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誤以為仙
「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本王妃自小便對醫理感興趣。因此,看了這麼多年的醫書,倒也悟出了幾分醫道來。」佯裝不經意摘下面紗的夏疏影,將垂髮理了理試圖阻擋司曄遠灼熱的目光。
尚且和夏疏影有幾分薄面之緣的司曄遠,看著那張曾被世人奉承為青越國第一美人的臉,一下慌了神,嘴裡也不知為何喃喃而出:「既然王妃悟出了幾分醫道,為何連自己的臉都治不好?」
此話一出,不光是夏疏影,司曄遠都有些因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感到不舒服,皺起溫潤的眉宇間得到的是聲清脆的淺笑。
摸著臉上的傷疤,夏疏影臉了臉眸子的說道:「不怕司丞相你笑話,本王妃這傷,可是個頑疾。治根了,會犯孝義治罪,治了這表面的傷嘛,又會傷手足之情。」無奈的勾了下嘴角,夏疏影認真的號上司曄遠手腕,一字一句開口:
「而司丞相這風邪,且放心是絕不會和本王妃一樣,有什麼頑疾存在。只不過是,本王妃想向丞相問些小癥狀罷了,並無什麼大礙的。」
夏疏影比喻的雖隱晦,但從字裡行間,司曄遠也明白點了意思。想著夏疏影前來想詢問的事情,應該不會牽扯自己入康定王府這樁事後,終究點了點頭。
司曄遠服軟的態度,讓夏疏影有些欣喜。也不顧著臉上看起來頗為猙獰的笑意,將懷中一方手帕拿了出來,裡面包裹了一些細碎的白色粉末。
「司丞相,你看,這就是病症的『來源』。」夏疏影將帕子遞進,壓著嗓子低沉說到。
有些疑惑的司曄遠,接過手帕,剛想說自己並不精通醫理不會辯葯時,一股熟悉的甜膩味勾起了他一些遙遠的回憶。
蛇蠍美人,勾心鬥角,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祁南國里常用的一種毒藥——白石。
摸不著夏疏影是什麼意思的司曄遠,抿了抿嘴巴,霎那無聲。而旁邊的夏疏影將此,估摸著這個司丞相的疑心病八成是又犯了,於是道:「哎,怪本王妃才疏學淺。這從屍首上提出來的粉末,雖然知道名叫白石,卻不知其功效,藥性是什麼,還望司丞相你能指點一二。」
屍首上提出來的粉末?
司曄遠詫異的挑了下眉,然後半信半疑的回道:「這白石,是祁南國最常見的一味毒藥。由於毒性很慢,顧常被人用於後院鬥爭。只是王妃,說這白石出於屍首上……讓微臣不得不有些疑慮。」
「疑慮?司丞相且但說無妨。」見著線索即將有些頭角,夏疏影激動的聲音不免高了些,惹得屏風外有些騷動。
「咳咳。」司曄遠震咳了兩句,暗示著屏風外小廝自己無礙后,轉眼看著夏疏影認真說道:「王妃有所不知,這白石雖然是祁南常見藥草,可這藥性只能現用。放眼整個四海八荒內,微臣所知的也就只有祁南那兒的溫潤濕熱的氣候能種出來。如果說,這藥粉是在屍體上發現,就不得不猜忌下是否有人在這兒京城內養殖白石了。」
司曄遠的話,不得不說,給夏疏影有了很大的幫助。可是,問題也隨之而來。整個青越京城和二十一世紀上海那麼大,若說有人刻意私養白石,這查下去就好比大海撈針根本是無稽之談。
見著垂頭嘆氣的夏疏影,司曄遠有點動容的垂了垂眼,然後瞧著窗外飄落的梨花花瓣,腦中瞬間生出了一個想法來。
「素來聽聞夏丞相世家,不光仕途高瞻,釀酒的手藝也是祖傳的好手。昔日夜宴上,微臣有幸見了一次夏丞相的桃花釀,酒味之美令微臣如今已經都銘記在心。若是王妃能用剛剛院里那些盛開的梨花,給微臣釀壺梨花釀,倒也不負微臣這風邪纏身了。」
司曄遠突然的請求讓夏疏影有些驚住,後來腦海里回想著,好像是有其事後。理了理衣袖,點了下頭。
她雖然不會釀酒,但還不會買酒嗎?怎麼說這個司曄遠也幫了自己,一壺酒回他也是致情致理的。
不知夏疏影心中打著什麼小算盤的司曄遠,看著還坐在自己面前臉上表情豐富的女人,不小心笑容溢出,含笑問道:「那,王妃現在還繼續坐在這兒號脈?微臣怕,現在在不去採摘梨花,到時候就要被這早來的夏風給吹散了。」
微微一滯,想著自己做戲也該做全套的夏疏影,打了個哈哈。然後就起身朝屏風外的小廝要了個竹籃便朝剛剛的梨園走去,全然不知身後還跟隨著一個司曄遠。
只見如素色蝴蝶般的夏疏影,還沒幾步就躥入了園子里。嬌嫩白凈的梨花花瓣,遠遠望去綿延了幾十里,襯托的她窈窈身姿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時間讓司曄遠慌了神。
出神的緩緩走向那個身影,瞧著眼前的人從模糊,到清楚,到能看見她完美的側臉——剎那間司曄遠感覺時間都靜止了。
眉如山黛,眼如秋水,紅唇微翹下是宛若白瓷的肌膚和三千青絲。
「莫不是梨花仙子?」
「嗯?」聽到背後細碎聲音的夏疏影折著朵梨花,轉過頭來,誰知看到的就是和自己僅剩一拳距離的司曄遠。
而對方,也似乎是從某種痴迷中抽離出來,目光灼灼的盯著她臉上的傷疤。
「啊,是不是本王妃的臉嚇到司丞相了?」雖說不是自己的身體,但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夏疏影捂著傷疤,一時間手足無措的,便胡謅了句:「瞧,這梨花,本王妃也採摘的差不多了,得趁著新鮮就回去釀製。本王妃就不打擾司丞相了,就此告辭。」
說罷,也不等司曄遠什麼表示,便急匆匆的去廳堂里叫喚上了張尚書就此離開。絲毫未注意到,有些神情莫變的司曄遠。
「相爺,這梨花釀酒恰不如桃花,黍米,要不要小的給你去找個……」身旁小廝的話,被司曄遠給用手止住。
搖了搖手中的扇子,司曄遠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