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路見不平

「你是誰？」藍筱雯問。

藍筱攸淡淡地道：「我是尹筱攸。」

「尹筱攸？」藍筱雯想了想，霍地撲過來，「你就是幫俊彥驅除了蠱蟲的尹神醫？你幫幫我，幫我把蠱蟲也驅除了吧。」

「看來你早就知道蠱蟲的真正功效了。」藍筱攸盯著藍筱雯的臉，「你知道蠱蟲的功效，卻不想取出功效，汲取司漢卿的精元和壽命。現在司漢卿死了，你受反噬是你咎由自取，我為何要幫你？」

「我是你妹妹，你就應該幫我。」藍筱雯吼道。

「你竟然知道我的身份？」藍筱攸驚訝了。

藍筱雯哼道：「你的名字又沒有改，只是改成母姓，這麼明顯，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藍筱攸呵呵：「是啊，這麼明顯，你都知曉了，藍翰才竟然不知道。他如何配做一個丈夫一個父親？」

「我不管你對爹有多大的怨氣，但我是你妹妹，你必須幫我。」藍筱雯叫道。

「對不起，我娘只生了我一個，我沒有姐妹。」藍筱攸淡淡地道。

「你不幫我？」藍筱雯面容扭曲，威脅道，「你不幫我，我就告訴皇帝，說你也是藍家人，讓皇帝也把你抓起來砍頭。」

藍筱攸：「你以為皇帝不知道我是藍家人嗎？」

藍筱雯：「什麼？」

藍筱攸：「我治好過皇帝的病，我的過往，皇帝很清楚。你以為你這麼個謀逆重犯，誰都能夠來看你嗎？沒有皇帝的手令，我根本就進不來天牢。」

「你認識皇帝？還救過皇帝？」藍筱雯先是一愣，隨即高興地道，「那你去求皇帝，讓他放了我爹！」

「不！」藍筱攸冷冷地拒絕道。

藍筱雯瞪大眼睛，彷彿不相信藍筱攸會這麼說一般：「藍筱攸，你好無情！好冷酷！爹是你的親爹，我是你的妹妹啊！你連爹都不要了嗎？」

藍筱攸：「那是你的親爹。我在十一歲的時候，便已經沒有爹了。對於我來說，藍翰才和你不過都是只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而且，做錯了事情就要承擔做錯的責任，沒有誰可以逃得開。」

藍筱雯大受打擊，捂著胸口指責藍筱攸：「你實在太無情太可怕，你如何對得起藍家的列祖列宗？」

藍筱攸：「對不起祖宗的是你，如果不是你貪婪，貪圖皇后的位子，幫著司漢卿謀逆，將藍家莊拉入這團漩渦中，藍家又怎麼會毀掉？藍筱雯，你才是藍家的不肖子孫，是藍家的罪人。藍翰才寵你可真是寵錯了你。一切都是你的過錯！」

「不，不是我！」藍筱雯尖叫。

藍筱攸繼續刺激藍筱雯：「你現在這副容貌也是你貪心的下場，如果不是貪圖年輕的容貌，又怎麼會被反噬？一切都是你的過錯。天道好輪迴，你這是報應！」

「不——」藍筱雯凄聲尖叫，忽然叫聲戛然一止，藍筱雯咕嚕一聲摔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籃筱攸冷冷地看了暈過去的藍筱雯一眼，見其進氣少出氣多，但至少兩三天內肯定不會死，不再逗留，轉身離開。

藍筱攸走到尹若薇的身邊，輕聲問道：「娘，說完話了嗎？我們該離開了。」

尹若薇的眼眶有些發紅，但並沒有哭，還好。

尹若薇長長地嘆了口氣，對藍翰才道：「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多說了，但若是給我一次回到過去的機會，我絕對不會再一心一意去找尋你，破壞你的『幸福』生活了。」

說完，對女兒道：「我們走。」

「若薇——」藍翰才伸出爾康手大聲呼喚尹若薇，但尹若薇再也沒有回頭。

藍筱攸從藍翰才的身前走過去：「我會為你收屍的。」

「等一下。」藍翰才叫住藍筱攸。

「嗯？」藍筱攸挺住腳步，側頭，臉上寫著疑問。

藍翰才問道：「筱雯怎麼了？為什麼叫得那麼凄慘？你對她做了什麼？」

說道最後一句，語氣帶上的質問。

先還在為對不起尹若薇後悔呢，馬上又因為藍筱雯而責問她，真不愧是藍筱雯的好父親。

「這裡是天牢，我能做什麼？」藍筱攸嘲諷地道，「她不過自食惡果罷了。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別自私地以為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老天是公正的，正看著你們呢。」

藍翰才被藍筱攸的話和眼神刺得連退好幾步。

「人在做，天在看……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是公正的……」所以落得如此下場，是他們做錯了，他們活該嗎？

活該？活該！哈哈，果然活該！藍翰才哈哈狂笑，片刻后，狂笑轉為痛哭。是啊，是他活該，得隴望蜀，吃著碗里想著鍋里，不懂得珍惜，只會抱怨，失去了妻子和大女兒，將小女兒寵得無法無天，從而導致如今的結局，真的是他自己活該！

兩天後，藍翰才和藍筱雯與其他參與謀逆的人一起拖到菜市口砍了腦袋，尹若薇沒有去看砍頭，藍筱攸目送藍翰才最後一程，幫其和藍筱雯收屍。

將兩人下葬，藍筱攸回到家，發現尹若薇換了一身素服。

「怎麼說也是夫妻一場。」尹若薇笑道。

藍筱攸沒有說什麼，換上了權天福給她準備的素服，開始三年的守孝生活。

三年後，藍筱攸親自將尹若薇送上花轎，嫁給了老實的鄰居，再一年後，藍筱攸有了一個可愛的弟弟。

這期間，藍筱攸收到了武林盟主曹家與玉筆山莊送來的喜帖，曹俊彥成親了，對象是玉筆山莊的張小姐。藍筱攸去參加了婚禮，看到了曹俊彥。比起以往的神采飛揚，曹俊彥沉寂了許多，呃，應該說沉穩成熟，見到藍筱攸后立刻拱手表示感激。他是真的感激藍筱攸，若不是藍筱攸幫他驅除了蠱蟲，他肯定會跟藍筱雯和司漢卿兩人攪合在一起，精元和壽命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只謀逆這一項，他就會拖累整個到曹家。藍家滿門抄斬的下場也將是曹家的下場。幸虧，幸虧藍筱攸幫他取出了蠱蟲。

……我是從夢中回來的分界線……

「權天福。」

「主子？」

「在夢中世界的時候，你的身體是完整的吧？為什麼不找個女人成親生子？」

「屬下要服侍主子，沒有時間和精力照顧女人和孩子。」

「權天福。」

「主子？」

「你知道我不是普通人。」

「屬下知道。」

「我擁有漫長的壽命，而你不過只有百來年壽命，你能夠服侍我多久？何況，我遲早會離開這方世界，去更加高級的修真界，不可能帶上你。」

「……屬下知道，屬下只想多服侍主子一天是一天。」

「唉——」藍筱攸長長嘆息，「權天福，你還有家人，你不想跟家人在一起嗎？」

「在屬下心中，主子比家人更重要。主子給了屬下第二次生命，教會屬下高強的本領，讓屬下活得有尊嚴，您是屬下的再生父母。只要屬下活著一天，就不會離開主子。」權天福的話語很堅定，心更堅定。

「你……」藍筱攸不知道說什麼了，「算了，你要跟就跟著吧。」

藍筱攸感動於權天福的忠心。可惜權天福沒有靈根，不能修真。嗯，等到下一世，自己幫他找一個好的肉身，好好補償他。

兩個人的馬車離開縣城已經很遠了，已經從官道拐到山道上。傳聞山上有山賊，不過兩人卻沒有看到。

濃郁的血腥味隨著山風傳了過來。

「咦？真的有山賊？」藍筱攸驚訝，「權天福，趕緊過去看看。」

「是！」權天福揚起馬鞭，在馬背上重重地抽了一下。馬兒吃痛，四肢發力，一下子速度快了許多。

等到了事發地點，兩人沒有看到「山賊」的存在，而是一群黑衣人正在攻擊一隊普通人。呃，也不算是普通人。這些人的穿著打扮看起來有錢有勢，自帶打手護院，而擋在最前面的一個女子更是身懷高明的武功。

藍筱攸看著女子，這女子她再夢中的世界見到過，似乎是杜琦香的好友，那個叫做莫茗的女俠。視線再一掃，喲，莫茗護著的那個年輕男子她也認識，三年前的探花郎高學林。這高學林有才華有能力，頗受皇甫睿的重用，而他本人是皇甫睿提出的新政（都是咱女主的功勞）的最堅實擁護者與執行者，因此得罪的人不少。就是不知道他哪一個仇人竟然買了殺手來殺他一家。

就算不是熟人，也不能眼看著殺手殺人，藍筱攸吩咐：「權天福，救人。」

「是，主子。」權天福左掌在車轅上一拍，整個身子彈飛起來，沖入戰鬥中，接下了殺手們的各種殺招。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修鍊，權天福的實力已經恢復了夢中世界的一半多一點兒，在這個世界上算是高手了。殺手們雖然狠辣，但身手並不是很厲害，權天福轉了一圈，將大部分殺手打到在地。對方的侍衛上前，一刀一個，了結了這些殺手的性命。

藍筱攸站在馬車上看著戰局，忽然，一絲殺氣朝她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