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屬於全人類

若是歪著腦袋，那彈幕就跟瀑布似地，唰唰的，也不停歇，可見談論量多少。幾乎所有人都是一窩蜂的「我恬」「我恬」，才直播兩次，好像喜歡林恬兒一輩子了！

船長哈特一臉呵呵的看著同窗索安。

「她真不是精神系異能者？我相信了！不過就這份蠱惑人心的本事，估計在末世也不是無名小卒。我覺得你應該仔細查查她的底細！」

「你多慮了，只是個小女生罷了。」

哈特搖頭，絡腮鬍看不出他的真實表情。不過那滿是不善的眼神，也足以說明他對十四號冷凍人，充滿了懷疑。

「我八歲失去了父母，在福利院生活了十年，又好運碰到徵兵，檢測出了水系異能。輾轉星際三十多個星球，經過大戰小戰一百多回，多少次出生入死卻活了下來，靠的就是這份敏銳直覺。索安，我的直覺告訴我，她肯定有問題！」

索安怎麼接這個口？

順著說，沒錯，我也這麼認為？

甚至我心裡對她的懷疑比你更多？

那不等於暴露自己嗎？

暴露他也不算什麼，可如果讓他背後的勢力也被發現了，知道他們這一系的人一直對陳芸熙的存在保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那可是個超凡者！和千年前的聯邦第一任元首，以及帝國第一任皇帝相差不多，且一起並肩戰鬥過的超凡者！六大家族的人在她面前，都是小字輩！

只是哈特當面向他表示了質疑，索安必須做點什麼。他不做的話，就怕某人要暗中調查了！軍中關係網複雜，稍微一點波動，引起各方疑心，就大大不妙了。

「你放心。不僅是她，所有冷凍人都在嚴密的監控下。十四號現在是僅存的蘇醒中的一員，才顯得特別突出。過一兩個月，第三批的四十個冷凍人也可以參與直播，你就知道了。」

哈特皺眉，覺得索安話中有話，看似回應了，其實根本沒說會對林恬兒進行嚴密調查。

可是索安沒給他繼續說話機會，輕輕的拍了拍他肩膀，

「說起來你在外星際戰鬥多年，軍功立下不少。我不如你經歷的戰爭多，也不是沒遇到危機的。你以為我會被簡單無害的外表矇騙過去？我在『冷凍計劃』上花了整整八年時間，未來還要賠上四十年，可是我有我的目的在！」

說話的語氣並不嚴肅，可誰的人生也沒多餘的四十年。

想到那第一批全體自殺的冷凍人，以及莫名被罰的刑期……

哈特終於壓下了疑心，相信老友會妥善處理。

「有什麼難處，能用上我時，知會一聲。」

碰了下拳頭，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目光轉移到直播鏡頭，索安看著艾麗斯輸入和謎題一點關係也沒有的密碼，打開了香料儲藏室。而塵封了一千年的香料儲藏室因為保存完好，根、莖、葉、種子、花，各種各樣，真空包裝的真空包裝，該冷凍的冷凍，還有埋在土裡的，艾麗斯露出滿是陶醉的模樣。

「那你還要十四號的基因么？」

「自然。她是什麼人，和基因什麼關係？如果她做末世犯下過罪行，我願意用軍功替她抵一部分罪——只要她的基因值！」

索安對此，無話可說，只能表示，他會提醒科學院的研究人員。

哈特點頭，同時目不轉睛的盯著林恬兒。

林恬兒在直播鏡頭裡笑得格外甜美，可那笑容背後藏著的東西，讓哈特感覺，這裡面一定有許多許多的故事。不把這些故事挖掘出來，大白天下，怎麼能安心？

彈幕里的觀眾，也不全是花痴，也有人在問：我恬的笑容太迷人了，也讓人沉醉，可我總覺得我恬不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呢。話說，我恬以前到底是什麼人啊？為什麼詳細背景沒公布？好想知道她經歷過什麼！不要那種大而化之的什麼手術，細節！還有她的家人呢？她的朋友呢？她生活過的地方是哪裡？

艾麗斯好容易從眾多香料中清醒過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她一看直播的腕錶，立刻皺眉，

「林恬兒，這些香料的來歷明白，是你從前所在團體留下的。密碼『第四自救營』就是證明。只是你現在是冷凍人，連聯邦公民基本的晶元都沒有，檔案也是歸科學院管理。那這些香料的歸屬，算哪一方？」

見芸熙露出迷茫眼神，艾麗斯乾脆的解釋，「北冰城是阿爾法星球上的，阿爾法雖然被拋棄多年，可按照《聯邦基本法》，這裡是有星球主人的。」

「科學院在北冰城常駐，為的是研究冷凍人的基因，對改善星際泛濫的基因病。我對內部情況不大了解，但我確認的是，常駐的研究者，和現在奉國會命令的第一科學院蔣院長，不是一個體系的。」

「此外還有軍方。比如索安大人，他背景深厚，此時又是阿爾法軍事管制時期。如果他堅持香料應該歸屬軍方，恐怕誰也沒辦法說什麼。」

說完這些，艾麗斯嘆口氣，「一百多種香料……能吃的！還有母星絕種的香料，用價值連城形容，也不為過！我總覺得這幾方打官司爭奪，能打上一二十年。」

芸熙微微張開嘴，「你剛剛說什麼，這些香料價值連城嗎？」

「當然。你不知道嗎？星際廚藝學校為什麼學費那麼貴？比得上機甲學院了！一台機甲才100W信用點，窮人家的孩子學會維修，用個兩三年，能堅持到畢業。而星廚……香料是個無底坑啊！多少人就是沒有買香料的錢，遲遲交不了畢業作品？」

「啊，艾麗斯，你說的這個『星際廚藝學校』，很有名氣嗎？」

「當然了，十大名校，排名第九。雖然戰鬥力差了點，可正規畢業的學生，到哪裡都是搶手貨！年薪比三星機甲士差不多，還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廚師可是最受歡迎的職業呢！」

艾麗斯一邊說，一邊在儲藏室里嗅個不停，總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了不起的寶庫。以前的人都瞎了么，說什麼「哪怕一屋子都是能源，也不值得」，根本就是笑話好不好！

這些香料，十倍的能源也買不到！

可憐的十四號，如果她擁有普通的聯邦公民身份，馬上就能變成億萬富翁！

芸熙對憐憫的眼神格外敏感。不過她明白艾麗斯的好意和惋惜，笑了一笑。

財富對她有什麼意義呢？

「我在人類星際移民之前，就冷凍了。建造北冰城又不是我做的，後來的保存，也不是我。但我知道他們，了解他們。」

「他們一定希望辛苦從母星帶過來的香料，不歸屬某個私人所有，最後成了富豪上流人物的私家宴品。」

「這些香料，當然屬於全人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