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兩隻老狐狸

S.m公司是李秀滿創辦的，不過，因為之前觸犯了法律的緣故，李秀滿已經卸下了公司CEO的職務，改任了藝人總監一職。

取而代之，新上任的公司CEO是金英敏。

李秀滿的退居二線，並不是出於他的本意，金英敏的上台，也有著種種幕後。兩人之間的關係，十分的複雜，真要全寫出來，篇幅甚至有可能比一本宮斗小說還長。

不過，兩人之間的針鋒相對，僅僅只是局限於公司內部而已。在對待外界的時候，兩人的立場還是一致的，那就是要盡量為S.m公司爭取好處，努力的發展公司。

比如現在，林至誠就同時見到了他們兩位。

「林島主，歡迎你的到來。我是S.m公司的社長金英敏，這一位你應該認識吧，他就是S.m的創始人，現任藝人總監一職的李秀滿先生。」先一步迎上前來的是金英敏，他很是熱情的伸出了雙手，握住了林至誠的右手。

「本人李秀滿。林島主，你好。」

「我是林至誠，如果覺得中文名字喊起來不方便的話，你們也可以叫我查理。」林至誠不卑不亢的打了個招呼。

最初的客套過後，三人分別落座。

「順圭啊，幫忙倒幾杯咖啡過來。」林至誠是在Sunny的陪同下過來的，看到這丫頭還在，李秀滿就隨口吩咐了一句。

沒有稱呼藝名，而是直接喊了Sunny的本名。很顯然，李秀滿的這一句話，並不是上司對下級的命令，而是家中長輩的吩咐。

「哦。」

看著Sunny老老實實跑去泡咖啡的背影，林至誠心裡有些感慨起來——早就聽說S.m公司內部兩位大佬之間有些不對付，沒想到，自己竟然能親眼看到這一幕。

這才剛剛見面而已，無論是金英敏還是李秀滿，貌似都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舉動吧？為什麼會讓林至誠產生這些念頭呢？

其實，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而已，如果靜下心來，仔細回味一下，就不難發現金英敏和李秀滿兩人的小動作。

比如最初自我介紹的時候，金英敏說的那些話里就有問題。

自稱社長，並把李秀滿的藝人總監身份點出來，看似只是在實話實說，可實際上，金英敏卻是在向林至誠傳達『別看S.m公司時他創辦的，單就現在來說，公司里還是我說了算』的情報，想用這種潛移默化的方式來影響林至誠的判斷，讓他在接下來的談判中更多的參考自己的意見。

還有，李秀滿對Sunny的那句吩咐，也不是隨便說的。

李秀滿是Sunny的叔叔，雖說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非常親近，但是，因為這層親戚關係，他還是多多少少的從Sunny口中聽到了一些關於林至誠的消息。比如這一次，當林至誠聯繫了Sunny之後，李秀滿就先一步從Sunny那邊得到了通報。

知道Sunny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都在跟林至誠保持聯絡，知道兩人是好朋友的關係，所以，李秀滿才會當著林至誠的面擺出『Sunny的親叔叔』的身份——只要林至誠做決定的時候考慮到了Sunny，自己跟金英敏的意見又出現了差異的話，那麼，順著Sunny這條線，他就多多少少會偏向於跟Sunny有著親屬關係的自己，而不是偏向於『外人』金英敏。

要是眼力勁稍微差一點兒，或許什麼都察覺不到，反之，像林至誠這樣能明白過來的人，也不會覺得太過突兀，不得不承認，金英敏和李秀滿兩人都是老油條。對他們來說，這點兒小動作，或許只是信手拈來的小事而已。

『看來要認真一點兒才行啊。』心生感慨之餘，林至誠打起了精神——最普通不過的寒暄客套，都帶上了另一層意思，那在接下來的談判中，他們還能老老實實的有一說一？自己要是不小心一些，說不定就會落入陷阱。

雖說不一定會損失什麼，但被人坑了的感覺終歸不是很好。

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林至誠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不知道兩位有沒有接到我之前發來的邀請函？就是邀請少女時代去參加我們納蘭群島舉辦的跨年慶典的事兒。」

「邀請函我們已經接到了。很抱歉，沒能及時給出回復。」金英敏給出了回答。

「那麼，是因為什麼原因呢？」林至誠繼續詢問。

有可能是對出演費不滿意，也有可能是其他理由，因為之前得到的回復太過含糊，所以林至誠這會兒的提問就沒有針對某種可能性。他可不想主動遞出把柄，然後被對方連消帶打，最後不得不拱手送出主動權。

「在說明理由之前，請允許我先說一聲抱歉。」金英敏『不好意思』的說道：「是這樣，我們聽說你已經過來韓國了，出於想要跟你面談的緣故，所以我們才故意沒有明確的給出答覆。」

「也就是說，你們沒有想過要拒絕那份邀請函？」想要讓我主動上門，然後呢？你們還有其他事情想要跟我談一談？聽到金英敏的回答，林至誠心中越發的警惕了。

「是的。現在我就可以給你答覆，少女時代會接下這份邀請，按時去參迦納蘭群島的新年慶典。」點點頭，金英敏笑著說道：「另外，作為道歉，也是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出演費方面，我們會做出一些讓步。」

主動降價打折？還有這種好事？看來對方所謀甚大啊。林至誠暗暗想到。

最好還是堵住話頭，別讓他把話說出來，如此想著，林至誠開了個玩笑：「打折么？我倒是沒有意見，或者說，我很喜歡。不過，Sunny會不會有意見啊？畢竟那是她們的出演費，要是降價的話，會影響到她的收入吧？」

如果只有少女時代成員這一層身份的話，Sunny肯定不好繼續留在辦公室里，旁聽三人的談話。不過，她還是李秀滿的侄女，此時又是臨時充當了侍者的身份，所以，在進行談判的時候，金英敏和李秀滿也就沒有特意點名讓她出去。

「我？」沒想到話題突然扯到自己身上，Sunny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呵呵，看來林島主跟我們家順圭的關係真的很不錯啊。」李秀滿終於開口了，只見他一副長輩的語氣，笑著說道：「放心吧，降價打折，只是公司這邊少分一點兒，不會影響到她們的個人收入。」

順著這股氣氛，李秀滿說出了談判中的關鍵：「實際上，我們之所以會這麼做，除了向你表示歉意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如果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再多給我們一個名額？」

「嗯？」

「除了少女時代之外，我們公司旗下還有很多藝人……。」

「我明白了。」林至誠總算是搞清楚了整件事：「你的意思是，再派一組藝人去參加我們的跨年慶典，讓他們也獲得上台表演的機會，對吧？」

「是的。」李秀滿點了點頭，主動給出了建議：「我個人想要推薦的是公司的新人組合NCT，他們雖然是16年才出道的新人，舞台經驗還不是很豐富，不過，正因為他們是新人，面對機會的時候，他們也會比其他人更加熱情。」

一邊說著，一邊觀察林至誠的表情，發現他對NCT完全沒有感覺，李秀滿又不動聲色的改口推薦起了另一個組合：「如果你擔心他們的能力，覺得他們還不適合站到那個舞台上。那麼，你也可以考慮一下我們公司的EXO組合。作為NCT的師兄，他們已經出道好幾年了，不僅擁有足夠豐富的演出經驗，論人氣，也是全亞洲首屈一指的。」

聽完了李秀滿的話，林至誠還是沒有表態，覺得現在是個機會，金英敏接過了話茬：「如果林島主你不喜歡男團的話，那也沒有關係，我們公司還有一個名為RedVelvet的女團。雖然孩子們的人氣還趕不上少女時代，但她們的實力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她們發布的幾首歌曲，大多都是帶有俏皮感覺的舞曲，很適合再慶典舞台上進行表演。」

一個推薦男團，另一個人推薦女團？原本還沒察覺，等金英敏說完之後，林至誠終於反應過來了——似乎就跟很多人推測的那樣，在S.m公司內部，金英敏掌管著女團，李秀滿則是握住了男團，這些被粉絲們無比重視的偶像，在他們手中，僅僅只是用來互相競爭的籌碼而已。

這一次的跨年慶典上，會邀請好幾位歐美大牌藝人。如果有機會跟他們登上同一個舞台，那麼，等回到韓國之後，就可以藉機吹上一波，進一步打響組合的名聲，從粉絲們那裡得到更多的人氣和支持。

手裡的組合發展的越好，自己在競爭中就可以更佔優勢。

難怪金英敏和李秀滿會想著多弄一個名額，難怪他們分別推薦了男團和女團。

「這個嘛……。」搞清楚了內情，林至誠的心情放鬆了不少。因為知道自己手裡掌握著主動權，他就沒有立刻給出明確的答覆：「不瞞二位，雖然我是島主，但我並沒有獨自一人修改名單的權利。畢竟那份名單是很多人已經商議出來的，我必須要尊重大家的意見。這樣吧，我在韓國還會多呆幾天，給我點時間，我跟大傢伙先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