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九章 警語
李福來受到李鎮長的囑咐,讓他多說話,盡量拖到他們今天看不了那兩具屍體。因此這個李福來在此間猛地東拉西扯,天文地理皆是扯了一通,和李博教授寒暄連連。
龔縣令兩人也想藉助這個難得的機會好好的和李博教授拉拉關係,以期望將來能夠藉助他的面子往上走一步。因此,他兩人也是客氣十足,談笑連連。
當一眾五人約莫吃到了五點多,李鎮長算了算時間,覺得現在差不多了,自己還要趕在七點之前回到張三行的院子。
於是他站起身來對著眾人笑道:「呵呵,各位不好意思啊。我才想起家裡還有許些急事要處理一番。因此我就先回去了,您們且繼續,且繼續。」說完,他朝著龔縣令等人連連告罪施禮。
龔縣令兩人不知其中緣故,現在看到李鎮長現在要離去,做出如此掃興之事,心裡頗有些不喜。
但不喜歸不喜,他們也不好發作出來,只得乾笑道:「我說李鎮長啊,你家裡還有啥急事啊?若是不太重要的話,我看你就沒必要回去了吧?」
李鎮長聞言,知道龔縣令兩人有些不喜了,心裡暗暗叫苦。
思蹙了一陣子,李鎮長眼珠子一轉,故意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回道:「龔縣令,這事也是沒有辦法啊。我那婆娘昨日不巧摔了一跤,現在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若是我不回去,恐怕我那婆娘要拿刀子追著我砍,要我和鬧離婚了。」
龔縣令兩人聞言,差點把嘴裡的茶水給噴出來,當下連忙回道:「原來是這樣啊。李鎮長,看不出你還是一個模範老公啊。呵呵,既然是這樣,那你先回去吧,畢竟你老婆身體要緊吶。」
聽到他們這般說,李鎮長又朝著他們以及李博教授告罪了一番,而後才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等等,李鎮長你且等等,有個事我想問問你。」這時,李博教授急忙叫住了李鎮長。
「什麼事?李教授您儘管問。若是我知道的,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李鎮長回道。
「那兩具屍體想必李鎮長你很清楚是何模樣吧?剛剛礙於大家在吃飯,我不好問。現在正巧你要回去,因此我想請李鎮長你給我說一下那兩具屍體的模樣。」李博教授沉聲道。
李鎮長聞言,便將那兩具屍體的身段面貌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李博教授。
當李博教授聽完李鎮長的描述后,他先是驚得猛地站了起來,雙眼圓瞪,悲氣上涌。
過了許久,他才又無力的癱倒在座位上,雙眼通紅,白眉連連顫抖,嘆道:「哎,冤孽啊,冤孽啊。想不到我這個老頭子活了一大把年紀,到了快進棺材的時候。竟然白髮人送黑髮人,上天待我何其不公啊。」
說到這,李博教授對著李鎮長無力的揮了揮手,有氣無力的道:「李鎮長,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你且先回去吧。我也沒啥好問的了,待我明日上午再去你那村子領回我兒遺骨....」
李鎮長見狀,點了點頭。啥話也沒說,直接出了包間大門,來到酒店門口。騎著一輛二八自行車,急速朝著村子趕去。
龔縣令看到李博教授神情悲憤,傷心欲絕,連忙勸解道:「李教授,逝者以登仙境,脫離塵世苦海,還請您老節哀順變。切不可悲傷過度,傷了身子啊!」
「是啊,李教授,逝者已逝,還請您老節哀順變。待到明日,您老再去接回他們的遺骨安葬鄉里才是啊。若是您老因悲傷過度傷了身子,那如何能夠令得逝者安眠地下啊?」黃縣御史也是慌忙勸道。
與他們不同的是,自當李鎮長走後,他兒子李福來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恍然迷糊,眼神迷離。
此時只見得他帶著一絲莫名的語氣,無悲無喜輕聲嘆道:「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李教授,他們冤孽自起,陰德有失。生死同路,命理更易。
這是命中注定之事,絲毫勉強不得。現在逝者以登仙境,存者當自警醒才是,您老請節哀吧!」
李福來這番話說的聲音比較輕,再加上龔縣令和黃御史一心勸慰李博教授。因此他們倒是沒有太過注意聽細節,只是聽到了什麼節哀之類的,因此他們也沒在意。
而李博教授雖然傷心過度,悲憤欲絕,但他好歹也是飽讀詩書之人。對於一些頗為古怪的話語,他還是有種天生的警覺性和敏感性。
現在他聽到李福來說出這番話,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李福來一眼,而後思慮著李福來這番話裡面的含義。
思慮了半響,他好似有些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當下他不露聲色,對著龔縣令和黃縣御史嘆道:「龔縣令,黃御史,你們也都先回去吧,我想在這裡好好的靜一靜。」
龔縣令兩人聞言,也沒多想什麼。畢竟對方剛剛死了親人,心裡煩亂,想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這乃是人之常情。
想到這,龔縣令兩人站起身來,對著李博教授勸慰道:「李教授,既然如此,那我兩先回去了。您老好生安坐片刻,過一會兒我再派人來接您到住的地方去歇著。待到明日清晨,我們再和您老一起去接回您學生的屍骨。」
「恩,那就麻煩兩位了。」李博教授點頭回道。
「不,不麻煩。李教授,那我們先走了,您保重!」
龔縣令和黃御史應了一聲,而後也不多言,直徑出了包間,各自回到各自的地方安排事宜去了。
見到他們都走了,李博教授才對著李福來沉聲道:「李老闆,剛剛你那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感覺你話裡有話呢?」
李福來聞言,渾身一顫,好似有一股寒風襲來一般。原先那種迷糊狀態一消而逝,取而代之的便是原本那種生意人的精明。
現在他聽到李博教授這話,很是有些疑惑,不解地問道:「李教授?你說什麼?我剛剛說了什麼嗎?」
他此番話可不是惺惺作態,而是他真的不記得自己剛剛說過什麼。在他看來,自己一直就坐在那裡沒說話,很是不明白這個李教授為何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