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的通知書我就拿走了。
「我不打你,打你髒了我的手,但是我告訴你姚珍珍,別人怕你老姚家我吳薇薇不怕,等著瞧,我非得讓全村都知道知道你做了多缺德多不要臉的事,你們老姚家要是不給我個說法,這事兒沒完!」
吳薇薇其實沒有什麼心眼,就算是不喜歡姚珍珍也頂多是來往少一些,可今天她真是恨極了。
機關槍一樣噼里啪啦根本不容姚珍珍插嘴,最後一把推開姚珍珍:「顧夕,鄭華,咱們走,這麼噁心的人的屋子,我多待一分鐘都要吐了。」
鄭華拿到自己的通知書,失而復得的寶貝一樣緊緊捂在胸口,赤紅著眼睛狠狠地道:「姚珍珍,我記住你了。」
門被摔得震天響。
「你們別走啊,別走,聽我解釋。」
姚珍珍完全拉不住人,一想到吳薇薇回到村裡把那些通知書一發,再把今天的事兒一宣揚,心裡慌得不行,扭頭漲紅著臉兇狠地盯著顧夕:「顧夕,你是故意的!」
「珍珍你在說什麼?」顧夕一臉無辜地說道。
顧夕沒動,捏著自己的通知書站在那裡無聲一笑。
是啊,她就是故意的。
她算準了姚珍珍就是看她找上門來,肯定也還是不會把通知書給她,甚至就算是她當面揭穿,以姚珍珍的無恥都一定會矢口否認,說不得還會倒打一耙說她含血噴人,所以那樣的無用功她不會做。
於是她就多找兩個目擊證人,這兩個人也不是隨便找的,鄭華品行正直,在村裡人眼中一向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孩子,他是不會撒謊的。
而吳薇薇的作用更是大。
她故意領著一幫人硬是進了姚珍珍的屋子,郵遞員剛走,姚珍珍除了把信藏在她的屋裡也不會有別處,正好她能想法子讓吳薇薇發現那些信件。
事實俱在,以吳薇薇的火爆脾氣就算姚珍珍再不想承認,或者現在說她只是想要藏顧夕的通知書,如今她也是百口莫辯,吳薇薇和鄭華絕對不會相信她。
姚建軍是村支書又如何,吳薇薇家裡本來就是村裡最有錢的,又有親戚在縣上當官,從來都不怵姚珍珍,這事兒就壓不下去。
而且讓吳薇薇來戳穿也不算冤了姚珍珍,她上輩子也沒少算計吳薇薇,村裡只要有點兒出息的孩子,她都暗地裡使過手段,現在也算一報還一報了。
看著一切正在朝著她預想的方向發展,真好,她顧夕再不會做什麼良善之人。
姚珍珍因為嫉妒做下的孽,必須有報應才行,必須!
「你別跟我裝,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姚珍珍氣紅了眼,柿子挑軟的捏,不敢去追吳薇薇反倒是揪著顧夕不依不饒。
顧夕樂得看她跳腳,聽到這話似笑非笑道:「珍珍你這話有意思,是我讓你藏信的?這可奇怪了,你藏了我的信我都還沒跟你算賬,你倒是先指責我來了,這是個什麼道理?」
「就是,姚珍珍你簡直、簡直不要臉,藏了我姐的信還敢反咬一口,你不會有好下場的。」顧晨不會罵人,要不是顧夕拉著他他就要衝上去了。
「你!」姚珍珍氣得說不出話來,瞪著顧夕的樣子簡直恨不得要咬她一口。
顧夕心底冷笑,怎麼,這就恨上她了?
要怪就怪她自己包藏禍心,不然顧夕再怎麼算無遺策也沒法實現不是?
別急,這才剛開始呢,她們以後要在一個大學念書,姚珍珍這種人能夠做出一次就能夠做第二次,慢慢來就是。
「那我的通知書我就拿走了。」顧夕揚了揚手裡的信,步履閑適地轉身往出走。
顧雪攥緊了拳頭站在那裡。
想不明白眼前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計劃好的事兒一下子全變了,而且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
目光深沉地盯著顧夕的背影,那手裡的通知書刺紅了她的眼睛。
顧夕絕對不可以去上大學,不可以!
「你是……雪兒妹妹?」姚大軍湊過來,開口就是膩死人的聲音。
剛才鬧成一團的時候,姚大軍正好緊趕慢趕回了家,進門之後他的視線就粘在顧雪身上沒有離開過。
他是認識顧雪的,因為顧雪跟姚珍珍關係好,在縣裡頭的時候還帶著去過他大姑家玩兒,只是近幾年沒怎麼見過了。
沒錯,他是為了顧夕回來的,可是現在他轉移目標了。
比起顧夕那樣的冷美人,他覺得還是顧雪這樣柔柔弱弱的更讓他心疼,簡直是戳中了他的心,讓他忽然想起一見鍾情幾個字。
顧雪被姚大軍的視線看得渾身不得勁兒,心裡惱得想要瞪他一眼。
可眼睛看到姚大軍身上穿的衣服的料子,顧雪頓時咬住了嘴唇。
這料子她看見班裡有錢的同學穿過,縣裡的市場至少要賣五十塊錢一米,姚大軍這一身連布料帶手工費沒有二百塊都下不來。
又想到姚珍珍跟她炫耀過的,說姚大軍的姑姑在縣裡連房子都給他買了,那可是城裡的樓房啊。
姚大軍真是命好,明明就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可偏偏一出生就什麼都有。
尤其想到現在她跟姚珍珍的計劃被拆穿了,以姚珍珍的性子,要是那些個家長找上門來她一定會毫不猶豫把自己咬出來的,這絕對不行!
姚珍珍在家裡再受寵也比不上姚大軍,他才是老姚家這一代的獨苗,只要她能哄得姚大軍聽她的,到時候自然能脫身。
想到這裡顧雪眼睛一紅,微微垂下雪白的脖頸,露出格外優美又吸引人的弧度:「大軍哥。」
「雪兒妹妹你別哭。」姚大軍被這一聲叫得骨頭都酥了。
顧夕拿到通知書也沒去地里幹活兒,她還沒好利索呢,就算是想要賺錢也不會去做那種損自己身體底子的事兒。
出了姚珍珍家的門,她就跑去村支部給高中班主任打了個電話。
拿起話筒她真的先給了自己一掌,響亮的聲音聽得顧晨趕緊拽她:「姐,你怎麼自己打自己?」
「沒事兒。」顧夕擺擺手。
打一下讓自己清醒清醒,越來越覺得自己是蠢死的。
上輩子讓人給糊弄了,她都沒想要打電話跟班主任求證一下,說到底還是太不自信也太沒用了,才會讓那些人得逞。
「拿到通知書了吧?」田老師一接電話就笑了,「我這也正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呢,今年咱們縣裡把表彰弄得很大,還要專門給高考文理前十名開個表彰會,獎金也比往年提高了,你猜猜看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