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陶家事
「你跟我說說，這陶家有什麼隱秘，竟然當家的不是大夫人，而是二夫人？」
林姑姑應道：「是。」
「陶家原本商賈之家，後來陶家二老爺考中進士得而轉換門庭，成了官宦之家，並且取了上官的女兒為妻。而陶家大少爺依然從事商賈之事，娶的是生意夥伴的女兒。那陶家的老夫人認為大兒媳婦身份低下，不及二兒媳婦，便下令將整個陶家交給陶二夫人當家。陶大老爺孝順，不敢違背親娘的命令，便讓弟媳婦當家。這一當就是二十多年。」
藍筱攸問：「那陶老夫人出身如何？」
林姑姑道：「陶老夫人也是商家出身。」
藍筱攸笑了：「呵呵，陶老夫人自己都是商家出身，還嫌棄大兒媳婦出身低？那不是也在嫌棄她自己？」
林姑姑：「也許陶老夫人沒有意識到吧。」
「那可真是老糊塗了。」藍筱攸諷刺道，「還有呢？那陶二夫人如何能幹法？」
林姑姑回道：「據說陶二夫人在斂財上很有一手。」
「斂財？」藍筱攸笑，「會賺錢的是陶家老大吧？陶二夫人又如何能夠出面斂財，你想說陶二夫人搬空了陶家公庫歸為自己的私房就直接。」
林姑姑微微一笑，奉承道：「娘娘英明。」
陶靈萱則恨恨地瞪著林姑姑，這人在敗壞自己母親的名譽！若不是在皇宮裡，她一定跟林姑姑拼了。
林姑姑道：「不止陶二夫人，連陶二夫人身邊的丫鬟陪房，個個家中都比一般人富有。」
「不過上行下效罷了。」藍筱攸道，「除了這些，還有什麼能幹的事情？」
林姑姑道：「陶二夫人在後宅鬥爭中很有一手，不管是陶二老爺的貴妾、賤妾還是通房，不到兩年時間，必然會被發現犯錯而被發賣或者杖斃，要不就是病死跟難產而死。難產死的都是一屍兩命，連孩子也沒有活下來。這些年，陶二老爺的孩子全都是陶二夫人所生，沒有一個庶子庶女。奴婢覺得，賈小姐今日所使用的手段應該都是跟陶二夫人學的。」
「你胡說！你污衊朝廷官員的夫人，該當何罪？」陶靈萱怒喝道。
林姑姑哼了一聲，豎起三根指頭髮誓：「蒼天在上，若我林寶釵有任何虛言謊言，天打雷劈！」
古代人很重視發誓，林姑姑這一發誓，眾人都相信她說的是真的了。
陶靈萱見眾人全部露出相信林姑姑的神色，又慌又怕，只得不停地叫道：「你胡說，你胡說，胡說……」
「讓她閉嘴。」藍筱攸淡淡地道。
立刻有人上前，用帕子堵住了陶靈萱的嘴。
「繼續說。」
「是。」林姑姑道，「這陶二夫人不但對付丈夫的小妾通房，還將手伸到了大房那裡。陶家大老爺年近艾服之年（五十歲）卻膝下只有一子，而其子也只有一女，全拜陶二夫人所賜。陶二夫人想要陶家的家業全部由自己的兒子繼承，勢必不能讓陶家大房生下繼承人。」
「可憐。」此時眾人的心思與藍筱攸一樣，都覺得這陶家二夫人太過狠毒了，宅斗中的戰鬥雞。
「你就算跟陶家有舊，知道的也太多了吧？」藍筱攸疑惑。林姑姑說的都是陶家的隱私，根本不可能外傳的，否則陶二老爺還怎麼在官場混下去？那林姑姑又是如何知道這些隱秘的呢？
林姑姑道：「奴婢的姐姐當年被陶二老爺聘為貴妾，但不到三年的時間就去世了。陶府給的理由是姐姐生病去世的，但姐姐偷偷給奴婢留下了遺言，說她是被陶二夫人害死的。奴婢為了調查姐姐的死因，暗中收買了好些陶府的下人。這些消息都是從那些下人口中得到了。」
藍筱攸可不相信林姑姑是從陶府下人口中得到的消息，她可能對陶府做了什麼，不過這不關藍筱攸的事情，她便沒有再問下去，接受了林姑姑這一解釋。
「這陶二夫人真是罪孽深重，你姐姐可憐，陶家大房也是可憐。」藍筱攸對張太醫道，「張太醫，等會兒你去陶家一趟，幫大房每個人都診治一下，讓大房能夠生個繼承人出來。」
張太醫在一旁聽著林姑姑的話，也對陶家大房同情不已，立刻道：「是，臣一定竭盡全力醫治好陶家大房眾人。」
陶靈萱癱在地上，完了，全完了。張太醫這一上陶家門，再加上今日這麼多秀女聽到林姑姑的話，回家后以宣傳……她完了，她母親完了，她祖母也完了，整個二房都完了。只怕自己父親也會受到連累，很可能官位不保，他們一家還會被大伯給趕出陶家……她成了整個二房的罪人了。
藍筱攸掃了陶靈萱一眼，命令道：「陶靈萱以毒藥害人，罪不可恕，賞她一百大板，丟出皇宮。」
一百大板？這是活活被打死的節奏啊！不過沒有人同情陶靈萱，有的是解氣跟幸災樂禍。
藍筱攸的視線在眾秀女身上掃了一圈，迫人的視線讓中秀女心中發寒，全都縮了縮肩膀，垂下腦袋。
藍筱攸哼了一聲：「再過幾天就要選秀了，都給本宮老實一點兒，誰若是再出幺蛾子，本宮決不輕饒。不管是被陷害還是陷害誰，一律打出宮去。明白了嗎？」
「明白了。」秀女們齊身道，沒有人再敢起小心思。
藍筱攸帶著人離開儲秀宮，沒有跟藍筱雪打招呼。藍筱雪望著藍筱攸離開的身影，眼露崇敬。
「皇後娘娘好厲害，好有氣勢，若我也能夠像她一樣就好了。」藍筱攸聽到宓函意在自己的耳朵旁嘀咕道。
「會有這麼一天的。」藍筱雪道，「等你當家了，也會擁有這種氣勢的。」
宓函意微微一笑，她的青雲之志可不會讓第二個知道。
宮外的陶家迎來了貴客，陶大老爺和陶二老爺親自出外迎接張太醫。不過兩個人都很疑惑，自己沒有病人，這張太醫上門做什麼？
陶二老爺疑惑地問了出來。
張太醫朝著皇宮的方向拱了拱手道：「是皇後娘娘派老朽來給陶大老爺一房診治的。」
陶大老爺受寵若驚：「給我們一房診治？」
張太醫點頭：「娘娘是這麼吩咐的。」
「可我覺得自己的身體不錯了，不需要看太醫。」陶大老爺疑惑，問道，「張大人，可是我侄女在宮中跟皇後娘娘說了什麼？」
「這個……」張太醫君子之風，覺得由自己說出宮中發出的事情不好，只道，「這事兒兩位老爺自己打聽吧，老朽只負責給陶家大房看診。陶大老爺，麻煩你將左手伸出來。」
陶大老爺伸出左手，嘴裡還道：「張大人，在下真的沒有病。」
「不是病。」張大人道，「皇後娘娘聽說陶家大房子嗣艱難，讓我過來幫你們看看，保證大房能夠生出繼承人。」
陶大老爺聞言差點兒蹦起來，高興地道：「真，真噠？」
「不錯。」
「那我立刻將我兒子和兒媳婦叫過來給您老人家診治。」
「不及，等我幫大老爺把脈過後，再給他們把脈也不遲。」
雖然張太醫這麼說，陶大老爺還是立刻讓僕人將兒子和媳婦叫了出來。這就可以看出陶大老爺這個商人和陶二老爺這個官老爺的區別了，做為官老爺，陶二老爺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媳婦跑到前院來見外男、
給陶大老爺把完脈后，張太醫又給其兒子媳婦把了脈，分別開出三張藥方給三人。
「陶公子和陶少奶奶先按照這藥方吃，等到一個月後，老夫另外再給兩位開藥。吃過葯后，應該一年後，陶大老爺能夠抱上孫子或者孫女了。」張太醫拈著鬍子道。
陶大老爺的兒子媳婦大喜，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給張太醫。張太醫用手指頭捏了捏，輕飄飄軟綿綿的，高興，這陶大老爺真是大手筆。
陶大老爺帶著兒子媳婦親自將張太醫送上了馬車，方返回陶府，一進府門，就聽得下人回稟：老太太有請。
陶大老爺帶著兒子媳婦去到陶大太太的院子，看到自己夫人以及二弟夫婦都已經在老太太的院子等著了。
看到陶大老爺進門，陶二老爺忙問道：「大哥，張太醫還是沒有說為什麼皇後會派她來給你們診治嗎？」
陶大老爺搖頭：「沒有啊，張太醫不肯說。」
陶二夫人暗中撕扯著手帕，心中不爽極了：可惡，皇後娘娘怎麼那麼多事？竟然給老大一家派太醫看診，那張太醫有沒有診出他們一家是中毒才無法生育的呢？會不會暴露自己？
「大老爺，張太醫有說你和華兒夫婦怎麼一個情況嗎？」陶二夫人做關心狀地問道。
陶大老爺對自家人沒有心機，答道：「張太醫沒有說，只開了三張藥方，讓我和華兒夫婦吃，說是一個月後讓華兒夫婦再換藥方，等再過一年，我就可以抱孫子了。」
「真的？」陶大夫人和老太太聞言都很開心。老太太雖然因為二兒子和二兒媳身份高的原因偏心二房，但不是說她就不關心。大房的子嗣問題讓她可是操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