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一百八十七章：不甘心，釋然
「這…」蕭逸一時愣住。
是啊，以他現今實力，已經無敵於虛空，無敵於歲月。
就算是現今的天魔禍患，在他得到冥帝的輪迴劍力后，要清除掉也將輕輕鬆鬆。
他殺天魔，將比殺冥帝更加輕鬆。
歲月禍患，他稍後出手去解決即可。
那麼，還有什麼能威脅到他想保護的那些珍視的一切呢？
已然沒有。
從這一點看，是否追求武神之位，確實已無必要。
但蕭逸，又是個純粹的武者，曾幾何時，他想追求武神之位僅僅是想探索個中的奧秘，徜徉在武道盡頭，一切至理之中。
這是一個武者，純粹的追求，並不摻雜別的目的。
所以說，而今讓他無需『不甘』？他又如何能做到。
但…
如果是為了保護身邊珍視的一切，那麼，即便不可強求，他也會拼盡一切強求。
而如果說單純的武道追求，那麼，以他的性子，不可求便不作強求，武道隨心，隨的，是一顆不作強求的自然之心。
也就是說，蕭逸而今屬於後者。
「呵。」蕭逸漸漸露出了一分輕笑，點了點頭。
臉上的苦惱，化作了雲淡風輕。
身前，那位訝異地看著蕭逸，看著蕭逸臉上的臉色變化，「好，很好。」
「武神之位的誘惑，在你眼中頃刻消弭。」
「有這般心性，這般可能已經超過了我的道心，很好。」
「可惜你已經覺醒了魂帝之位，在武神的法則之下無論如何無法突破；否則，我甚至感覺武神之位於你而言將是唾手可得。」
蕭逸輕笑，「前輩過譽了。」
「我只是想著，若不可求，便也不作強求罷了。」
「不過。」蕭逸苦笑看著那位，「如果我此生確實已無法踏入武神之位，可武神之位的風景，我還是想知道。」
即便他看不到那些風景了，可，他還是想知道。
要說最了解那般風景和精彩的，自然是武神本人。
但武神已隕，那麼，自然是曾經陪伴在武神身邊的炎龍前輩，最是清楚那裡的風景。
那位輕笑，「武神之位，在生靈口口相傳中，乃是無所不能，強大無敵。」
「事實，也確實如此。」
「武神，是真正的永恆存在，即便無盡虛空破滅，一切崩潰，也損不了武神分毫。」
那位眼中閃過一絲悲傷，「雖然，武神已隕。」
「但，那只是因為武神想給予生靈更多的希望。」
「他把自己的永恆，換成生靈的永恆希望。」
「否則，無人能殺武神，也無人能損武神分毫；武神揮手間，便可將整個無盡虛空抹去。」
「嘶。」蕭逸倒吸一口涼氣。
這就是武神嗎？
揮手間，抹去整個無盡虛空？
這般能耐，就算是他蕭逸而今也不敢想象。
即便他已經將曾經歲月中最強大的怪物…冥帝擊殺，但要說揮手抹殺整個無盡虛空，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蕭逸面露希冀，眼含光芒，那是對武神之位的敬畏、渴望以及憧憬。
「武神的實力之強，恐怕難以言語言喻，即便是前輩您。」
那位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蕭逸笑道，「那前輩告訴我，武神，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或者說，武神在踏入武神之位時，是怎樣的？」
蕭逸笑笑，「雖然我可能註定無法成為武神，但這一段經歷，我想聽聽看。」
如果註定無緣，聽聽，為之知道，也算自己走了一遭吧。
那位點了點頭，「武神嗎？該如何說呢…」
那位頓了頓，「武神，在成為武神之前，我看著其誕生，但其成長，我並不清楚。」
武神正是太衍老天帝，那位，當年看著八道先天生靈誕生。
那位繼續道，「但武神來叫醒熟睡的我時，他已經是武神。」
蕭逸疑惑道，「這樣算來，太衍老天帝修鍊到武神，是在遠古歲月之前，混沌初開之後。」
「算一算，似乎時間也沒多長。」
那位點了點頭，「是的，武神修鍊到武神，可能用了數十億年歲月而已。」
「武神在成為武神前如何，我不知道，也未去了解。」
「但武神成為武神后，那種感覺很難說。」
那位思索了一下，道，「這般與你說吧，武神是世間最冷漠的生靈，我從未見他笑過，也從未見他因為任何事而有過情緒波動。」
「歲月變幻、勢力更迭、親人、好友，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漠視著。」
「包括對他唯一的兒子，當今太衍天帝，亦是如此。」
蕭逸皺眉。
那位道，「或許，那更該是一種大公無私，視一切為平等吧。」
「就像他不曾將希望留在自己的太衍天域，不曾將天機聖盤留給他唯一的孩兒，而是放到了擁有更多希望的炎龍域中。」
「也像…」那位聳了聳肩，「曾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妻子，當今太衍天帝之母身死，而無動於衷一樣。」
蕭逸眉頭皺得更緊，「無動於衷嗎？」
那位點了點頭，「是的，武神有能力救，也可以讓其妻子不入輪迴，不死不滅，可他沒有。」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其妻子在大限到來時緩緩隕落。」
蕭逸搖了搖頭，「世間竟有如此冷漠狠心之生靈？」
那位輕笑，「是的，表面看起來是冷漠。」
「但，我更願意理解為，武神已然看破一切。」
「武神已盡知世間一切真理，知曉一切無盡至理，他和一切真理、至理一般，乃是永恆。」
「他的冷漠，不在於他的心冰冷，而在於他看破世間一切的平靜。」
蕭逸皺眉道，「就如他可以毫不猶豫地選擇自己坐化嗎？」
那位點了點頭，「武神心繫生靈，這也證明了他的心，從來都沒有所謂的冰冷。」
「我懂了。」蕭逸點了點頭，而後嗤笑一聲。
「知盡虛空一切至理，看破世間一切，呵，如果這就是武神之位，如果變得連自己最愛的伴侶身死都無動於衷，那這武神之位我寧願不要。」
「嗯？」那位微微皺眉。
蕭逸搖頭一笑，「曾經，我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提前知曉魂帝之位所帶來的代價，後悔自己覺醒了魂帝之位。」
「但而今，我很慶幸。」
「我更慶幸，今日所知道的一切。」
「如果這就是武神，那麼，我嗤之以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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