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45|第45章

此為防盜章,看不到的同學不要急,正文在一小時后自動替換,么噠今天老爸在家,他做早點的時候做了兩份。

「早飯是什麼?」老爸起得比他早,已經出了一趟門又回來了。

「大蝦蛋包飯。」晏航把盤子端給他。

「我愛大蝦,」老爸馬上拿起叉子把蛋皮戳開,然後看著他,「大蝦呢?」

「大蝦丁蛋包飯。」晏航又糾正了一下自己的說法。

「……都切成丁了還怎麼能證明它是大蝦?」老爸有些不滿。

「你沒有味覺嗎?」晏航拿了自己那盤邊吃邊說。

「沒有。」老爸很快地回答。

「那就蝦丁蛋包飯。」晏航感覺應該安排老爸跟初一來一場嘴炮決鬥。

「嗯,可以接受了,」老爸點頭,愉快地吃了起來,「一會兒去上班是吧?」

「十點半。」晏航說。

「我去探班?」老爸問。

「饒了我吧父皇,」晏航嘆了口氣,「我們老闆是個男的,你換個目標怎麼樣?」

「不換,我可以去跟他比帥啊。」老爸挑了個蝦丁出來放到嘴裡很認真地嚼著。

「他沒你帥。」晏航說。

「聽得出來這個評價很真誠。」老爸拍了拍他的肩,拿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老爸看的是本市新聞台,無論他到哪裡,屋裡一定得有電視,然後基本只看本地新聞。

晏航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愛看本地新聞。

大城市還湊合,小城市的本地新聞都是些鄰里糾紛,要不就是這裡的路爛了,那裡的燈不亮了,要是在縣城就更別提了,全是雞零狗碎的內容,彷彿坐在路邊乘涼的老頭兒老太太邊兒上。

但老爸就是愛看,要不是村裡沒有自己的電視台,他們之前住村子里的時候老爸估計也得看本村新聞。

這家的牛吃了那家的苗,這家的雞攆了那家的鴨,這家的公狗強了一村母狗……

「我走了啊。」晏航穿上外套。

「拿上154的卡,」老爸說,「萬一你們那個店不管午飯,你可以去旁邊裝一個逼,咖啡店的服務員午餐吃日料。」

「……哦。」晏航應了一聲,開門走了出去。

出門走了一段,晏航發現路上碰到好幾個學生,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是周末了,又拿出手機來確認了一眼。

他每天都會用很多次手機,但日期和時間他基本注意不到。

他的生活里這兩樣東西大多數情況里都是可有可無的,有時候他甚至不能確定年份。

不過每次像現在這樣猛地注意到日期和時間的時候,他都會拿出手機認真地確認一次。

有時需要要這樣一個動作來讓自己有踩在地上的感覺。

因為是周末,咖啡店裡的人比來面試的時候人要多一些。

晏航換了工作服出來的時候碰到了老闆,老闆姓李,是個很有裝逼藝術家氣質的中年人,服裝道具都很貼合人設,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想不開去弄了個BOBO頭髮型。

「幾道啊,」李老闆一看到他就招了招手,「正好,你去烤點兒餅吧?今天人多,不夠了。」

「嗯。」晏航應了一聲,心裡罵了老爸起碼二十秒。

弄這麼個名字,要不是他反應快,差點兒都想回答不幾道呀。

晏航忙活了一通,把餅烤好了,回到了吧台。

偶爾幫個忙還是可以的,但如果老闆想用服務員的工資請個廚子,那就不可以了。

他會幹脆利落地走人。

就是這麼視金錢如粑粑。

大概是這麼多年來跟著老爸到處跑,老爸似乎並不存錢,所以他對存錢也沒有什麼概念,錢呢,夠路費夠房租夠吃飯就可以,有多的可以去吃頓好的,沒了就去弄。

他弄錢的方式就是打打工,老爸弄錢的方式他並不清楚。

也不太願意弄清楚。

「給我做杯拿鐵打包。」一個小姑娘拿著手機走到吧台,一邊說著一邊準備掃碼。

「稍等。」晏航很利索地開始做咖啡。

咖啡機剛開始打豆子,小姑娘「啊」地喊了一聲。

晏航看著她。

「先別做了別做了,我手機……沒電了。」小姑娘說。

晏航沒說話

「我沒有現金。」小姑娘有些尷尬。

剛過來的時候他看到下面有個充電器,估計是別的服務員充電用的。

他彎腰往吧台下面摸了摸,把充電器往小姑娘面前一放,指了指旁邊的插頭:「去那兒充。」

「……哦。」小姑娘有些吃驚地看著他,拿了充電器走到了旁邊,一邊充電一邊往他這邊看著。

咖啡做好之後晏航打好包放到吧台檯面上,沖小姑娘招招手:「來結賬。」

小姑娘拿著充了一丁點兒電的手機掃好碼,結完賬,然後捧著咖啡一溜小跑地走了。

「可以啊。」李老闆在旁邊抱著胳膊說了一句。

「什麼?」晏航轉頭看他。

「我第一次看到能把強買強賣做得這麼瀟洒自如理直氣壯的。」李老闆說。

「我……就是給她個充電器。」晏航說。

「說了買又不買,信不信我抽你,」李老闆說,「表情非常到位。」

晏航回憶了一下,大概是剛才忘了微笑了。

「下次我注意。」他說。

「不用注意,挺好的,」李老闆說,「這不就多賣了一杯咖啡嘛,挺好,就要有這種每一分錢都要努力賺到的精神。」

「啊。」晏航點頭。

忙活到下午下班,晏航感覺自己的腿有點兒發僵,不知道是不是店裡一直開著空調,他腦袋也有些發悶。

他今年一直沒打工,略微有些不適應這麼長時間站著了,跑步跑兩個小時他也不會有多累,這麼站著幾個小時才累人。

換好衣服走出咖啡店的時候他甩了甩胳膊,打算跑回去,活動一下身體。

每當他感覺到累的時候,情緒都會有變化,而且這種變化往往來的猝不及防,沒來由的煩躁等他覺察到的時候經常已經很澎湃,從店裡出來的時候同事跟他打招呼他都假裝沒看見。

這種狀態,他一般都會用跑步來調節。

跑一個小時出點兒汗,洗個澡往沙發上一窩,就很舒服了。

不過這個時間想要跑步不是太容易,這會兒是周末,大街小街的人都不少,在不迷路的情況下……大概只有河邊那條布滿坑洞的爛路。

一想到要在那條路上跑步,他頓時就更不爽了。

不跑不爽,跑也不爽。

他找到沿河那條路的路口時,也還沒決定到底要不要在這兒跑。

路口是一座橋,橋上倒是車水馬龍的挺熱鬧,但順著橋邊又窄又破的台階下去沿河那條路卻很不起眼,完全沒有「我是一條種滿了樹的沿河小路」的意境。

在台階上站了一會兒,晏航還是決定從這兒跑回去。

不過下了台階往前跑了也就十多米,他又停下了。

從欄杆這兒看下去,滿是淤泥和垃圾的河灘上居然有一個人。

而且看上去正彎腰找著什麼。

尋寶的?

晏航被自己的第一反應逗樂了,連帶著煩躁情緒都被沖淡了一些,他走到欄杆旁邊想看看那人在幹什麼。

一秒鐘之後他愣住了。

尋寶的人是初一。

昨天初一對他表達了謝意並且婉拒了他的正義使者身份之後,他就想著找個時間把那十塊錢保護費還給初一,也不打算再繼續跟這個小孩兒有什麼來往了。

沒想到再碰見初一會是這樣的場面。

他跨出了欄杆,站在河沿上盯著在下面河灘上拿著根棍兒專心翻找的初一。

看了五分鐘,初一還是那個姿勢,似乎沒什麼進展。

他有些看不下去了,那天晚上跑過的時候還沒太明顯的感覺,今天站在這兒,風一吹,他聞到了河裡飄過來的餿味兒。

「哎!」他沖著下邊兒喊了一聲。

初一沒有反應。

結巴還耳背。

晏航蹲下,又衝下邊兒吹了聲口哨。

初一拿著棍兒來回挑的手猛地停在了空中,過了兩秒,他猛地直起身轉過了頭,然後就那麼站在了原地。

「你幹嘛呢?」晏航問。

初一看著他沒說話。

「上來!」晏航喊了一聲。

初一低頭看了看腳下,猶豫著。

也就是這會兒,晏航才看清了他的鞋有一多半都已經沒到黑泥里了。

「我靠,」晏航有點兒無法忍受,「上來啊!你們火星人這麼不講究么!臟不臟啊!」

初一居然笑了笑,又猶豫了一下,才慢慢地往旁邊走了過來。

看著他走到河沿下面的石頭上了,晏航才皺著眉問了一句:「你找什麼呢?」

「東,東西。」初一仰起頭看著他。

「你這個廢話回答得很標準,先上來。」晏航往兩邊看了看,左手幾米遠的護堤上有一架鐵梯,初一應該就是從那兒下去的。

初一有些戀戀不捨地又看了一眼河灘,這才往鐵梯那邊走了過去。

鐵梯下半段銹掉了,得用手抓著鐵條蹬著牆才能上得來,下去倒是不難,跳下去就行,上來就不容易了,特別是初一的個頭兒……

晏航正想過去看看能不能拉他一把的時候,初一原地蹦了起來,抓住了鐵梯最後一格,然後腿一收,往牆上蹬了兩下,沒等晏航走到梯子旁邊,他已經翻過欄杆回到了路面上。

「你……身手不錯啊少俠。」晏航有些吃驚。

「過,獎了。」初一說。

「你找什麼東西?」晏航走到他身邊又問了一遍。

「筆。」初一回答,看上去有些鬱悶。

晏航想起了他新買的筆記本,破本子掉下去了還找?是記了重要的東西在上頭?但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初一把話說完。

他只得替初一補充:「筆記本啊?」

「筆。」初一稍微提高了一點兒聲音。

「哦,筆啊?」晏航這才反應過來。

紙和筆這種東西離他的生活相當遙遠,只能猜測大概筆要比本子值錢點兒?

但是……

「你就為一支筆?」晏航簡直不能理解他們火星人的腦迴路。

「嗯。」初一點頭,往後退了兩步。

「躲個屁啊我還能揍你么。」晏航感覺自己的煩躁都讓初一給震沒了,一屁股坐到了旁邊的欄杆上。

「有,有味兒。」初一有些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

「哦。」他應了一聲。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默了一會兒晏航看了初一一眼:「你筆怎麼能掉到那兒去的?」

初一笑了笑沒說話。

「被人扔下去的吧?」晏航問。

初一還是沒說話。

「是那幾個同學嗎?」晏航繼續問。

初一低頭跺了跺鞋上的泥。

晏航在兜里摸了摸,摸到一包中午吃飯的時候同事給他的濕紙巾。

「給。」他把紙巾遞了過去。

初一接過去,抽了一張出來,拿在手上來回看著。

「你們火星沒有濕紙巾嗎?」晏航說。

「來地,地球以後沒,見過。」初一蹲下慢慢地擦著鞋上的泥。

晏航看著他,其實這鞋擦不擦也就那麼回事兒,非常舊的一雙鞋,看款式還很古老,地攤貨還得是鄉鎮集市上的那種地攤。

「初一。」晏航叫了他一聲。

「嗯?」初一抬頭。

「他們為什麼跟你過不去?」晏航問。

初一低下頭繼續擦鞋,擦黑了三張紙之後才說了一句:「討厭我唄。」

「為什麼討厭你。」晏航從欄杆上跳下來,蹲到了他對面。

「我結,結巴。」初一說。

「就因為這個嗎?」晏航皺了皺眉。

初一擦鞋的動作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嗯。」

放屁呢。

晏航斜了他一眼,沒再問下去。

雖說因為結巴就被欺負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兒,十來歲的小孩兒討厭一個人有時候可能都找不到原因,別人都討厭,就跟著討厭了,別人都欺負,就跟著欺負了,生怕自己步調沒跟大部隊統一而被劃到對立面去。

但初一的反應很明顯不單單是結巴這一件事。

只是晏航也不想再問了,跟初一溝通太費勁,這小孩兒為了減少口吃的頻率,基本就沒有超過五個字的句子。

耍貧嘴的時候倒是例外。

……這樣的人居然還能耍貧嘴,晏航忍不住又盯了他一眼。

非常神奇。

初一擦完鞋之後就走了,走之前還衝著河灘愣了一會兒神。

晏航都想問你那支筆是不是金筆啊。

這架式鍍金的都打不住,得是四個9純金的。

他在原地又待了一會兒,估計初一已經從這條路上走出去了,才活動了一下,順著路往回跑。

今天天還亮,他沒扭腳,還把這條路大概的樣子看清了。

一般城市裡這樣的小路,都挺髒的,喝多來吐的,找不著廁所來解決的……但這條路居然還算乾淨。

一路跑過來他還想再看看初一的那個樹洞,不過沒找見。

到家的時候老爸已經做好了菜。

一菜一湯。

大白菜葉煮湯,大白菜幫炒大蝦。

「看到沒,這才叫大蝦,感動吧,」老爸說,「喝兩盅?」

晏航點點頭,非常感動。

老爸對於未成年人飲酒是否合適從來沒考慮過,晏航都已經不記得自己第一次喝酒是多大了,總之記憶里老爸只要說,喝兩盅,他倆就可以坐下來喝兩盅。

今天老爸的心情似乎不算太好,喝酒的時候一言不發,只是悶頭喝。

晏航也不出聲。

一直到電視新聞里說了今天的日期,他才回過神。

早上出門的時候看日期他都沒想起來。

每年這個日子,老爸都會消沉一兩天。

他沒問過,不過一直猜測這個日子大概跟自己完全沒有印象的媽媽有關。

這兩盅因為老爸喝悶酒,他倆一杯一杯的喝得有點兒多,晏航暈乎乎地倒在床上的時候,感覺到了久違的正點來到的困意。

他閉上眼睛,一覺睡到了第二天老爸來叫他起床。

早點已經買好了,豆漿油條。

「沒再配個大白菜湯啊?」晏航打了個呵欠。

「晚上給你煮。」老爸說。

「晚上我做飯,」晏航說,「你別做了,大蝦都死不瞑目。」

老爸叼著根油條樂了半天。

晏航溜達著去咖啡店的時候摸到兜里的十塊錢,昨天又忘了把錢還給初一了。

為了一支筆能到垃圾堆里翻的人,十塊錢挺是個錢了。

他邊走邊拿出手機,打算給初一發個消息,約個時間把錢給他。

手機還沒摸亮了,就聽到旁邊有人聲音不高但是怪腔怪調地喊了一聲:「老大哦——」

晏航順著聲音偏過頭看了一眼。

路邊的公交車站那兒有兩個人,他看過去之後,這倆人都迅速轉開了頭,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晏航認路不行,認人還湊合,何況已經碰過兩回面了。

小雜碎一號和二號。

一想到初一踩在垃圾和黑泥里找筆的樣子,他就有點兒煩躁,為初一這個憋屈的性子,更為這些沒事兒就拿他找樂子的同學。

他停了下來,轉身往這倆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裝著看站牌的二號用胳膊碰了碰一號,倆人同時偏了偏頭,大概是看到了他。

在晏航離他們還有幾米遠的時候,他倆同時轉身拔腿就跑,而且是往兩個方向狂奔而去。

「我操?」晏航迅速挑了小雜碎一號,追了過去。

廢物!以為打架打不過,跑步就能跑得過了嗎!

除了眼下,對於將來和過去,老爸都沒有提起過哪怕一個字,而他也只能努力地告訴自己一切都不需要。

他們就是一對瀟洒地行走在這個世界上的父子,浪跡天涯,過得囂張肆意,不受哪怕一絲絲世俗的影響。

自由。

初一羨慕的。

其實初一羨慕的只是想像。

沒有來處,沒有歸途,這樣的自由,真的會有人羨慕嗎。

晏航進了廚房又做了一份飯,加了咖喱,老爸喜歡咖喱,灑上乳酪之後一起放進了烤箱里。

調好溫度和時間之後他就站在烤箱前出神。

無論怎麼說,只要老爸在,他就還是會覺得安心,哪怕這份安心就像是焗飯表面的乳酪。

「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老爸靠在廚房門邊。

「小學以前的好像不記得了。」晏航說,老爸突然會提起這樣的話頭讓他一陣心慌,他對自己的童年記憶不算多,似乎有天然的抗拒。

「我剛帶著你出來的時候,你麵條都煮不熟,兩個人,你煮了一大鍋,水都幹了,麵條還是生的。」老爸笑了笑。

「啊,」晏航想想也笑了起來,回頭看著老爸,「你也不教我。」

「我自己都不會,怎麼教,做飯這事兒你是真的自學成材了,連啟蒙老師都沒有,」老爸說點了根煙,「要嗎?」

「做飯呢抽什麼煙。」晏航說。

「挺講究。」老爸笑著說。

之後又是長時間的沉默,烤箱發出叮的一聲時,晏航回頭看了看,老爸還靠在廚房門邊,不過他回頭老爸居然沒有發現,看著窗外發愣。

「好了。」晏航說。

「香。」老爸吸了吸鼻子,轉身回到客廳坐到了沙發上。

晏航把焗飯端出去放到茶几上,坐到他身邊。

電視上播著本地新聞,他倆一人端一個碗坐沙發上邊吃邊看電視,這是很多年來晏航記憶里的固定場面。

一般情況下都不說話,吃完飯回味一番,碗有時候晏航會回味完了去洗,有時候會扔到第二天,晚上老爸看電視,他窩在旁邊玩手機或者看書,也會讓老爸隨意說幾句話,他給翻譯成英文。

今天也是一樣,只是他窩在沙發上捧著書半天也沒看完兩頁。

茶几下面的書老爸動過了,他夾在書里的那個信封肯定已經被老爸拿走了,每次都是這樣,無論他把信放在什麼地方,老爸都能找到然後拿走。

當然,他能藏東西的地方也就那麼一點兒,陌生的房子里沒有他信任的角落,東西都只能藏在自己隨身的物品里。

以前老爸每次拿走信,日子又會回到常態。

但今天這次不一太一樣,依然是說不出來的那種感覺。

晏航是個很敏感的人,能覺察到很多細節和情緒,老爸還誇過他:「我們太子這洞察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倒是希望自己是個遲鈍的人,什麼也感覺不到,也就什麼都不會害怕。

其實他對老爸不是沒有過猜測,在年紀更小些的時候,他天真地窮盡想像給老爸安排出很多炫酷的職業。

特警,特工,卧底,殺手,捉鬼天師……

後來就不再去想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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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鋼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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