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孤島來客

第六章孤島來客

浩瀚無際的太平洋碧波蕩漾,銀光閃耀,給人一種神仙幻境般的奇景,但這平靜而美麗的海域卻被一群兇狠的鯊魚佔領,鯊魚是被來此產卵的暖水魚吸引過來,在這一海域沒有生物可與其匹敵,只能任其噬殺。

「嘩啦!」一聲,一條二米余長的成年鯊魚忽然從海洋深處躍起,竄至近兩米的高空處,一雙凶目閃著兇殘的光芒,巨大的身體上卻有數道血痕,似受到更強大生物的攻擊,是什麼生物迫使它從其攻擊力量最強的海水裡躍起?

海面附近的小魚小蝦迅遠遁,遠離這可怕的海中霸主,免遭池魚之殃。

在巨鯊下落的過程中,一條黑影以匪夷所思的力量與度破開海面,向巨鯊迎上,就像一股能吞噬一切的黑色魔影,詭異之極。

魔影中暴出一道寒芒,閃電般重重破入巨鯊頭部要害。

巨鯊一聲哀嚎,重重地掉入海里,並死命地掙扎。

黑影騎在巨鯊之上,雙手雙腳鉗著巨鯊,禁錮巨鯊最後的垂死掙扎,並在一個間隙中撥出深深**巨鯊頭部的餐刀。

大量的鮮血從巨鯊頭部刀口處流出,沒用上一分鐘,強悍的巨鯊終於死去,海面恢復平靜。

黑影一聲歡呼,得意在站在死鯊上,仰天大吼著:「齊天,齊天!」他在宣告,他才是這海域的真正霸主。

黑影正是在神目島生存下來的小嬰。

自誕生至今,已經整整十三個年頭的小嬰,足有一百七十五公分,全身皮膚除頭部外皆生長著足有寸許長的毛,正是十餘年來茹毛飲血的結果,但除此之外,小嬰與一個普通人類毫無二樣,其身形甚至還偏向於廋弱,根本讓人想像不到他有力博巨鯊之能。

近年來,小嬰一身的強壯肌肉在體內蓄積能量耗盡后,逐漸濃縮內藏,強大力量也趨向內斂,這是一種由內向外,再由外向內的展過程。

一頭明顯受到整理的長被小嬰束成一股盤在脖頸處,粗獷容貌配合靈動有神的雙眸,形成一股獨特的魅力,給人一種極具震憾力的感覺,細心的人甚至還能感覺到他純真樸實、毫無心機的內心世界。

他渾身只穿著一條不知從哪搜集來的男式泳褲,顯示他已經成功了解文明世界,肩胛骨以及腳腕處有被噬咬的痕迹,實際上他與巨鯊的博斗經歷了九死一生,並不輕鬆。

小嬰深知如此大量的鮮血,會立刻吸引方圓十里內的所有鯊魚,他不敢大意,迅用手中的餐刀從巨鯊處切下一塊十餘斤重的鮮肉,用早就準備好的繩索綁在腰間,奮力反航。

在小嬰離開僅二百餘米時,巨鯊殘屍處波濤洶湧起來,數十條鯊魚爭先恐後地搶食著同類的殘軀。

反航中的小嬰渾然不覺,腦中不斷浮現擊殺巨鯊的一幕,這是他次擊殺如此強大的生物,驚險之處除了當事人小嬰自己之外,沒有人能夠知道那種死中求生、生死關頭潛力暴的感覺。現在想起,小嬰都有些后怕。

之所以甘冒危險博殺強大的鯊魚,實是他自我挑戰的一種表現,早在半個月前,在孤島附近獵食的小嬰就曾受到鯊魚的攻擊,激起了他對鯊魚的憤怒,在小島稱王稱霸已經十餘載的小嬰,怎麼甘心受辱,所以今天才攜著餐刀來找鯊魚的晦氣。

這也讓小嬰對自己的能力再一次有了新的體會,並將自己視為電視中哪種擁有可怕能力的一類人物,如中國功夫片中的武術家、科幻片中的戰士,他並不知這類人物大多都是虛構出來的,還以為外面世界有很多這種有強大能力的人物。

多年來從電視中得到的知識,讓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一個人類,除了一身毛有異於常人外,他絕對是一個人類,他甚至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就叫「齊天!」,這是母親為他取的名字。

而在所有的電視節目中,他最喜歡中國的電視節目,因為那是母親瞿思漣喚他名字的口語,也是母親秋歸燕自語時的語言,這是他最熟悉的語言,所以也是他學得最好的語言,除了不知道寫之外,他已經掌握了所有的中國話,而且口音極為標準。

當然,直到現在,他依然沒有將瞿思漣與秋歸燕區分開來,畢竟嬰兒時的記憶已經逐漸模糊,他只是不明白,母親為何要拋棄他這樣的乖寶寶!

但他心中沒有怨恨,因為他不知怨恨是何物。

除了中國話之外,他還熟練掌握了二十餘種語言,半生不熟的語言更多,足有三十餘種,其它僅是聽得明白的語言也有十餘種,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掌握外語最多的人,這全歸功於小嬰十餘年來沉迷於電視的收穫。其接受能力與模仿能力絕對是一個驚世的奇迹。

此時他的心智除了不含一絲雜質的純樸外,與外間同齡人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攜著十餘斤的鮮肉,齊天在平靜的海面上破開一條水線,以世界游泳冠軍難比的度及耐力,向十里開外的神目島反航。

可在離神目島不到一裏海程的時候,受齊天傷口流淌鮮血的吸引,兩條成年鯊魚從兩個方向悄然跟隨,並迅接近。

小嬰對於危險有種天生的靈覺,迅察覺危險的來臨,他沒有一絲驚慌,一邊奮力遊動,一邊冷靜地觀察著危險的接近,腦神經在高地計算自己與鯊魚力量的高下,從判斷中做出最佳的應對方式,這是他生存到現在的致勝法訣。

他的體力雖然勝過常人百倍,且有高泳技在身,可以用皮膚在海水中呼吸,但這三項卻皆要比海洋霸主鯊魚更為遜色,之前之所以能力殺鯊魚,全靠小嬰有著過人的智慧與勇力及膽識,這三者缺一不可。

而今,經過殺魚以及十餘里不停留的遊動,即使是他驚人的充沛體力,也已經耗掉大半,身上帶著的傷也足以影響行動,加上要應付兩隻巨鯊的攻擊,他確實是沒有半分勝算。

尋思到這裡,小嬰毫不猶豫地棄掉腰間的魚肉,將依然帶著鮮血的嫩肉拋在兩條鯊魚行動路線中最有可能交集的地點。

接著猛吸一口氣,朝著神目島海岸全力游去。

浩瀚的海洋中充滿著看不見的危險,這一點,小嬰早在數年前就已經嘗過其苦頭,所以他在體力不濟的情況下,分外謹慎。

如他所料,兩頭鯊魚果然因一塊鮮肉起了爭執,但僅在一個眨眼的時間,鮮肉被撕碎進入鯊魚大嘴之中。

沒有爭贏的一頭鯊魚僅得到一點碎肉屑,並沒有滿足,它迅向小嬰逼近,爭贏了的鯊魚在大嚼之後,也追在其後。

此時,小嬰已經距離神目島南岸僅五十餘米,熟知這一海域的他,毫不緊張,默默地計算著自己的度與鯊魚的度以及兩者之間的距離,最後他有意的將自己的度減了三成。

在小嬰的刻意營造下,距神目島南岸僅二十三米左右時,追得最近的鯊魚已經向他起攻擊,這裡已經是淺海區,海深不到三米。

早有準備的小嬰從容扭過半個身位,以厘毫之差躲過鯊魚可怕的撲噬,並翻身騎在鯊魚背上,撥出咬在嘴裡的餐刀,狠狠捅入鯊魚頭部要害,此擊又狠又准,否則憑這餐刀的質量絕對無法深入鯊魚頭部只剩下個刀柄。

鯊魚受到巨創,死命掙扎,甚至從海面躍起三尺余高,帶起一蓬腥風血雨。

半空中,騎在鯊魚背的小嬰臉露微笑,手中卻毫不留情,撥起餐刀連刺數下,直到跨下鯊魚死了個通透,與此同時,小嬰還有餘暇觀察了另一條迫近鯊魚的距離。

剩下的這條鯊魚比前一條還更為強壯,否則它也不可能在鮮肉爭奪戰中勝出,此時,它受到同類鮮血的刺激,更加瘋狂,度憑增三分,閃電般向小嬰與死鯊魚追來。

這時小嬰距離海岸僅十一、二米的樣子,手中餐刀早已變形,已經沒有任何剩餘價值,小嬰隨手將其拋棄,抱著死鯊魚奮力向海岸游,其實,如果他現在放棄死魚,必可安然無恙返回安全地帶,鯊魚肯定只會向鮮血直流的同類進攻。

在距海岸九米時,鯊魚追至並張開名副其實的血盆大口,向小嬰連同死鯊魚咬去,如被咬中,只怕小嬰再強壯百倍,也難逃劫難。

小嬰是不是有點太貪心了?

在巨鯊掀起的巨浪中,危在旦夕的小嬰卻露出一個詭計得逞的笑容,原來此時他的雙腳已經觸到了海底。

他將頭一縮,腳一彎,全身蹲低了一尺有多,從巨鯊的大口之下躲過巨鯊的猛撲,在巨鯊腹下,小嬰用雙手托著巨鯊用盡全身力氣順勢向後猛拋。

這一拋,小嬰用盡了他有意蓄積了好久的力量,並且是順著巨鯊撲擊的勢子,可以說是合他與巨鯊兩者的力量,將巨鯊從海面拋向了海岸。

只見此巨鯊在空中橫掠了足有七八米的長度,重重地砸在海岸線上,並在慣性下向海岸滑了半米有多,僅離海岸不到一米,海水深不到半尺,巨鯊的大半身體暴露在海面之上。

煞費苦心製造出如此良機,小嬰怎麼敢浪費,雖然已經手腳軟氣力全無,卻毫無懼色,腳尖微用力雙手伸前合擾,全身有如魚一般瞄準巨鯊標射。

巨鯊在淺灘受驚不住彈躍,正在努力調正身體向深海游。

小嬰及時趕到,手腳並用,奮力將巨鯊推上岸,巨鯊則死命拼博。

二者較力,本來是鯊魚遠勝小嬰,可鯊魚的力氣九成以上用在空處,而且小嬰大多時候是借鯊魚自己的力量推動鯊魚,如此一來二去,一刻鐘后,小嬰終於成功將鯊魚推上岸,而小嬰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雙腳軟,就這麼坐在海岸上。

上了岸的巨鯊不斷蹦跳,小嬰也不去管它,只有在巨鯊跳向海水這一方向時,才會出手封擋。

如此半個鐘頭后,巨鯊終於筋疲力盡,變得奄奄一息,龍游淺灘糟蝦戲,正是它的鮮明寫照。

而小嬰也趁此時間,恢復了大半力氣,這正是他的長處,不僅體力異常充沛,而且恢復度極快。

望著垂死的巨鯊,他咧嘴得意一笑,有了這兩條鯊魚,足夠吃上一陣子,島上還有四個冰箱沒有壞,估計可以藏下這麼多鮮肉,哈哈,最近剛剛從電視中學會用太陽能灶燒肉,正好派上用場,燒烤后的肉,味道就是香!現在想起,小嬰都直流口水,十餘年的茹毛飲血早讓他厭惡了。

他返身向被海浪沖近的死鯊魚摸去,正準備將死鯊魚抬上岸。

巨大的異響從北岸處傳來,小嬰驚訝地抬頭望去。

一艘中型軍艦正從遠方向北岸碼頭駛來,小嬰一愣,十餘年來,他還是次見到如此大型的船艦,以前他只在電視中看到過,而且看其目的地,正是自己生活的孤島,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一定有大事生,小嬰隱隱感覺有些慌張,可內心深處也有些興奮,心智逐漸成熟的他渴望接觸同類。

抱著死鯊魚,小嬰偷偷向礁岩區潛去。將死鯊魚藏好后,小嬰望著差不多咽氣的另一條巨鯊,正想著要冒險將其背回,隱約的人聲卻迅接近,並逐漸清晰,這讓小嬰打消了心中的貪念。

「唉,我早就說了,政府要早點接管神目島,現在你們看,島被搞得面目全非,大便倒處都是,別墅內的用具百分之九十已經被人為弄壞,真是慘不忍睹。」

「是啊,一定是被當地的漁民弄成這個樣子的,政府還以為可以用島上現成的設備來搞旅遊開,咱們幾個這次怕要變成清潔工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呀,我國的租借協議,今天才到期,否則那會讓這寶島空閑到今天。」

說話的是三個相貌普通的中年人,其中一人手中拿著全島概貌圖紙,邊走邊說,逐漸向小嬰藏身的礁岩區接近。

他們說的是當地語言,自然難不倒小嬰。

小嬰暗自竊喜,與一般惡作劇得逞后的小孩毫無二樣,為自己能給這些大人製造了障礙而興奮,其實小嬰近幾年來已經極為收斂,否則神目島將會被他毀得更為徹底,只怕沒有一件物品能保證完整不缺。

在這十餘年中,當地漁民倒有幾次偷偷潛上孤島的,只是早幾年小嬰心智並不成熟,其玩心又極重,小嬰靠其有如鬼魅的外形與動作,學著電視中的恐怖事物,將漁民嚇了個半死,加上當地早有盛傳此島曾經死了數十人的傳說,因此,近幾年來,已經無人敢再上此島,就連附近海域也罕有漁民經過。

「咦!這裡有條巨鯊。」

「啊,這怎麼可能!」

「已經死了,而且是剛死不久,這條巨鯊沒有外傷,似乎是自己跳上岸來的。」

三人對望數眼,齊聲大笑,其中一人笑得眼淚都出來,道:「想不到天底下竟然會有這麼愚蠢的鯊魚,哈哈。」

另一人按腹拚命止著笑,道:「活這麼大,我還是頭一次見。你們等著,我去叫軍士拿擔架來,咱們馬上可以享受一頓鯊魚大餐了,甚至還可以搞個篝火晚會。」說話間,他急急離開。

小嬰大急,眼睜錚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獵物被他人不勞而獲,卻又不敢暴露行蹤與他們爭奪,只有用兩隻眼睛鼓鼓望著這些掠奪者,心中懊悔不已,只恨自己為什麼沒能將巨鯊藏好。

來客在神目島呆了兩天,小嬰看著他們大搞豐盛的巨鯊餐,自己卻只能一人偷偷藏在礁岩區吃著生魚肉。不過,看到哪些士兵叫罵不休地清理他遺留下的各類垃圾,他又不由笑得極為開心,一幅無憂無慮的樣子。

當晚,小嬰欲再次扮鬼魅嚇這些搶了他獵物的來客,甚至找機會偷回自己的獵物,卻被軍士森嚴的戒備嚇退,因他認得軍士手中的武器,足可讓他喪命。

兩天之後,來客撤走了,孤島似乎重新恢復平靜,小嬰也得回他往日的霸主地位,這著實讓他得意了好一陣。

但經過這一事件后,小嬰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快快樂樂了,望著修整一新、變得更加美麗的小島,他在思考,他學會了思考未來,這是他從未有過的事情。

來客之所以修整小島,其目的顯而易見,不久將有更多的人來到這裡,甚至會在小島長久居住,眼前的平靜只是短暫的。

小島繁榮之後,小嬰的存在被現只是遲早的事,到時候等待小嬰的命運,將是極為可怕的,他有可能會被人們當成野人,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追殺他,甚至是將他關進牢籠內,供人觀賞。

尋思到這裡,小嬰迅聯想起自己所看過的電視內容,從中找到與自己相符的出路,這已經成為他一貫來的思維運轉方式,並常受其惠。

靈光一閃,小嬰猛然想起深受自己喜歡的電視劇——《西遊記》,這一套中國央視版的電視劇被小嬰看了有十餘遍,他異常喜愛六小齡童所扮演的孫悟空齊天大聖,而且他感覺到自己與齊天大聖有諸多相同之處,一樣的無依無靠、一樣敏捷、一樣全身長毛、一樣身處孤島,就連名字也相同,他自己也叫齊天,如果讓他知道自己也是從石頭內蹦出,只怕他早就認為自己是齊天大聖第二代,只不過他知道自己有母親。

想當初,孫悟空也是一個人靠木筏漂揚過海,在外面尋訪名師,才學得一身本領,這才有後來大鬧天宮的驚世壯舉。

看來,自己也應該到外面世界闖一闖,尋訪名師,學到更高的本領,也去雲宵殿大鬧一場,這樣的生命才會更加開心!

在小嬰的人生意識中,並沒有生存目的、功名利祿,只有開心、好玩、探奇。

小嬰,終於為自己做出了人生最重大的決定,讓自己踏上了曲折離奇的人生道路。不知人世間複雜、難測、艱險的他,將會碰到什麼樣的挫折?等待他的是人世間最黑暗的一面嗎?

命運的輪盤在悄然無息地運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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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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