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6：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如果這個速度傳過去的話，車子有80％的可能會翻，這個高架橋下面是一條江。

如果掉下去，生還的可能性為零。

「遲之謙，你……你要做什麼？」

「按照我說的去做，閉眼，不要怕，我不會讓你出事，現在你把手機給司機。」

「遲之謙，不要做傻事。」

「乖，我不會的，給他！」

凌小希把手機給了助理，她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說了感覺到了助理放鬆過後越發緊皺的眉頭。。

通話還沒有結束，她聽到後面傳來一陣強刺耳的喇叭聲……就像是警報器鳴笛，起一個警示的作用。

借著就看到賓利突然往前，砰的一聲撞到了他前面的……黑色車輛。

凌小希一下子趴在車窗，兩個人的玻璃都是黑色的，根本看不到他。

但是前面那輛車子，車屁股已經凹下去了一個洞，他應該會受傷。

他彷彿是發狠了一樣，頂著那輛車，行駛了……足足五百米。

遲之謙……

凌小希急的心都快要跳了出來。

助理開始左右行駛，看著車輪與地面的摩擦降低車速，路滑，剎車已經完全失去作用，這種開車方式，根本沒用。

賓利已經行駛到他們的前面，看不到了，同時黑色的車輛還有兩輛，在他們的身後，遲之謙替他們暫時疏通了那些障礙。

在兩分鐘后，那輛黑色的賓利橫在了路中央，靠近護欄的位置。

「抓好！」助理道。

「幹什麼，你要幹什麼！」這車子直直的朝著賓利撞去，這麼快的速度，她看了一眼，近90碼，會出人命的。

「小姐沒有辦法的，目前只能這樣……」

「不行，不可以，撞護欄，不能撞車，不可以！！」

砰！

隨著她最後一聲高喊，車子已經撞了過去，她哪怕是之前已經系了安全帶，但是還是撞上了前面的座椅。

一瞬間頭暈眼花，額頭，有血瞬間飆出。她想去看看那輛車怎麼樣，可抬頭的一瞬間……車子已經越過了那輛賓利，撞到了護欄。賓利怕是掉下了橋，那……他呢？

來不及多想，她再次倒了下去……

車停了。

她基本上也被撞的要暈了……頭抬不起來，下一秒，車門被打車，有人進來，把她緊緊的抱著。

「小希！」他在喊她。

腦子裡轟轟的在響，只感覺有血朝著她的臉上滴。

她抬手想去擦一擦，手才剛剛抬起來……車子又猛然一顫，朝著不受控制的朝著前面撞。

有人在撞他們。

車子在原地旋轉，火花四濺，直接把他們兩給甩了出來。

凌小希在他的懷裡，她虛虛的睜眼，看到他們正朝著一輛貨車下面滾去……

她還沒有反應，他的頭一低，全身性的包圍著她。

砰……

……

【先生，我很美么？】

【在我平生見過的女人來說，你只能算中等。】

【那你跟著我做什麼，眼疾？】

【……】

【小姐，你口中的遲少爺是我堂弟，我是遲之謙。如果你是他的情人，那我們以後還會見面，當然都是你想知道我是不是老幫菜，我隨時候教。】

那第一次他們相遇，那些對話過往，在腦子裡面如同導彈一般……一遍一遍的摧殘著她。

【我們結婚吧。】

【不論什麼原因都不影響我娶你，對你，我沒有別的目的。】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來過。】

【如果你覺得我在打擾你，那我以後就不出現。】

【可以……陪我坐會兒么？】

好多的話，都在腦子裡一遍遍的走過，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在凌遲著她。

雪還在飛……

落了一地，她快沒力氣，也好冷。一聲潔白的婚紗，此刻已經狼狽不堪，有雪還有血。

她連呼吸都忘了。

側頭，看著倒在血泊里的他，那張臉，已經被血都給掩蓋……

胸膛都不在起伏。

「遲……」她伸手，爬，爬到他的身邊，坐不起來，用胳膊撐起上半身。

「遲之謙。」她的聲音很輕很輕，隨著他的沉默，慢慢的加大。

「遲之謙，遲之謙！」凌小希大聲的喊他，眼淚開始往下掉，豆大的，衝到他的臉上，沖開了血。

別死，不能死！

「遲之謙……」她伸手想去摸一摸他的鼻子，卻又不敢，眼淚汪汪，眼前只看得到一片的血紅。

周圍圍了兩個人，是過路的司機，無奈嘆息又惋惜，她在車外，而他在車底，到底撞成什麼樣……怕是凶多吉少。

「遲之謙。」凌小希哭著喊他的名字，喊了那麼久，他毫無反應。

抬頭，看都看不見，在臉上抹了一把，是淚是血。

「求求你們……幫我打急救電話……幫我救救他……」

聲音哽咽的不像樣子。

「別怕，姑娘，電話打了打了，你老公會沒事的。」有好心的人脫了自己的外套套在她的身上，婚紗好臟，她的背都在外面，留了一大片的血。

她哭著，再去喊他。

「小……」他薄唇蠕動，一個字吐出來。

凌小希激動的捧著他的臉，「遲之謙，你……你怎麼樣……」

「你……受……受傷了嗎……」他問。

凌小希沒有忍住嚎啕大哭，「我沒有受傷，什麼事都沒有，你堅持住，不要睡，一會兒救護車就來了……」

一把扯掉身上的外套套在他的身上，保暖。男人的眼皮子在掙扎著，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都睜不開。

抬手……凌小希一把抓住。

「我在這兒。」

「別哭……」他氣若遊絲，很想睜眼看她最後一眼，穿著婚紗的樣子，一定美極了。

但是不行了……

「小……小希……」

「別說話。」

有車來了，男人飛奔著下來。

「小希！」他跑過來，一把摟住她。

她已經沒有力氣在掙扎，在他的懷裡，握著遲之謙的手，「救救他……救他……」

遲之謙滿是血的唇動了動，好像是要說些什麼，可從嘴裡忽然開始外往涌血。

凌小希一把推開抱住她的人，撲過去，「遲之謙！遲之謙！！」

男人眼皮子耷拉，似睜非睜……想看誰或者是想說什麼，到了最後都沒有實現。

頭一扭，黑暗到來。

雪還在下……

滴落在男人露在車外的腳上，雪很快的融化到血里。

這雪白色的時間添了一抹鮮艷的紅，觸目驚心。

那一身高貴典雅的婚紗，到了最後凌錦風都沒有看到，那一聲老公到底是沒有喊出來。

……

我將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唯一的靈魂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徐志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