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我是壞人嗎？
與淡老爺含搐了一會兒，就見管家急急忙忙地跑進來，朝我道，「春兒姑娘......貴妃娘娘......二少爺醒了。」剛說完，那雙精明的眼神眨了眨，回頭朝淡老爺與園園還有端莊一一行禮。
淡老爺朝我笑笑，「娘娘你去看看吧！」
我有些為難的開口，「淡老爺請你不要再叫我娘娘了，其實我現在已經不是宮中的貴妃娘娘了。」
淡老爺驚得一聲，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望著我，「你......你說什麼？」
我表情認真道，「我說......我已經不是貴妃娘娘了，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
「啊......這怎麼可能？」淡老爺睜大眼。
「我不騙你，我......」我話剛說到一半，就聽門口響起一句低啞的呼喚。
「春兒......」
我回頭，望到淡雲開清瘦的面容，還有消瘦的身軀，我心裡微微泛痛，站起身迎上去，「雲......雲開......」
他臉上浮起一絲欣喜的笑容，靜靜地望著我，語氣激動，「想不到真得是你，你......」說到此處，只見他的眼眶泛紅，喉結動了動，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我的眼圈也紅了，手下意識的撫上他的臉，低聲道，「我來看你了。」
撫著他臉上的手被他抓住，貼在他的胸口上，讓我感覺他心跳得厲害的心，他延了眨眼，聲音低啞，「不回去了嗎？」
我搖搖頭，「不回去了。」
就在這時，淡老爺冷怒的聲音傳來，「雲開，你一定要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淡雲開眼神毫無懼意，拉著我的手走到淡老爺面前，緊緊的握住，「爹，我要娶春兒，請爹做主。」
此話一落，整個大廳里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氣，都不敢置信的望著我，這時，旁邊傳來所以的聲音，「淡雲開，你好過分。」說完，就見一道人影氣沖沖的跑了出去，是端莊。
這時，被震住的淡老爺也回過神來，氣得渾身顫抖，大吼道，「雲開，你好糊塗啊！」
「爹，無論你怎麼說，春兒我是一定要娶。」淡雲開語氣堅決，眼神堅定，握住我的手的手也更緊了，看著這個狀況，我怔了怔，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淡老爺他絕對不會答應的，雖然我不怎麼與淡老爺接觸，可他這個人的宗旨是利益為先，想來端莊與淡雲開的事情，就是利益關係，京城最有錢的首富與天下一錢莊接親，那以後的利益更是走得長遠。如今，他肯定會恨我。
驀然，淡老爺一巴掌甩了過來，我心裡一驚，什麼也不管，攔在淡雲開面前，那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我的臉上，頓時，整個大廳都響起驚呼聲，我被打得原地轉了個圈，然後被淡雲開護在懷中，臉上火辣辣的痛讓我皺起眉，是的，這一巴掌我該受，受得無怨無悔，我抬起頭靜靜地望著淡老爺驚呆的臉，出聲道，「你不要打他，一切都是我的錯。」
「春兒，這與你無關，爹，春兒沒有錯，是我不對。」淡雲開連忙站在我面前。
淡老爺臉都氣青了，顫著身子硬是說不出話來，朝淡雲開吼道，「你這個不孝子，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可知道春兒是誰？她可是當今皇上的寵妃啊！你娶她，不是和皇上做對嗎？你......你會害了淡府的，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甘心啊！」
林園園走到淡老爺的身邊，扶著他的身子，輕聲道，「爹，您別太生氣了，小心身體。」
我有些擔憂地望著淡老爺，為了我們的事，可不要氣出病來了，這時，我旁邊的淡雲開出聲道，「爹，對不起，這世上除了春兒，我誰也不娶。」
「你......你你你......人家端莊哪一點配不上你啊！論人口，相貌，倒是委屈了人家，你自己不爭氣，還嫌這嫌那，你可知道為了你們的事，我有多操心，我真是被你氣死了......」淡老爺身子有些站不穩了，頓時有家丁過來扶著他。
我有些為難的出聲道，「淡老爺，你彆氣得太苦，端莊並不是不能嫁給雲開，我......我沒關係......」
「春兒，我不准你說這樣的話。」頓時，我的話被打斷，淡雲開氣惱的眼神直盯著我。
「可是......我......」我擔心地望著淡老爺。
「爹，端莊是個好姑娘，她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家。」淡雲開試著安慰道。
淡老爺氣得直瞪眼，喘息道，「你......你還有臉說這種話，人家端莊說過非你不嫁，你這樣糟塌人家的心愿，你會誤他終身的。」
「不會，她現在還小，日後定能悔改心意。」
「你......你這個逆子......我是存心想氣我是不是？這世上有哪家的姑娘能與你匹配，我家媳婦還輪不到那些平凡女子，人家端莊家境不錯，在京城算得有頭有臉的人家，你要是娶了她，你終身也會受用不盡。」淡老爺氣得差點閉眼了。
可是他這樣說也不對，雖然古代講求門當戶對，可這樣完全是歧視她人，雖然在他眼裡認為這是正常的，可我有些氣不過，垂眸不說話，淡雲開出聲了，「爹，按你這麼說，春兒也不差，她也是系出名門之後，她是鄭將軍的女兒，和我相配哪一點不對。」
「她就算是名門之後，可她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你這不是和皇上過不去嗎？」
淡雲開冷哼一聲，「說來說去，你就是為了你的利益著想。」
淡老爺眼一橫，氣急敗壞道，「利益，我那是為了我們淡家，我有什麼不對？」
「當然，為了利益，不惜犧牲你兒子的終生幸福。」淡雲開語氣不對，眼神變得氣憤。
「你......反了反了，你這人不孝子，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我是你長輩，你竟然敢跟我說這種話，是不是我死了你才甘心啊！」淡老爺氣得火冒三丈。
淡雲開眼神也是氣得不輕，「爹，你可知道，為了利益，你把哥......」
說到這裡，我心裡赫然驚駭，我瞪他，拉扯著他的手，語氣大聲道，「雲開，拜託你少說兩句好不好！」
淡雲開垂眼望我，才意識到問題，朝林園園望去，她正垂眸一臉黯然，這時，淡老爺的話峰轉向我，「春兒姑娘，這個不孝子糊塗，你可不能跟著糊塗啊！」
「我......」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淡老爺嘆了一口氣，「好了，貴妃娘娘也不用多說了，等一下我就派人去皇宮一趟，你還是回宮吧！」
我驚得睜大了眼睛，不，我不想面對姓沈的，我抓緊了淡雲開的手，淡雲開拉著我，朝門外走去，剛走出門外，朝我道，「春兒，我們走吧！」
我傻愣愣的望著他，「去哪？」
「去最遠的地方。」他笑著望著我。
「這......」他想帶著我逃避？
他眼裡露出濃濃的失望，「你不答應？」
我心裡一怔，望著他熱切期盼的眼神，我如果拒絕了，那我就是十惡不赦的人，我忙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他臉上閃現一抹欣喜的笑容，那雙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閃起激動，抓著我的手，「春兒，我......」
我打斷他，笑道，「什麼也不用說了，我們走吧！」
這時，一抹身影攔在我們面前，我抬眼瞟去，竟是淡殊絕，淡雲開立即將我護在身後，「哥，你是來攔我的嗎？」
低沉的聲音響起，「雲開，我不是來攔你，我只想問春兒幾個問題。」
我從淡雲開身後站出來，直直地望著淡殊絕，「什麼問題？」
他默默地望了我一眼，朝前面走去，我想跟去，淡雲開拉著我，有些急切地望著我，我朝他安慰的笑笑，「沒事的，等我。」
他才放了手，我朝淡殊絕的方向走去，他站在楊柳樹下，眼神望著遠遠的風景，低低的聲音尋問而來，「當初你離開我，是因為雲開？」
我搖搖頭，「不是，是為了你。」
他略帶驚訝地回頭望我，眼裡閃著一絲莫名的情緒，「為了我？」
「嗯。」我點點頭，不知為何，在他面前，我有些想逃避的感覺。他的目光沒變，依然那麼迫切，依然那麼難懂。
「春兒，你為什麼騙我？」他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那雙深沉的眸湧起傷痕。
我不解地眨了眨眼，「我沒有騙你，淡殊絕。」
「在你眼裡，我很陌生嗎？」他抬頭責怪地望我一眼。
我搖了搖頭，朝他淡淡一笑，「對不起，淡大少爺，只是現在說什麼已經枉然，我要走了，再見......」
說完，我不等他開口，就邁著急匆匆的腳步朝前面走了！
淡雲開還站在原地等我，見到我，迎了過來，不顧一切的牽著我的手，我有些抱歉的望著他，「雲開，我們可以走了。」
「哥跟你說了什麼？」他有些急切地問。
我搖頭笑道，「沒什麼。」
他眼裡閃過一絲焦慮，卻也沒說什麼，拉著我向門口走去，我咬了咬下唇，出聲道，「我們去江南把我娘娘帶上。」
他點點頭，出了淡府，他朝管家吩咐了幾句話，只見管家為難地搖搖頭，但在淡雲開的怒視下，又點了點頭，他走到我身邊，我擔憂道，「你跟他說什麼？」
「我讓他去買馬車。」他笑。
就在這時，一句很不高興的聲音從我們身邊響起，「淡雲開......」
我們兩個人朝聲源望去，竟然是端莊，她朝我們快速走來，待走到我們面前，她惱怒地盯著淡雲開，半晌，紅了眼圈，眼裡涌著熱淚，哽咽地說道，「你真得沒把我放在眼裡嗎？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事情，你真得視而不見嗎？」
淡雲開淡淡地望了她一眼，出聲道，「我並沒有要求你為我做任何事。」
端莊氣得更是眼淚大顆大顆掉，掄起拳頭在淡雲開胸口一陣猛打，「你的意思是說我自作多情嗎？」
淡雲開抓起她的手，往旁邊一甩，語氣毫無所動，「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話可說。」
「你......你好過分......」端莊氣得更是淚如雨下。
我知道淡雲開的性子本就如此，我朝端莊勸慰道，「端莊，你別生氣，這世上好的男人並不止他一個。」
猛然，端莊抬起臉，朝我狠狠的瞪來，「都怪你，你為什麼要出現，你放著好好的貴妃不當，跑來這裡破壞別人的感情，你是壞女人。」
驀地，只見淡雲開舉起手就要打端莊，我趕緊攔下，出聲道，「沒關係，這個時候，誰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我不會在意的。」我是真得不在意，事情變成這樣，並不是我所樂見的，反正總有東西要舍下。
這時，端莊的表情一軟，嬌氣地拉住淡雲開的手，語氣溫柔道，「雲開，對不起，我不該如此對你，可是我實在太愛你，我不能沒有你啊！要是失去你，我就沒辦法活下去了。」
淡雲開表情依然淡然，開口道，「端莊，你別在我身子白費力氣了，我與你是不可能的。」
端莊臉色很委屈，口氣很溫和，「雲開哥哥，你別這樣對我嘛！我喜歡你，我是真得喜歡你，只要你娶我，我一定會讓我爹爹把他所有的錢都給你。」
淡雲開瞪了她一眼，甩開她的手，「我不需要錢，你讓你爹留著用吧！」
「雲開哥哥，是不是嫌我太凶了，是不是嫌我對你不夠好，只要你愛我，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的，我一定不惹你生氣，我一事實上乖乖聽你的話，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一切都依你。」端莊已經放下了臉面，哀求出聲，女人為了愛情，臉面已經不重要了。不過，這種求來的愛情不是長久的愛情。
「端莊，我與你是永遠也不可能的，你回去吧！替我向你爹娘道聲歉。」
端莊的情緒頓時崩潰，眼神狠狠地朝淡雲開射去，聲音提高了八倍，「道歉，道歉有用嗎？如果道歉有用的話，我也不用低聲下氣的來求你，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
我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愛情真得能讓人失去理智，想不到端莊對淡雲開竟然到了死心踏地的地步，我是不是真得是壞人？就在我自責的低下頭時，淡雲開安慰的拍拍我的手，「你不用自責，這和你沒關係。」
這時，見管家駕著馬車過來了，留在我們身邊，朝淡雲開低聲道，「二少爺，你快走吧！老爺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淡雲開點了點頭，拉我上車，這時，只見端莊完全坐到在地上，頓時，兩個丫環將她扶起，在勸慰著。
我有些傷感地望著淡雲開，「你真得不喜歡她嗎？」
「不，這輩子，有你存在，我誰也不會喜歡，我只喜歡你。」他低笑道。
我搖搖頭，有些責備，又有些感動道，「你真是死心眼，誰要是愛上你，真是會活得很苦。」
「你還敢說，要是愛上你的人，不也是活得很痛苦？」
我頓時被他堵得啞口無言，只能幹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