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8章 一夜之後
沒等龍二有任何反應，空中三道紫色真氣落在，不再是輕柔的絲線，而是迅捷如雷的光柱。
龍二咬牙，雙掌打出兩道真氣抵擋了兩道紫氣。
但他剛剛遭受重創強行運功，體內真氣運轉受阻，打出兩掌之後立刻噴出一口鮮血。
同一時間，最後一道紫氣落在了他的肩上，瞬間就在龍二的肩上留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
這一下，龍二兩眼泛白，幾乎就要昏厥，整個人也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後腦磕在地板，嘭的一聲。
然後像死魚一般在地上撲騰著，心裡卻還沒有放棄希望，艱難地喊著：「魏老……」
這一次，魏老還是沒有返回，而是有兩個人影從天而降。
這一瞬間，龍二感受到了希望，認為在最關鍵的時刻總算是有人來了。
嘭……
嘭！
兩聲沉悶的聲音傳來，兩個人分別落在龍二的左右兩邊。
這聲音不對勁……
龍二吃力地轉換著視線，倒是看到了那一張宗師的臉。
可誰能想到，這張臉的已經血肉模糊，整個身體早已經失去了生機。
死了？
兩個宗師就這麼死了？！
龍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無法相信眼前的實事。
宗師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了？
在龍二的認知當中，宗師都是打不死的小強，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宗師就還有起死回生的希望。
任何一位宗師的隕落，必然會伴隨著百轉千回的曲折故事，經歷無數次的生死搏鬥……
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死了呢？
這前後不過短短的一刻鐘！
龍二還沒想明白，第三位宗師的屍體從天而降。
那血肉模糊的屍體哪裡有半點兒宗師的味道？看上去跟凡人沒有任何兩樣。
此刻，黑夜下的戰鬥似乎已經停止，龍二所期待的魏老沒有死掉，但卻是不敢有絲毫停留，完全不管龍二這邊，一人溜得沒影了。
戰鬥到了現在，很顯然已經告一段落。
誰都沒有想到宗師之間的戰鬥會來得如此迅速。
龍二還是不敢相信，倒在地上，已經沒有了起身的力氣，看著身邊死掉的三位宗師，口中喃喃：「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閔馨兒站在了龍二的面前，笑著回答：「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所謂的宗師了，我們不過都是凡俗間的武者而已。如今的江湖不再是幾十年前，當年祖皇帝為了滅掉天下宗師而創建都察院，卻沒想到這天下的宗師是越殺越多，這個時代，宗師正如雨後春筍一般出現，你早已經是時代的淘汰之人，卻偏偏夢想著站在高處。」
龍二視線有些模糊，即便有著宗師的真氣，他的身體似乎已經沒有燈芯可以為之燃燒了。
朦朧之中，龍二似乎看到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出現。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
到後面，龍二無聲了，他終於明白他自以為強力的幫手為何會死得如此之快。
因為，這是一個宗師軍團……
夏商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首座腰牌，沒有擦上面殘餘的血，高高舉起，沒有說話。
黑夜下，以夏商為圓心，一排又一排的人跪拜，喊著同一句話。
「參見首座大人。」
……
這一夜的故事沒有想象中發生得多。
等到李向陽得知消息返回京城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京城一切照舊，昨夜發生的事情似乎沒有被太多人知道。
看上去，京城依舊沉積在平靜跟祥和之中。
但是，夏商已經辭去了國府庫主事的職位，重新回到了都察院之中。
正午剛過，夏商正親自錄入全新的都察院人員名單。
所有主要人員都停留在院中，也不知道重新回歸的大人會有什麼樣的安排。
外面傳來了消息。
「首座大人，太子來訪。」
本有些困意的夏商忽然來了精神，丟下手中的筆，急忙叫了一聲：「快請。」
話音剛落，太子已經帶著人到了衙門之中。
跟在太子身邊的人也不少，但看其中幾個熟人就知道，此次太子前來，可說是做足了準備。
瑾娘，簡偌，以及昨晚的魏老，此刻還帶著傷勢，氣色很不好。
李向陽一進入，所有人的氣氛都變得緊張起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空氣中瀰漫著壓抑的味道。
李向陽的步子很快，看到夏商端坐堂上的樣子不由得眉頭一皺，然後立刻停住了腳步。
夏商看了看對方，又頓了頓，然後起身：「參見太子殿下。」
李向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陰沉著臉，上下打量了夏商許久，最後才冷笑著說道：「夏大人，下手挺快的嘛。」
「處理都察院內部的事情而已，倒是用不著太子擔心。」
「夏商，看來本太子還是低估了你。」
「太子這說的是什麼話？下官怎麼就聽不懂呢？」夏商笑著，再次拱手，「太子來得正好，下官手頭正有一點兒麻煩事，想要請太子行個方便。」
「什麼事？」
「雖說都察院內部素來就是不跟朝廷接觸，但現在的都察院已經丟掉了老舊的制度。在首座大人的任命上，還是以能有朝廷的任命為準。下官本來是戶部主事的，現在重新回到都察院，接管了這塊牌子。想請太子殿下行個方便，傳一句話，讓朝廷給個正式的任命如何？」
聽了夏商這話，李向陽的臉都綠了，指著夏商僵硬了好久。
「好！好！這的確是個順水人情，本太子倒是不會吝嗇。」
「那就多謝太子了。」
「……」
一陣沉默。
「太子殿下，您還有別的事情嗎？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下官可要忙別的事情去了。」
李向陽掃了一眼此間眾人，圍在夏商身邊的無一例外都是宗師。
而李向陽來的時候也沒有想好到底要找夏商說什麼，只是聽到消息感覺很震驚也很氣憤，覺得總該說點兒什麼，所以來了。
但他從未想過要跟夏商起衝突。
傻子才會起衝突！
李向陽愣了一下，氣悶之下一扶衣袖，轉身喊了一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