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唯一結局
盧偉帶著眾人就往村子下面走,山路蜿蜒,夜晚又看不見路,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難。而走到村口的時候,袁軍就暗罵了一聲:「媽的,我們來晚了。」
邵老站在村口,重重嘆口氣:「是啊,我們又來晚了。」
停在村口的那輛白色現代不見了,很明顯是被人開走了。而有這輛車車鑰匙的人,除了犯罪顧問也就沒有別人了。村子前的那條小路上,也沒有看到汽車的燈光,不知道他已經走了多長時間了。
江河奪過了盧偉的手電筒來,他蹲下了身子,用手電筒去照射地面的足跡。
地面上有不少的腳印,但是大部分都是往村子里去的,只有一雙腳印是朝著村子外面走來的。而這雙腳印在其餘腳印之上,很是明顯。也就是說,犯罪顧問是在所有人都回到了村子里之後,他才從村子里走了出來,而前後,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袁軍,馬上通知劉隊長封~鎖始趙村到龍城市的所有道路。」江河對袁軍說道:「兇手離開半個小時不到,到龍城市至少需要三個小時。這短時間,足夠劉隊長布防了。」
「明白。」袁軍說著,已經拿出了手機來準備給劉隊長打電話。
江河將手電筒塞到了盧偉的手上,說道:「走,我們去見見那個陰陽先生。」
盧偉也不說什麼,悠閑地在前面帶著眾人往村子里走。眾人都看得出來,雖然盧偉表面上不說什麼,該配合警方的配合警方,但實際上盧本內心高興著呢,走這兩步路,他搖頭晃腦嘚瑟著,恨不得能飛起來一樣。
王坤在身後跟著干著急,卻也沒什麼辦法。
看起來酒席已經開始了,遠遠就聽到了酒席上的吵鬧聲,走了沒有五分鐘,就看到了一家院子外面也搭了棚子,外面有七八桌已經張羅開飯了。在圍繞著院牆的一邊,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個燈泡,將這一段路照的燈火通明。
盧偉關上了手電筒,忽然扭過頭來對眾人說道:「對了,今天是個好日子,你們要不要坐下來吃個席。在農村,馬上給你們支個桌子,擺幾個凳子,反正都是大師傅做飯,材料多得很。」
說著,盧偉沖著門裡面喊道:「二子,再支一個桌子,加一桌席。」
「不過這位大老闆,可能吃不慣我們的席。」盧偉說道。
「吃什麼吃!」王坤說道:「我女兒都死了,吃什麼吃!」
盧偉的笑容幾乎是一瞬間消失在了臉上:「是,你女兒死了,我兒子也死了,你說為什麼我能吃下去。」
眼看氣氛再劍拔弩張,邵老說道:「不說這些了,馬上帶我們去見那個陰陽先生。」
盧偉這才最後看了王坤一眼,帶著幾人往院子裡面走去。農村的院子也大,在院子里也有這麼五六桌。順著主位看去,就看到了正坐在席前,手拿兩根筷子,將上的碗里堆滿了肥肉的陰陽先生。
幾人繞過幾張圓桌,朝著陰陽先生走了過去。
他吃得滿臉肥油,也沒有看到專案組朝著他走了過來。
「您多吃點,改天去我家哪兒看看,怎麼我兒子就總考倒數第一呢,是不是風水不行啊?」
「好說好說。」陰陽先生扒著碗里的菜。
「我家院子里想再蓋一個廚房,不知道什麼時候動工合適,您給算一算。」
「好說好說。」陰陽先生拽下了一根大雞腿來。
「是,我最近老覺得自己腰酸背痛的,不是跟上什麼髒東西了吧?」
「好說好說。」陰陽先生拿起了酒杯來,往自己的嘴裡灌著。
「那個屍體化妝師是你帶過來的?」
「好說好說。」陰陽先生又用筷子扎了一個油糕。
袁軍拉了拉陰陽先生的肩膀。
「好說好說。」
「好說什麼?」袁軍往後一拉,這陰陽先生沒有防備,手上的平衡一失,那堆的高高的碗就摔在了他的身上,一碗的肥肉菜汁落了他一身,碗在他的身上滾動了兩圈,終於掉在了地上,發出了「噼里啪啦」的碎裂聲。
清脆的聲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院子里的人都看向了陰陽先生。
陰陽先生站起了身子來,喊道:「幹什麼呢?幹什麼呢?沒看到我手上端著飯呢么?催催催,催什麼催,你家是死人了,還是著急投胎啊?」
袁軍直接把陰陽先生提溜了起來,說道:「好,那你給算算,今天到底誰死了?」
陰陽先生沒見過這個人,他也不知道這人是幹嘛的,只是看這人五大三粗,胳膊快趕上自己的大腿粗壯了,一看就不是自己能夠惹得起的,他的氣焰頓時削弱了一般,開口說道:「幹嘛的你們啊,誰認識這幾個?」
幾個人站起了身子來:「誰啊你們是,敢在我們村子鬧事,是不是屁股癢了?還是想死在這裡啊。」
「警察。」袁軍說道。
「警察?」一個滿臉通紅,一看就是喝了不少的男人站起來說道:「就你這樣還是警察?後生們呢,過來給我打,敢動咱們的楊半仙,給我打。」
這人的話音落下,嘩啦啦站起來了不少人,看樣子都是二十來歲的小年輕,說著就要往上走,似乎頗有一番要把專案組的這幾個人都打一頓的架勢。
邵老也不和這些人白話,他直接拔下了袁軍腰間的槍,往酒桌上一放,開口說道:「來,我這裡有一把手槍,拿起來,對著我開一槍。」
金屬槍撞擊在桌面上,發出「咔」的一聲。
沒有人敢動了。
袁軍也是沒有想到邵老竟然這麼衝動,看樣子邵老也是憋了一肚子氣。但是邵老的做法無疑又是最簡單的做法,站起來的年輕人立刻又坐了下去,安靜吃飯,像是從來都沒有站起來一樣。
那個滿臉通紅喝了酒的大哥更是往桌子上一爬,也不管他面前有多少剔出來的魚刺和骨頭,直接趴在了上面,不一會兒呼嚕聲就傳了出來,似乎是睡著了。
袁軍把自己的槍重新放回到腰間,邵老上前問道:「我問你,那個屍體化妝師是你帶來的?」
陰陽先生點了點頭:「是啊,怎麼了?警察同志,不論他是殺人了是犯法了,是強~奸老太太了還是毆打小男孩了,可都和我沒一分錢關係啊。然後警察同志,你可以說了,他是不是犯事了?」
「那個人你認識?」江河問道:「為什麼你會讓他來縫合屍體?」
陰陽先生撓著頭說道:「你說這件事情可就有意思了啊,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事,但是你們恐怕不能信,要不是真的發生了,我都覺得這件事情假啊,實在是太假了。」
「別賣關子。」邵老說道:「說。」
陰陽先生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情怎麼說呢,還得從三天前開始說起。」
「三天前?」邵老問道。
陰陽先生一邊擦著自己身上的菜汁,一邊說道:「三天前的時候,一個小道士突然來到了我的屋子裡,他說他算了算,三天之內這個村子肯定得有人死,這是邪魔作祟,到時候,得他親自來收,他讓我幫他一起。」
「這不是唬人呢么。」陰陽先生說道:「我怎麼沒看出來呢?但是這個人可不像是說笑,他給了我三千塊錢,讓我去置辦點針線,一定要墨染了的針線,那樣才能控制住邪祟。本來我不信啊,拿了錢也就沒管他,直到今天,突然有人通知我說是死人了,我才知道那小子說的不錯啊。」
「完后今天他又來找我,問我準備好了東西沒有,我哪裡準備了啊,但是又不好意思說,就給了他普通的針線。完后我就帶著他去縫合屍體,一般情況下那都是我得做這件事情,現在有人給我錢,還能為村子里除魔降妖,我自然答應了。」
陰陽先生說道:「然後呢,我就讓他一人去縫合屍體了。我還讓他縫完之後把棺材蓋釘上,因為我們馬上要上靈棚了。剛才吃席的時候,他就來和我道別,還給了我一張護身符,說是能保護我,我也就收著了。」
說著,陰陽先生將手伸到了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紙來。
江河拿過了這張符紙來,才發現了這符紙很硬,裡面似乎裝著什麼東西。
江河把外面的黃色符紙猛的一拽,就露出了裡面的東西來,江河看去,這竟然是一張照片,一張偷拍的照片。
照片中,是一個女孩子的赤體,眾人看去,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王葉丹。從照片上看,這個女孩子正在浴室里洗澡。
「這,這是我家的浴室。」王坤看到了這張照片,忽然說道:「從高度看,是在浴室門上的牆壁上。」
「也就是說,他早就去過你們家了,昨天並不是第一次。」邵老說道。
「是……」王坤獃獃看著照片。
「三天前犯罪顧問就來找了這個陰陽先生,就計劃好了要縫合屍體,也就是說……」江河看向了邵老。
「也就是說,王葉丹的唯一結局就是死去,和微信回復根本沒有關係。」邵老說道。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讓王葉丹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