使你干出什麼不該乾的事情出來，也不會有人利用你的家人在這些事情上做什麼文章出來。你應該清楚並不是我不信任你，可是你能保證自己一年不會有問題，那十年呢，三十年呢，怎麼保證三十年之後你還能保持有今天這樣的清白和堅定。長此以往總會有一天你會覺得自己的貢獻和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生活狀況之間的平衡出現了問題，即便是你自己能夠認可這種不平衡狀態，可是你怎麼保證你的家裡人也會跟你一樣在這一點上不會有問題。這些年在你手裡處理過的軍政要員們因為貪人錢財出事的還少嗎。我們這一伙人能有今天實屬不易，你也罷，小謝也罷。和你們一樣出身貧寒現在身居高位的人現在有很多，眼下你們都還不至於因為一點錢財出什麼問題，以後呢。為了我們這個團體的未來和你們自己個人的未來，在這個問題上還真是得想出個好一點的辦法出來。拿著這份錢把家裡人的生活照顧得好一點，然後替我想一個解決這一類問題的辦法出來。這錢就算是你解決這種問題一份酬勞吧。好啦，我對你的要求就是擺正自己的位置做好你應該做好的事情，剩下的問題不用你操心。你替我乾的都是臟活累活還有見不得人的活，我總該幫你解決一下生活上的後顧之憂吧。」

「好啦這件事情到這裡吧，日本國內那幫南下派和皇道派的人里你們工作做得怎麼樣了，有什麼進展嗎。」柳清揚拿起另一份資料看了看說道。

「南海一戰過後山本四十六辭職，日本海相和海軍部看樣子一定會有大的調整。井上成美原來一直受山本一系的人排擠，現在被皇道派的人推出來擔任聯合艦隊司令長官，這應該是皇道派開始藉機奪權的一個標誌。現在關東軍又出了問題，不光是岡村這個小角色要下台，恐怕日本6相和6軍軍部那些人也會因為這件事而出現較大的人員變動。至少那些叫囂著要滅亡大明的少壯派這一回怕是要讓位了。」說起自己負責的情報工作柳如風自然是侃侃而談。

「那這一次誰會最有可能上來主政，下一步日本的對華政策會有什麼變化？」柳清揚接著問道。

「這一次6軍海軍中的強硬派很有可能會被換掉一大批，但是軍部主政的大格局不會有什麼大變化，長洲藩出身的6軍元帥寺內正毅和海軍出身的米內光政都有可能出來組閣。但是大權還是會掌控在軍部的皇道派手裡。因此東條那幫人和岡村不會受到什麼真正的處分一蹶不振，他們還是有機會掌控實權。至於對華政策相信會有一些人願意跟我們通過中間人進行接觸尋求妥協出路，但是現在明顯還不是最好時機。日本人雖然這一年來損兵折將沒能佔到任何便宜，但是畢竟在關外和遠東地區得到了巨大的實惠。戰爭機器還沒有全負荷開動，動全面戰爭的能量還遠遠沒有得到釋放。在徹底失敗之前任何想要跟大明妥協的想法都會受到打壓。因此下一步日本人對我們的策略應該是積極備戰繼續增兵，而在遠東地區和東南亞地區會加強滲透力度，一旦歐洲打起來，日本就會藉機搶奪英法在東南亞地區的殖民地。到那時候我們南邊就會成為新的戰場。」柳如風作為情報部門總管是柳清揚熊況山等大明掌舵人在制定對外政策時能夠提供第一手情報並對所提供的情報進行綜合分析判斷的選人物。

「嗯，說的不錯，看來是下了一番功夫。歐洲開戰是遲早的事情，德國的下一步就是要把奧地利吃進來，再跟義大利和西班牙結盟。那個時候英法想要不打都不行了。歐洲一旦打起來我們的機會就來了，日本人顯然也是看到了這一點。認準了英法一旦跟德國開戰就根本顧不過來東亞地區和東南亞地區的事情了，而且一旦英法戰敗亞洲的事情他們就說了不算了。那美國呢，日本人不僅僅是我們的敵人長遠角度來看當然也應該是美國的敵人，日本人跟美國人之間會不會因為歐洲開戰而生變化。」柳清揚又接著問道。

「在對付我們這個問題上英國和美國是日本人的幫凶甚至是同謀，但是日本人在太平洋地區的野心路人皆知，而且日本人因為長期以來對東南亞地區的覬覦之心同樣也是英國和美國的警惕對象。一旦歐戰爆英法落敗，美國人很有可能摻和進去。那個時候日本就有可能利用美國參戰歐洲戰場的機會對美國開戰搶奪美國在太平洋地區和東南亞地區的地盤。而且一旦這樣的事情開始生全世界就會進入一個動蕩的時期，這個巨大的動蕩階段應該是我們的好機會。」柳如風已經很清楚柳清揚問話的意思，因此便把自己對未來國際形勢的大膽分析結論拿了出來。

「呵呵，果然是後生可畏啊，說的不錯。把你關於未來國際局勢的想法整理一下，要拿出事實依據。然後整理成一份翔實的報告交給我。還有把跟日本有關係的情報整理一下，尤其是關於日本國內政局可能生的變化以及依據說得清楚一些。三天後的內閣會議上你做好言準備。」

「是！」柳如風此時很是有些激動，他知道這是柳清揚對他的一種肯定態度。作為大明最著名的特務頭子，柳如風心裡一樣有他自己難以擺脫的困惑。他的父親是柳氏一門的罪人，尤其是害死柳清揚父母這件事情，儘管柳清揚一再坦言不會恨屋及烏而且對柳如風本人信任如斯。但是這一歷史事實卻始終是壓在柳如風心上的一塊巨石。也許自己會跟歷史上其他特務頭子一樣最後被當作替罪羊在未來的某個時期被斷然拋棄甚至掉腦袋。他對這樣的結局有著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柳清揚今天的意思顯然並沒有隨時放棄他的打算，相反是想要把他拉進大明的政界核心。送給自己的那筆錢顯然還只是進入柳清揚核心圈子的一個開始。而後面的那些問話明顯帶有考核的意味。看來老大就是老大啊，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心胸和魄力，才會有今天這樣的地位和成就。心結被徹底化解之後的柳如風感慰之餘對柳清揚的欽佩又有了一層新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