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低頭,吻上了她蒼白的唇
房間里亮如白晝,遲御看著她的臉,她不哭不鬧,就連言語也這般輕鬆,卻莫名的讓人心尖上一疼。
可能是那個神色太過蒼涼,語言太過輕飄飄,彷彿說的重了,就會攪動到心裡的那根刺,以免加重心裡的疼痛么?
遲御沒有說話,指尖捻在了一起。
左盼把紙疊在了一起,放在衣服裡面,「你走吧。」
這裡也沒有遲御的什麼事兒了,他該走了。左盼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黑,腳步一個趔趄,往下栽去。
遲御手明眼快的扶住,左盼站穩后,語氣清冷,「放開我。」
遲御唇角一綳,手一松!結果,左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身子一沉。
她下意識抬頭……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不是你讓我放開的?」
左盼沒有說話,又低頭,十指交叉,捂著臉。她需要用手去隱藏臉上出現的不該有的神色…
如此狼狽的自己,已經不能見人了。
遲御直接坐在了她的對面,茶几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神色裡帶著居高臨下。
好大一會兒后,左盼抬頭,與他目光對視。
「你可以走嗎?」聲音好無力,這不是裝出來的,真的好累。
好久好久都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近幾個月都沒有。
「不行。」他一口回絕。
左盼苦笑了一下……真無奈。那就算了,他不走,她走。
左盼起身,這一回起的很慢,到卧室,在做一點整理,裝起來,明天派人來拿走。
出去。
目不斜視,進電梯。遲御也跟著,左盼閉著眼睛休息。
電梯才剛剛下了一層,就聽砰的一身,一片的黑暗,電梯停駐不前。
左盼一驚!
眼睛一睜開,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抱到了懷裡,他平穩的呼吸就在耳測。
他沒有說話,手卻攬著她。
左盼沒有掙扎,真的沒有多少力氣。小小的電梯里什麼也看不到,漆黑不見五指。遲御握著她的手,很涼,放在手心裡,低頭。
眼睛適應了光線之後,反倒能夠看見一點她的臉。很白,眼睛閉著,安然的躺在他的胸膛,沉靜。
「左盼?」
左盼嗯了聲,聲音很厚,透著濃濃的疲憊。
今天才大年初四,又是晚上,不知道什麼才會被發現這部電梯發生了故障。
於是遲御就往後,坐下來,兩人靠著,她依然躺在他的懷裡。
冷。
化雪的時候比下雪的時候要冷的多,電梯里更是,陰森森的冷。遲御把她往懷裡抱緊了些……
沒有說話。
只有彼此的呼吸在纏繞,心跳都好像在一起打著拍子。過了會兒,,遲御發現左盼睡著了……
他低笑一聲,在這種場合也能睡著。不知道是真的太累,還是說對他太過放心,篤定了他會帶她出去,兩個人都會安然無恙。
遲御一手抱著她,另一隻手拿出手機,手機沒有訊號,借著手機的光亮,看著她的臉。
這種虛虛浮浮的光線,她似乎美得更加的動人心魄,睫毛濃密而長,鼻樑高挺,大小恰到好處。
忽然心裡一動,忽然就很癢,癢的難耐。收起手機,低頭,吻上了她蒼白的唇瓣。
她的頭被迫上揚,他一點一點的描繪這她唇的紋路,如此的柔軟。
幾秒后。
「好久都沒有睡覺,遲公子還真是……不喜歡讓我舒服。」
她說話的時候,兩人的唇都是貼在一起的,唇的蠕動,一張一合,在他的唇上掃來掃去……
遲御捏著手指,慢慢抬頭,黑夜把他眼睛里的東西都掩蓋著,深不可測。
他慢慢抬頭。
左盼也離開了他的胸膛,黑夜裡看不見臉,聲音才會更加的清脆,哪怕是再小,一字一句也都去石頭錘在了心頭。
「好像八號民政局都在上班了,去離婚吧。你說的一切條件,我都通通答應你。」
真的好累……很想找個地方,睡到地老天荒。
「這種事不需要掛在嘴上,什麼時候離婚,我會通知你。」
通知……不是告訴。
「好,你儘快,我隨時恭候。」
不知道這話惹到了他什麼,他不需要移動身體就扣住了她的下巴!
把她往過一拖,坐在他的腿上,聲音冷冽,「左盼!」
「我倒是很懷疑,從頭到尾你所做的所有的事情是不是都為了讓我提出離婚!」
左盼總覺得骨氣對於她來說很重要,她有傲骨,她可以活出自我。可是在那一跪后,她也發現了,人活著,有時候是不需要骨氣的。
骨氣不能讓你活的舒坦,不能救你的命。凌小希曾經對她說過一句話,人貴在能屈能伸。
她時至今日才懂這個道理,如果她說出一句話對自己無傷大雅,反而讓別人高興,那麼,何樂而不為。
「沒有,能嫁給遲公子多少人的夢想,而且我也不足以在你面前耍花招。」
她這麼說,遲御應該會舒服點兒,但,並不會……
「那也是你的夢想?」
左盼頓了一下,回,「是。」她有什麼夢想,現在都無所謂了,說一說假話,也不會被天打雷劈。
遲御抓著她的衣服,把她往下一拉!左盼逼不得已,含胸駝背。
他薄涼帶著壓迫性的呼吸都在她的臉上,怎麼了!
她事事都順著他,為何還要生氣!
如果有一點光亮,左盼就會看到遲御眼睛里燃起來的火苗子!
「左盼,你這張嘴,什麼時候能說出一點真話來!嗯?是不是你永遠對人都是這麼一副虛情假意的樣子!」
遲御重重的抓著她的薄荷,氣息卒冷!
「我說的不好嗎?」
好!
真他媽好!
好極了!!
遲御狠狠的搓著牙,猛地甩開她,起身,去按電梯里的緊急呼救按鈕!
左盼被摔到在地上,沒有了懷抱,還真的是冷……她索性就不起來,靠坐著。
真冷。
冷的頭疼,肚子也不舒服,小小的空間里,便聽的遲御那隱忍而急促的呼吸,左盼暗暗的握緊了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
都說在無人的電梯才最考驗兩個人,沉靜的每一秒都兩個人來說都是折磨。
然而有讓人慶幸的是,此刻的電梯,黑暗無光,成了他們最好的保護色。
……
很快,沒有十分鐘,就有人來解救他們,門一打開,光亮乍來。
「遲……遲公子?」工作人員一看到他,嚇了一跳。
遲御隻字未語,臉色玄寒,出去。左盼慢吞吞的站起來,捂著肚子,一步一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