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你算個屁！

夜色很深，這個新年在暗地裡悄悄的熱鬧著，別墅里清凈無聲。

凌錦風聽到遲御這話，沒有說話。有了左盼過後，他去鬼混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少。

拿了一個毛毯給他，今晚就在這裡將就一下，他回房間。

遲御把燈熄滅，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倒是那雙黝黑的眼睛透著點點的亮光，定定的看著天花板，許久未動，這麼一趟，又是一夜。

……

凌小希把左盼扶回到家裡，半路時左盼就醒了，但依舊把沉重的身體壓在凌小希的身上，後者看她的臉色這麼難看，就不計較了。

回到家。

左盼靠在凌小希的胸口，對著她的臉，佯裝可憐兮兮的道，「寶貝，我餓。」

是真的餓，很多天都沒有怎麼吃東西。

凌小希大概是分辨的出左盼這話里有幾分假，有幾分真，把她丟在沙發。

「叫老公，我做給你吃。」

「老婆，我餓。」

「………」

凌小希彈彈她的腦門，去廚房，左盼笑笑，無力的癱倒在沙發上。

回到這裡，看到了凌小希，好像是把她一身的疲憊和酸楚都給勾了出來，一刻也不想隱忍……

……

不知道這是不是凌小希第一次做飯，這個飯菜的味道很是……一言難盡。

但是這個做飯的人用一臉兇巴巴的看著她，彷彿她只要給一點皺紋或者是不滿的神色，她就能砍了她。

於是左盼就乖乖地吃下一碗半的飯來，這頓飯真的一點都不難吃，吃的她全身的舒服。

就算是飯後，她回到房間實在是沒有忍住胃裡的翻騰而吐了，她的心裡是非常非常高興，哪怕在吐一次，她也願意吃。

飯後，兩個人坐在沙發。

「怎麼回事，說說。」過年的時候，凌小希挺忙的，沒有見過遲之謙，也沒有見過她，今晚若不是遲御打電話過來，她還在應酬。

「我媽死了。」左盼道，說這些話的時候她沒有什麼反應，臉上是非常平靜的，聲音很輕，很涼。

凌小希倒抽一口氣，「怎麼回事？」

「大年初一的早上，她在家裡自殺而亡。」

凌小希半天沒有說話。

「其實我早就想到會有這個結果，她等有天你奮鬥了這麼多年，不說是眾星捧月，那也是前呼後擁。落差一下子變得如此之大，話不能說，想連字都不能寫……還誘發了失心瘋，不知道哪一天就會進精神病院，她如何受得了。但我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讓她猝不及防，毫無準備。

「你哭了？」凌小希不關心別人，說實話，真的不關心……她就關心左盼。

左盼搖頭，「可能我就去那個絕情絕義的人，半滴眼淚都沒有。」

凌小希聽了心裡很沉重，不哭才是真的悲痛欲絕……左盼哭出來，才好。

發泄一下才好，這樣憋著忍著，不是和孫眉一樣嗎？

「怎麼樣，想不想去哪裡散散心？我陪你。」

「只要我想去，我呆在家裡心可以隨意流，還是在家裡好。」

這一夜兩人就在沙發睡了一夜，聊累了睡，醒了在繼續聊。

……

三天過後。

左盼已經安排好了孫眉生前的東西，價值百萬，全部都捐了，至於那個房子也要賣掉。

她在各公司的股權，在生前已經委託好了人，找了律師，變賣股權，換成人民幣，都會交給左盼。

至於情人夜總會那裡，孫眉是大頭，也是她的。

大年初八，是法定的上班的日子。情人夜總會一直都是開張著在，過年的時候，人也挺多。

按理說，左盼是不需要去了，畢竟已經被辭退。但是律師讓她過去，關於這個股份的事兒，她需要去處理。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下樓。還是一樣，走哪兒都是口罩，一下樓就碰到了……許久都沒有見到過的人。

武迎月。

左盼都快把這號人給忘了……武迎月好像並不怎麼精神，有點憔悴，但在左盼的面前還是有點趾高氣揚。

「喲，幾個月不見，肚子這麼大了？這是懷的誰的種，遲家？還是墨家？」

左盼的手放在口袋裡保暖，漠然的看著她，「我還很忙，有事兒就說。」

「你爸呢？」

「……你問誰？」

武迎月似乎有點不自在，但還是問了出來，「左良呢？」

「不知道。」

「那行，我問個你知道的，凌小希呢？」

左盼撇了她一眼，她忽然想到武迎月是遲之謙老爸的情人，還生了一個熊孩子，她之前和蓮蓉聯手，陷害她，就是為了能夠讓熊孩子正式進入遲家。

一旦落上一個遲家小少爺的名號，那就是榮華富貴加身。

「莫非又是找她給遲之謙通通耳邊風，讓你們娘倆到遲家去？」

「不行么？」

「武迎月，如果我是遲之謙的媽，我都不會給你生孩子的機會！現在你卻還想著要去遲家，你之前在我們家囂張也就罷了，現在……」

「呵！」武迎月嗤笑，「按照你的邏輯，那米大小姐是不是也應該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給弄死？人家青梅竹馬的，你來插一腳，你有臉說我？」

左盼擼了一把頭髮，忽然覺得和武迎月這種人說話，是會佔下風的。她黑白顛倒，也蠻橫無理，左盼又不願意和她廢口舌，罷了。

她打開車門。

武迎月在諷刺，「我勸你還是把這孩子給弄死吧，遲家是不會接受這孩子的。我想你還不知道吧，過年那幾天，是米大小姐在幫著照顧前來拜訪的客人，以主人的姿態，遲家都默許了。你？你算個屁！」

左盼的手指一緊，沒有說什麼，上去，離開。

……

到達夜總會的前面，左盼看到了遲瑞的車，黑色的林肯，她停下。

車門打開，從裡面下來一個女人。一個女人在長輩面前的打扮，是不一樣的。

哪怕和平日沒什麼區別，但是用感覺有一種討好性的姿態。

她沖著車裡說了什麼，很恭敬。左盼不禁想到方才武迎月的話，過年的時候米颯代替遲御……

米颯下車徑直去了夜總會，現在還沒有到晚上，沒有開門。米颯從員工通道進去，有工作人員熱情的跟她打招呼，看著樣子，是常客了。

從何時起，米颯在一點點的佔據著她的位置。

肚子里的孩子又踢了她一下，左盼低頭，摸摸肚皮，輕笑，孩子就是一道暖流緩緩在她的經脈里流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