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2：我可沒有那麼高尚

凌錦風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凌小希，眼睛都腫的不像樣子。

剛剛認識她的時候，她性格張揚，落落大方，臉上永遠都是掛著笑的，這種女人很容易招人喜歡。

最近，她的煩惱越來越多，他也算是見過她好幾次狼狽的人了，但從來沒有看到她哭過。

他坐下來，抽紙巾，擦她的淚水。

「怎麼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來，有什麼難事，就說出來，我會幫你。」

凌小希看著他的臉龐，很俊美的一張臉。他的氣質沒有遲之謙那樣的凌厲，但是遲之謙也沒有他的一身正氣。

他的父母是普通人，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走到今天，家財萬貫。他的父母特別希望他結婚生子，她……她怎麼能。

渾渾噩噩的腦子有那麼一丁點的清醒，一夜都沒有睡，沒有吃飯就急沖沖的跑過來，

凌小希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拿下來。

「我可能太過唐突……」凌小希把手拿回來，低頭，「我把得了癌症，晚期，時日不多。」剩下的話，她不想說。

凌錦風已經明白，他和凌海見過幾次，很惋惜，也很意外。

當然，他也明白凌小希是什麼意思……做父母的都是一樣的心態，包括他。

只是現在這個女人樣子，前所未有的脆弱，比起其他男人給的傷害、因為自己的父母而流露出傷心欲絕，是要讓人欣慰很多，也更讓人心疼。

她這麼跑過來，哭成這個樣子，他以為是因為遲之謙。

「你可以當我先前的沒有說過，我沒有權利讓你這麼做，我更……」

「助人為樂的事情，我願意做，更何況這個人是你。」他打斷她。

凌小希抬頭，她是個壞女人。她會義無反顧的跑到這裡，心裡就清楚，只要提出這個條件，凌錦風有一大半的幾率都會答應的，就像是上一次她提出兩個人交往，心裡多少也會明白他不會拒絕。

她又自私，又壞。

提出交往的時候，她是想用他來忘掉另外一個男人。現在提出結婚，又想用他圓了的父親的夢想，好讓他走的安寧。

無論哪一個，都沒有一個是因為他本人。

「凌錦風，你可以拒絕。」

「你希望我拒絕嗎？」

從理性上來說，她是希望他拒絕的，從感情上來講，她希望能夠儘快結婚。

「小希。」凌錦風把她的手捏在手心裡，眼神緊緊的鎖住她，「你不能每一次都在勾我，等說完之後卻又說我可以不這麼選擇，讓我求著你、讓我舔著臉來踏進你利用我的圈子裡，這樣是不是不道德？」

「不好意思。」對於凌錦風，她似乎也只能說這個。

「無妨。」他開口，捏著她的手指，慢慢的摩擦，「我想讓你對不起我，讓你對我心存愧疚，越深越好！」

很多愛情的開始都是從感激、愧疚開始，一旦她對不起他，那麼在這種關係，被對不起人就佔據了上風。

凌小希瞳孔一縮，正好要說什麼，凌錦風又開口，「什麼時候去領證，我隨時都行。我也會按照女婿的標準，去你家送上我的聘禮，盡我的職責讓你父親安心的把你交給我。」

「你好像還沒有說說什麼時候離婚。」

凌錦風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摸著她的眼角，把那濕濕的淚水都擦拭乾凈，「隨你啊。」

很輕鬆的三個字。

「如果到時候不牽扯到其他以外的東西，隨時可以離婚。」

至於會不會牽扯，那就不知道了……

凌小希眼睛一閉，就這樣吧。父親的哭聲在自己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就是這個哭聲，都能夠讓她放棄一切。

「那好，儘快吧，我們先舉行婚禮，不領證，這樣可以嗎？」

「小希。」凌錦風又開口，「我好像真的沒有高尚到那個地步，結婚證是兩個人之間最為有力的證明，它可以捆綁住我們。我哪怕是個備胎，但也不是無怨無悔，也不是毫無要求。你要婚禮，我要結婚證，如果你肯退讓，我兩樣都給你。」

結婚證……一旦就是這個東西，那麼兩個人以後怕是……

「還是說，你只打算要婚禮不打算要結婚證是在為遲之謙鋪路？」

光有一個婚禮，沒有證件，算不上正經的夫妻，那麼以後和遲之謙還有1萬種可能。

「不是！」凌小希一下子反駁。

凌錦風盯著她的眼睛，大概是因為反駁的太快了，讓他擰著眉。

「凌小希，你還真是狠心啊，嗯？」他的笑容已經斂了去，「那你好好考慮一下，我不接受這種隨時會被踹的過場。」

他起身，把給她擦眼淚的紙巾扔在了垃圾桶，砰的一下。

出去，到辦公室。

坐在桌子前莫名的煩躁，看到那一堆的資料，大手一揮，全都扒到了地上！

粗糲的喘息一點點的噴在了桌子上，手臂青筋暴起。

正在這時候，遲御進來。

他穿了一件雪白色的襯衫，信步而來，恍然里好像看到了遲之謙。

「滾出去。」他吼了去。

遲御，「………」

他慢吞吞的走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幹什麼，是擼多了，身子正虛？」

凌錦風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把怒氣給忍下來，坐下來，「你來幹什麼？」

遲御瞄著地上的資料，「你進我的辦公室不是經常如入無人之地嗎？我來看看你不行？」

「沒事就出去。」煩著呢。

遲御眯了眯眼睛，「為女人煩？」

「……你走不走？」

「好了，給你說一下。這邊的工作我可能會減少，下個月會去遲氏上班。」到底是要回去的。

「在商言商，你繼續。」凌錦風已經把脾氣給收起來，談工作。

末了。

凌錦風問，「你大哥在做什麼？」

「依然在遲氏，以後會是我的頂頭上司。」

「我不是問他的工作，是問他私下在做什麼。」

「你幹什麼？」

「情敵，自然要多了解一下。」

遲御沒有吭聲，他不喜歡問別人感情的事情，而且遲之謙和凌錦風都是兄弟，他更加不好插手。

「我回家陪老婆孩子了，你……保重。」他知道凌小希來了，說的意有所指。

……

凌錦風過了一個小時才去套房，現在已經到了他的午休時間，他並不指望凌小希在，那女人沒心沒肺，離開是正常的。

但是她不僅沒走，還睡著了，睡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