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3：這一輩子就認定他了

凌小希抿了一下唇，過去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他回頭。

看到是她，先是不好意思的一笑，隨後又板起臉來，哼的一聲。

「你拍我幹嘛？」

「外公，你是不是把我的事情告訴了我爸。」凌小希從來沒有對爸媽說過關於自己的事兒，剛剛……遲之謙打來電話，爸爸接的，從談話里居然沒有聽到任何的意外，語氣很平和，說完之後就讓她去照顧遲之謙。

這些日子，也沒有提起過凌錦風，看來這是什麼事情都知道了。

「我可沒說。」外公本想取笑一下她，但是一想這是一件不能拿來調侃的事情，「你們那個圈子也就那麼大，你們不說，別人也不會說？你爸的朋友，比你可多多了。」

凌小希知道。

其實他們知道了，沒有必要埋在心裡，責備她也好，質問她也好，默默無聲，最是讓她自責難受。

「好了，一起去看看你的救命恩人？你爸不問你，自然有不問你的理由，走吧。」

凌小希嘆氣，罷了。

……

兩個人一起進去，有長輩在，遲之謙自然要起來，這是本能反應。

「別動。」凌小希下意識的跑了過去，「別起來。」

遲之謙看了她一眼，眼神柔柔，凌小希把他搖起。

外公也過去，彎腰，那表情像是對待自己很寵愛的孩子。

「謙兒，感覺怎麼樣啊？」

「外公，我挺好的。」

「你這好像已經躺了一個多月了喲。」

「還好，難得的清閑。」

外公摸了摸他的頭，他的頭上插著的管子前幾天才拿下來，包厚厚的都是紗布。

遲之謙的頭，應該沒有幾個人摸過吧，不，應該說沒有。

「好小子。」外公一直就很喜歡他，從以前到現在，「好好休息，等好了，外公帶你去玩。」

無論是話，還是語氣，還是表情都像是對待小朋友。

「好，謝謝外公。」

外公瞄了眼凌小希，又看看遲之謙，到，「是想要我在這裡陪你，還是那丫頭？」

凌小希，「……」

幹嘛這麼問，這要讓人怎麼回答。

「實在不敢讓外公留下來陪我，但是外公若是能呆一會兒，便是我的榮幸。小希前幾天都在我這兒，讓她回去好好休息，或者去陪陪凌伯父。」

會說話總是這樣，外公這樣講，他若是不同意，那豈不是會忤逆了他的好意。

若是外公真的想讓凌小希留在這兒，他就會直接說，而不是讓他做選擇。

「好，外公陪你。」

他跟凌小希使了一個眼色，凌小希，「……」

她看了眼遲之謙，遲之謙也看著她，眼裡帶笑，「去吧。」

她又，「……」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感覺……她好像捨不得離開這兒一樣，她……她並沒有啊。

出去。

等到她關門，遲之謙才把視線收回來，一下子對上了外公的視線，正似笑非笑。

他利落一笑，「外公。」

「躺著很難受吧？」外公在他的面前沒有提凌小希，至於剛剛這個眼神，他也當沒有看到。

「有點。」他只是說了實話的十分之一，這一個多月里，他的痛苦又豈能用有點兩個字概括。

「受苦了。」

遲之謙微笑，這話他不知該怎麼回答，苦，確實受了。他是一個男人，無法把這些掛在嘴上，而且，一切都是心甘情願。

……

凌小希去了父親的病房，說了外公在那裡。兩個人坐在一起，聊著天。

從今天什麼天氣，說到了中午想吃什麼，又收到了爺爺奶奶，還有凌家的一些人，再說到生意，最後無法避免的提到了自己。

她的私人感情，凌錦風，遲之謙。

「打算怎麼弄？」

凌小希趴在床邊，認真且慵懶，「等你好，不住院了，我們就去環遊世界。然後回家，過日子。」

就這樣。

「你呢？」

「我陪著你啊。」

「小希……」凌海難得正經的語氣，「爸爸大概是沒有傳授給你更好的感情觀和世界觀，讓你在感情上這麼拖拉，是我一直在無形中給了你太大的壓力。感情最怕的就是猶豫不決，也最怕干涉。你猶豫了，而我們都干涉了你。」

「爸。」凌小希愧疚，「你們任何人都沒有責任，在我。感情也不是我們生活里的唯一不是嗎？我一直想要一個像您和媽媽一樣的情侶，遲之謙給了我很大的憧憬，如果不是後來的事情，可能這一輩子就認定他了，至於凌錦風……」

她停頓，「是我一步錯，步步錯，把他拖到了這個漩渦里。現在我就不在身處感情里，遲之謙趕快好起來，凌錦風……還是和以前一樣，經營自己和事業。」

「爸，我負罪感很深，我在一步步的彌補，您就不要再說這個了好嗎？我不會和他們任何人在一起。以前想過，哪怕是遲之謙為了我差點死了，我還是想和他斷關係，不去看他。但是，我到底是……還有一點人的熱血，怎麼辦的到。」

「我若是放不下，那……就沒有辦法和凌錦風在一起，那就只有分開。其實分開是最好的選擇……只要你們能快點好起來，其他，都無所謂。」

凌海瞳孔微縮，心裡正在忍受著死亡的沉痛……他不會好起來，只會延長死亡的時間，一年，或者兩年，不會超過兩年了。

如果沒有來醫院，恐怕這個新年都熬不過……那就，罷了。

不提了。

這日子，能過一天，便是一天的幸運。

「好，那就盡你的努力去彌補，等他好了，我們就回家。」

「好。」

……

凌小希知道凌海好不了，但是依然做著那個念想。

她努力的學習做到，學習各種生活技能，照顧父親。等父親哪一天走了，她還要照顧媽媽。

一轉眼就是初十，這十天里，她很少做飯，沒有那個時間，父親也不想讓她來回的跑。

初十這天，天氣不錯。

她回家，買了一冰箱的菜，對做飯也算是有了很大的心得，也越來越順手。

到醫院。

遲之謙不在病房，她找了一圈，在樓頂看到了他。坐在輪椅上，不知道在看什麼。

樓頂的護欄很高，他又坐著，怎麼看風景。

她走過去……

「怎麼？以前不管，現在來威脅我么？遲先生，現在這個局面您是否端正了自己的身份？我的事情，你哪裡還有資格插手……你買了他們的樓盤也好，商場也好，只要手續合法，沒人奈何得了你，不要玩陰的那一套……我和不和她在一起，都跟你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