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道高一尺

012、道高一尺

風玲瓏剛剛走，歐陽景軒就緩緩坐了起來，彷彿從頭到尾他都不曾中了風玲瓏下的「不知愁」一般……耳邊幽幽傳來輕微的哭泣聲，歐陽景軒鳳眸微凜的緩緩站了起來，人步向了偏窗緩緩推開窗戶，彷彿那哭聲也依稀清晰了不少……月光傾瀉而下，映照在他那溫潤俊雅透著邪魅的俊顏上，漸漸的顯現了一抹愧疚……那原本淡然如斯的眸子，更是在那淺泣的聲音下，透著無限的沉痛。

歐陽景軒立在窗前一動不動，直到那哭聲沒去后，菲薄的唇角方才微微勾了抹笑意，只是……那抹笑意僵在嘴角不抵眼底，透著的全然是自嘲的哀然。

適時，門扉處又傳來響聲，隨即有人走了進來……那人立在那裡，眸光劃過，最後落在窗前歐陽景軒身上……「追到那人了嗎？」淡淡的聲音從歐陽景軒處輕悠悠的傳來。

「斷線了……」來人意識淡淡開口，「站在那裡，也不怕眼線看出端倪？」

歐陽景軒緩緩偏身，眸光透著一抹睥睨的看著來人邪魅一笑，「翠竹軒沒有人可以進來。」

「我和風玲瓏進來了……」

歐陽景軒嘴角輕輕勾起，如若他對他們下了禁令，他們誰也進不了翠竹軒。

來人看著歐陽景軒嘴角那抹笑不由得暗自自嘲，歐陽景軒豈用他擔心？如果不是那個她，他該是有多意氣風發？豈會如今在這裡隱忍著？

「據我推測，那人應該不是大皇子的人。」

「他還沒那麼笨，」歐陽景軒眸光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但也只是稍縱即逝，「我如今已經出局……父皇未立太子，鬥爭也才剛剛開始……」

「你何必妄自菲薄？」來人輕嘆一聲，「皇上對你始終是有份愧疚的……」

歐陽景軒眯起鳳眸，一股寒霜籠罩俊顏，眸底深處翻湧出深深的怨恨，「愧疚？我們如今水火不容，爭得已經不僅僅是她，還有他的江山！」

「景軒！」來人急忙喝止，「如今你四面楚歌，王府之內不知道有多少細作，說話怎麼能如此不小心？」

歐陽景軒彷彿並不以為意，他再次偏身看向窗外……適時，月光偏移，傾瀉了一地的韶華將他拖出一個影子灑落在大理石的地面兒上，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遺世孤獨。

曾經西蒼帝最為寵愛的兒子，在眾人眼裡，幾乎是已經無法撼動的儲君人選，卻因為兩年前那個雨夜，所有的一切風雨變幻。

他從來不在乎那東宮之位，儲君之位對他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歐陽景軒眸光輕眯了下，彷彿眼前浮現了兩年前的那一幕……磅礴的大雨，龍陽宮內，他拔劍對峙！父慈子孝彷彿在那一刻的前面都是虛假。

來人看著歐陽景軒身上漸漸瀰漫出來的氣息，不由得暗暗一嘆的說道：「今夜之事本可以避免，你偏要弄出這麼多事端……有時候，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他微微擰眉，「既然你不願娶風玲瓏，想來你拒絕了，皇上也不會多加橫阻。可你卻應承了……應了，你又讓今晚之事發生，豈不是遭人詬病？」說到此，他的聲音明顯的凝重了幾分，「風玲瓏的部落沒落，本就幫不到你什麼，現下可好……更是給你填了一筆讓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歐陽景軒聽了，不由得想到方才風玲瓏那羞赧又氣惱的樣子，菲薄的唇角不由得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這抹笑不同方才，瞬間抵達眼底，「有些戲該做的還要做……風玲瓏如今舉步維艱，倒是聽話。」

來人一聽，唇翕動了下，卻到底將到了嘴邊兒的話改了口的說道：「你今天受傷，是二皇子親自診治的，自然不會有人懷疑了去……明天的進宮面聖恐怕也會因此免了。」他微微一頓，接著說道，「我先走了，在這裡時間長了總是要出問題的。」

「嗯。」歐陽景軒只是輕應了聲，任由來人離去……翌日，如昨夜來人所所料，因為二皇子診斷，說及歐陽景軒傷勢頗為嚴重，原本要帶新晉王妃入宮面聖的事情，也就推遲了下去……只是，皇上對昨夜有人夜擾王妃的事情卻是隻字未提，只是派人送了許多賞賜到蒼軒王府，一是安撫新晉王妃，二是彰顯對歐陽景軒的「恩寵」。

明眼的人卻都知道，就算沒有發生昨夜的事情，歐陽景軒怕也是會想了由頭不入宮面聖的……畢竟，兩年來，從歐陽景軒封王開始，不管是西蒼帝的緣故還是他的緣故，他卻都是沒有再入宮過。

「福總管……這王妃也進了王府了，我們這些個姬妾什麼時候參見王妃？」媚姬著一身藍紫色的綾羅錦緞，頭綰如意髻，鬢插芙蓉花，配上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兒，媚態百出，倒也應了她那封號。

「是啊……」琴姬不甘落後的輕撫了下額間的發，朱唇輕啟，有別於媚姬的媚態，她多了幾分雅然之姿的7;150838099433546說道，「昨日本該進宮，王爺身體不適也沒有面聖……今日本該覲見新晉王妃，可倒是這會兒也沒個信兒的。」

二人帶了頭，頓時，底下的姬妾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那言語中，哪裡有半分恭敬的要參拜王妃的樣子，全然是一臉的不屑……王爺身體欠安，可倒也不是卧榻不起……王爺卻隻字不提要他們覲見王妃的事情，擺明了王爺對其是一點兒都不在意，那就是因為聖旨下了無法，娶回來也只是擺著看的。

福東海哪裡不知道這些個姬妾的想法？爺兒「風流成性」的名聲不僅僅是在府里，府外更是聲名遠播的……這些個姬妾都是爺兒網羅回來的美人兒，平日里恃寵而驕的不在少數，此刻有機會踩踩王妃，過過嘴癮到也是意料之中。

福東海面不改色，眼角微動卻是正好掃見不遠處的小徑上，風玲瓏帶著梅子和丫頭立在那裡，他故裝沒有看見的收回視線，這還真是巧……歐陽景軒帶著小豆子正好朝著這邊兒走來，他也就推了話兒的說道：「王爺來了，各位小主子何不親自問問王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