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曹操的賞賜
昏天黑地的虎牢關之戰，在長達四天的反覆廝殺中，終於落下了帷幕。
最終曹操以五千軍勢大破呂布三萬大軍，取得了討董聯軍會盟以來的第二場大勝。
在這場戰鬥中，湧現出了數名名將新星。
首當其衝的便是劉備、關羽、張飛三兄弟，被曹操親自相請，隻身來到虎牢關下，三人與呂布大戰近百合，在單挑中擊敗已被傳為神話的溫侯呂布。
其次便是智取虎牢關的曹真，諸侯間所盛傳牢不可破的虎牢關，竟在短短十五天中，兩度被攻破，而且攻城人數為……五百人！
得益於我莫名其妙地討取了董旻的首級，我這回也是大大的露臉，得知弟弟死於我只收后，董卓盛怒之下，每座縣城門口的海捕文書中，又多了一個我的畫像，賞金五百鎰！
只不過我的賞格和曹操他老人家的萬金懸賞，還是頗有距離，董卓這傢伙還是相當自私的，曹操行刺未果，就懸賞黃金萬鎰，我已經把董旻殺了，才五百金的賞格，殺自己和殺弟弟的憤怒就是不一樣啊。我曾經心裡一度腹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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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曹操帶兵以勝利者姿態，進駐虎牢關那一天。
虎牢關城守府。
「你竟然能殺了董旻？就你這武藝……」深知我武藝水平的曹操，一臉的不可思議。他拿著董旻被石灰處理過的頭顱反覆觀看的表情，彷彿在努力尋找著偽造的蛛絲馬跡。
我伏在地上，嘿嘿笑道：「主公英明神武，果有先見之明，在您的正確調度領導下，我身負主公重託，前往虎牢關，數次深入基層，體察……」
「好了，不要說了。」曹操揮手打斷了我的英勇表述，「你怎麼殺死董旻的，我也聽說了，別在這裡啰啰嗦嗦的說一大堆了。不管怎樣，董旻終歸是討董聯軍成立以來，所斬殺的最夠分量的武將。我說過，拿下虎牢關，你就是首功，說吧，你想要些什麼？」
「屬下想要一座宅院，不要太大，五進的就夠了……再來片田地，也不要多，多了種不完，二十頃也差不多了……女人嘛，這個不勞主公費心……另外還想再向主公申請個幾年的假期，回家種種地生生孩子……」我掰著手指頭數著這些沒出息的「大志」，眼見曹操的臉色已經逐漸變成了純黑色，我也漸漸沒了聲息，繼續伏在地上。
曹操沉聲道：「瞧你這點出息！從今日起，你升為屯將，仍屬我近衛親兵，另外再賞二十萬錢吧，至於宅子什麼的，等討董大事完畢，見到了朝廷聖上，自然有你的封賞！就這麼定了！」
「屬下謝主公！」我恭敬地磕了一個頭，悄悄地舒了一口氣。
我討要賞賜和曹操開口賞賜看起來一樣，其實很不同，如果我張口提出期望晉陞屯將，曹操也會立刻答應，只不過這樣一來，便等同於我欠下了曹操一份人情——他同意了我的請求。而曹操主動賞賜，卻又是另外一層含義，我無欲無求，盡忠黨國……不，盡忠曹家，自然風格就更高了起來。
我正欲退出曹操房間，忽聽曹操說了一句：「林森，等等！」
「是！」
「你雖不善武藝，但畢竟實在軍旅之中，總要有件鎧甲防身，省得哪天你再掛了（主公你就不能說些好話么）……這幅鐵甲，你拿去吧。」
「謝主公賞賜！」我走到曹操身旁擺放的鐵甲旁邊，伸手去取。
第一下……
嗯？沒拿動！
第二下……
嗯？又沒拿動？
第三下！
我使出吃奶的勁兒，總算把這副鐵甲搬了起來，頓時我的胳膊疼痛欲裂，要知道前幾天我拼殺了一個晚上，早就脫力，到現在胳膊還酸痛萬分呢。
一步……兩步……我搬著鐵甲以烏龜的速度，移動向門口。「嘭」，胳膊實在吃不住勁，鐵甲掉在了地上，我直起身子正要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突然瞥到曹操正滿臉黑線的看著我……
「滾！這幅鐵甲留在這裡，自己去倉庫領副野豬皮銅絲甲！這身板……曹家的屯將……」
「遵命！」我連滾帶爬地出了曹操的房間。
「記住，晚上準時來參加宴會！你最愛睡過時辰……不然……」
曹操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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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讓我們一起敬我們的英雄一杯！」
晚上酒宴之上，曹操一手拉我，一手拉曹真，讓我們坐在他的左右，對著帳中的眾將吆喝著。
席間的諸將坐在前列的仍是以前那些老面孔，只是屯將一級的軍官，少了很多人，想必都是戰死在虎牢關之戰中了。而曹仁和夏侯惇都是身上掛著彩，聽說是被呂布狠狠地修理了一頓，在那之後曹操才親自去討董大營請劉備三兄弟出馬的。
此時我已經再度被灌得面紅耳赤了。
「當初主公派你只身前往虎牢關外，我還有所擔心，沒想到你真的能巧施妙計，攻破虎牢關！來，喝一杯！」夏侯淵沖我端起酒盞。
夏侯淵論輩分實際比我高了一輩，我慌忙起身，舉杯道：「謝過妙才（夏侯淵字）將軍，這次得以攻破虎牢關，最主要還是靠主動領導下的諸位將軍在虎牢關外，牽制住了呂布絕大部分主力，再加上子丹（曹真字）布置得當，才一舉攻破虎牢關。」
說罷，我一飲而盡。
「其實最令人驚詫的還要數士達（林森字）能砍下董旻的頭顱，這董旻雖然不學無術，但一身蠻力可不是好欺侮的。」衛臻也湊上來，顯然他依然在為我討取了「名將」而耿耿於懷，他除了幾十名名不見經傳的「獵物」外，可謂是一無所獲。
「哼！不過就是運氣罷了……」一旁的曹仁冷哼了一聲。
「子孝（曹仁字）兄，有時候運氣也是一種實力……」夏侯淵又跑去與曹仁喝酒，打起了圓場。
「子丹（曹真字）經此一役，名揚天下，我曹氏宗族後繼有人啊！」曹操不理會一旁我與衛臻針對「斬首」的理論，轉而拍了拍曹真的肩頭。
「侄兒謝叔父誇獎！」曹真飲下一杯酒，「其實在把握戰機方面，林森才能更甚於孩兒十倍！」
聽聞我的名字，我的注意力已經悄悄地放在了曹操與曹真的對話上。
「林森自然有他的用處，眼下正是大戰之際，他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保住他的小命！白天時候我可是『重重『賞賜過他了！」曹操在兩個重字上面，格外用了兩分力，還瞥了我一眼。
「其實……」曹真猶豫了一下，「士達（林森字）之才在於內政治理，在於料敵先機，而不是衝鋒陷陣。如若主公將士達派回陳留治理地方，恐怕既能讓士達施展才華，又是安全穩妥之道。」
聽到這裡，我的心開始提了起來，如果這能安排我回陳留，那真是太好了。歷史雖然略有改變，但大的方向依舊如故，如果不出意外，過不了多久，洛陽便會燃起熊熊大火，曹操追擊董卓軍隊中伏，大敗而歸，真正的危險馬上就要來臨了。
哪知曹操卻是搖頭道：「你錯了，子丹。錯在兩處，其一，放眼天下，我曹操雖名氣正旺，其實尚未有尺寸之地，陳留是張邈的，譙縣也是自有其主，因此我便是將林森拍派去也無處安置。其二，天下亂象已現，亂世之中唯有戰爭中走出來的人才能服眾，林森尚需歷練。林森，你說是么？」
曹操早注意到我在側耳偷聽，一下子問到了我的頭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主公英明！」我承認曹操在用人的方面，絕對是一流的好手，做他親兵的這兩個月里，我跟著曹操學習，也成長了不少。
「別老英明不英明的！」曹操不耐煩地把我拉了起來，「現在有個問題，上次你認為挾天子以令諸侯（我可沒這麼說過，全是主公您理解成這個意思了啊）是上策，因此我拿下了先鋒的任務，如今果然打出了氣勢與名望，我心甚慰！但是我軍現在損失也近三分之一，可戰之兵不足四千，洛陽城高牆厚，你說下面該怎麼辦？」
怎麼辦？能怎麼辦？我苦笑著，呂布雖然潰敗，損失一萬兵馬，但兩萬潰軍回到洛陽，不出半個月又可重建編製，恢復戰鬥力，加上洛陽原有的三萬駐軍，根本不是曹操這點兵馬能吃下的。
無奈之下，我只能說道：「那就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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