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兩強相遇上
從幻像室出來,吳乃霆有如踩在雲端一般,腳下軟綿綿地,虛不受力,全身飄飄然,就像剛從仙境遊玩回來一般。
他依然沉醉在剛才的立體影像真實的效果之中,在那個時候,他感覺自己像是處在事業的巔峰,有種掌握一切的滿足感覺,這種感覺很是美妙動人,如同吸毒一樣,讓人慾罷不能。
如果小青能看到剛才一幕,一定為會我自豪,只是她走得太早了!吳乃霆黯然神傷之際,又想起自己的責任,讓女兒永遠幸福快樂就是妻子交給自己的唯一責任,這麼些年的自暴自棄讓女兒受了很大的苦,是時候跟「無賴天」說再見了,我要做回昔日的強者,今後看誰敢叫我「無賴天」!
「無賴天!」一道含著尖酸刻薄的宏亮粗聲倏地傳來,將正在暗自鼓勵、振奮自己的吳乃霆嚇了一跳,強壓著怒火,定神向來者打量。
七名大漢橫堵著在包廂門口,為者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壯漢,此壯漢極為粗壯,身卻不高,僅到吳乃霆肩膀處,偏偏給人山亭岳峙的感覺,此時,吳乃霆正全面感受到因他而來的壓迫感。
吳乃霆微微一震,真是冤家路窄,怎麼這老小子也來了?
壯漢叫徐雄,在二十年前與吳乃霆竟爭八強中第七名的席位,與吳乃霆絕對是名副其實冤家對頭。此君崇尚力量輕技擊,一力降十惠,是他的左右銘,此話也常常掛在嘴邊教訓他人。本人也似天生神力,博斗時有如蠻牛附身,很少有人敢與他正面硬憾。
吳乃霆當年就曾嘗過其蠻不講理的博斗方式,最後一戰,吳乃霆避其鋒銳,以遊走打點的戰術,僥倖以點數獲勝,贏得屆強者賽第七名。
但雙方都知道,吳乃霆勝得不僅不光彩,還極為僥倖,徐雄最後時刻已經摸清吳乃霆的戰術,正要給予吳乃霆重創,但吳乃霆鬼精似的人物怎麼會想不到,竟然在最後半分鐘時故意被徐雄腳風掃中,然後躺在地上等著裁判數秒,數到第九秒時,他才搖搖欲墜地站了起來,一臉的堅強不屈,似乎為了再次站起來他,承受著極大的痛苦,結果他反贏得滿場觀眾的喝采以及裁判的同情。
等好不容易裁判宣布比賽繼續開始時,比賽時間已經只剩不到十秒,徐雄竭力出重拳,反因急燥而錯失了重創吳乃霆的機會。比賽結束,因為吳乃霆前面有效擊中徐雄次數太多,最終反以點數成為這場比賽的勝者。
暴跳如雷的徐雄怎麼會輕易罷休,氣極之下辱罵了裁判,結果被強者委員予以重罰。
這之後,兩人就成了一對死敵,徐雄不斷借故向吳乃霆起挑戰,甚至不惜詆毀吳乃霆的人格品性,但吳乃霆有自知之明,根本沒有理睬徐雄的挑戰,並且在第二屆強者大賽就退出擂台,申請成為一名教練!
但兩者的戰爭依然沒有結束,徐雄退役后也做了教練,並聲稱他教出來的弟子,將是吳乃霆弟子的剋星。可是幾乎在徐雄做了教練之後的一年,吳乃霆因妻子逝世,自暴自棄,失去了蹤影,直到今天。
徐雄現是台南排名第二的強華武館的總教練,由他教出來的徒弟已經不計其數,更有許多徒弟,在強者大賽中打下赫赫戰績。
上一屆強者大賽,他的得意弟子常勝以強勢姿態殺入八強,雖然與其師一樣,只獲得第八名,但其簡單明了,殺傷力卻極強的大拙博擊術卻讓人耳目一新。
吳乃霆這些天為了自身安全著想,積極地惡補著台灣眾強者的資料,常勝也是他極為顧慮的強者之一,除了常勝的師傅是自己的死對頭之外,也為常勝的實力而驚駭。
上一屆八強的實力已經出了吳乃霆的想像,可以說是台灣歷史上最強的一屆,除了第一強的戰神冰原之外,其他七人也非弱者,即使是第八名的常勝,也有著讓吳乃霆震驚、甚至是懼怕的武技。
吳乃霆沒有想到自己這麼些年沒有注意強者大賽,強者水平已經上升到了這種極高的程度,難怪強者大賽受到越來越多的人關注,他不由自己的小齊天而擔心,在上屆八強的手中,光靠度在他們面前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怕連一招都過不了,他們的武道皆進入很深的境界。
微一定神,吳乃霆迅掃過隨徐雄而來的六名大漢,確定常勝並沒有在其中,心中大鬆一口氣,笑呵呵地道:「原來是徐老弟啊,咱們哥倆有些年頭沒有見面了呀!真是稀客。」
徐雄不憤地悶哼了一聲,顯然氣惱吳乃霆擺出一幅老熟人的樣子,更氣吳乃霆張口閉口叫他徐老弟,以前是如此,現在也是這樣,可自己的年紀確實要小他一兩歲,無法在此事上多作糾纏,只有冷冷地道:「得聞無賴天重出江湖,並再次獲得絕世好男人的榮冠,你我相交二十餘年,怎能不來慶賀。今天一見,無賴天的魅力竟然猶勝當年,騙盡少女少婦。祝賀你無賴天,台灣第一牛郎非你莫屬了!」
此君不知是聽到吳乃霆不許人再稱其為「無賴天」的自振誓詞,還是恨其一貫善於表演欺騙大眾,是一個純粹的無賴小人。他一口一個無賴天,似叫上癮了,不給吳乃霆一點面子。他覺得無賴天這個外號真實地反應了吳乃霆這個人的本質,並為當初想出這個外號的人而嘆服。
其後的大漢紛紛捧腹大笑,配合徐雄的言語,極力奚落吳乃霆。
吳乃霆的修養再好也是一個人,而且現在還是一個有身份地位的大拳館教練,加上剛剛才誓要振奮要自強,老臉怎麼也掛不住了,氣極笑道:「那比得上徐老弟你啊,老弟教徒弟確實有一手,老哥我怎麼也比不上。」
徐雄等人一愣,怎麼也想不到受盡奚落的吳乃霆不僅不惱,反而誇讚自己。
吳乃霆微頓,話鋒一轉道:「老弟的徒弟中,那個叫常什麼的,真是厲害啊。有句話說得好,徒承師業,他可是將老弟你的衣缽完完全全地繼承下來了耶,真不愧是千年老八你的傳人。老弟也算後繼有人,連外號都傳給了弟子。」
此言一出,徐雄身後大漢紛紛暴喝,就想上前動手揍人。
原來,徐雄的外號正叫老八,他共參加過兩屆強者大賽,兩次都是獲得第八名,因此行內人才幫他取了這麼個外號。吳乃霆加了個千年老八給他,一是諷刺他為王八,二是譏笑他永遠只有老八的命,連徒弟也獲得第八名。
徐雄不愧為一代宗師級的教練,伸手制止手下,強壓怒火,冷喝道:「你這句話,我會記住,你還是祈求上帝,千萬不要讓小徒常勝在擂台上碰到你那虛有其表的三大金剛,否則你只好再花個十年去尋找其他的弟子。」
吳乃霆心中一凜,知道徐雄眼力高明,看出熊小寶及豹頭乃是虛有其表,實力不高,只是不知他對齊天有什麼樣的評價,可能根本沒有看在眼內吧!畢竟齊天的賣相更差,不入法眼也屬正常。
「好熱鬧啊!兩位大教練不知在聊什麼聊得這麼興高采烈呢!」一道漫不經心的慵散聲音傳來。
眾人聞聲望去!
兩名手插褲袋的青年從廊道另一邊悠閑踱來,不緊不慢,一幅時間有多輕閑自在的樣子。
當先一人二十七、八的樣子,身形魁梧比吳乃霆還高出一截,牛仔褲配緊身白色汗衫,凸顯其修長身軀及鼓脹的肌肉,長相平凡毫無出眾之處,整個人也顯得平靜慵懶,似對這世上任何事物都沒有興趣。
但偶爾從眼中暴出的精光時,他立刻像變成另外一個人,瞬間產生一種咄咄逼人的壓力,會讓他面前的人不寒而慄。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坐蓄著強大能量的活火山,平時看起來毫無殺傷力,可是沒有人知道活火山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暴,識趣的人,只有敬而遠之。
吳乃霆與徐雄皆一愣之際,徐雄身後大漢已經有數人驚呼出口:「台北雷神白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