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按下雲頭,落到地面。曉日著實吃了一驚。
北國風光還在千里冰封,而這裡卻是鳥語花香,說明他們已經飛了好遠。
可是在他的認知里,並沒有多久,那根據距離等於時間X速度公式可知,他飛的該有多快了。
這是一座大青山,到處都是巍巍的巨木,一看就是人跡罕至——因為他看到了一顆長在樹榦上的一株臉盆大小的靈芝。
「好東西!」
哮天犬鼻子一抽就發現了它,腳尖輕點,一把將靈芝取了下來。
細細一嗅,他忍不住讚歎道:「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也足有百餘年了,好啊!沒想到落地就能遇到這等福緣,看來活該我們此行萬事如意。」
亢金龍倒是沒有他那麼樂觀,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邊從哮天犬手上搶下那株靈芝,幾個法訣下去,那靈芝便化為手心的一汪清水。
亢金龍將手遞到了冷寒冰的面前:「你身子還虛,正好拿來補一補!」
冷寒冰倒也乖巧伶俐,毫不猶豫的把小嘴湊過去,輕輕將那汪清水嘬入口中,她只覺得一股冰涼清爽順著口中滑落,直落在心中,芳香四溢,五臟六腑好像都被凈化了似的,端得妙不可言。
「暴殄天物啊你們!」解博聞看了直搖腦袋:「用來煉丹多好,不比這效力高上百倍?」
「手頭的藥材有限,我拿你狗鞭煉丹嗎?」敖琳反駁道:「她如今剛得星力傳承,趕緊把實力提升起來,對咱們也是很大的助力,你還有閑心在這兒可惜這玩意兒?蠢不蠢?」
解博聞聳了聳肩:「我也是隨便一說,你看你還當真了!」
「不是我較真兒跟你來勁兒,是我始終覺得不對勁兒!」敖琳說道:「剛剛的流光有異,好像是遇見什麼突發的東西而落下來的。並不像是奔著之前的目的地去的呀!」
「你還信不過督天引?」解博聞笑道:「如果是人的話,出錯也就出錯了,這寶貝能出什麼錯?」
「我也覺得不對。」一直保持沉默的冷寒冰忽然開口道:「這裡感覺不到星辰之力,反而妖氣橫逸,別是有什麼大妖怪在此清修吧?」
「你是星君,你還擔心妖怪?」解博聞有些不屑的說道。
冷寒冰微微一笑:「妖怪當中也有法力通玄之輩,即便身為星君,也要小心行事,如果一昧託大,才是真正的蠢貨所為。」
「來都來了,想那麼多幹啥?」曉日在一旁看他們好像抱團兒的雞崽兒似的,有些不耐煩道:「就算有妖怪,你們三個神仙呢。還有我跟嫂子呀,怕個六呀!」
「不是怕。」冷寒冰走到曉日身旁,輕輕的握住他的手:「是謹慎!」
曉日還以為他們倆沒戲了呢,情緒正惡劣得不行。結果冷寒冰主動攥住他的手,讓他想起了之前的種種,不禁又心猿意馬了起來,一把將其反握住:「你說的都對!」
「如果有什麼突發事件,你一定要在我身邊。」冷寒冰不放心的說道:「只有這樣我才能照顧到你,太遠了我怕力所不及。」
「這話應該我說才對……」
「不!」冷寒冰冰冰涼的小手捂在了曉日的嘴上:「你還不知道你多重要呢,我們死了大不了回天庭受罰,你要死了,那麼就太耽誤事兒了。」
「為什麼這麼說?」曉日有些不解:「誰都不能死!」
「呵呵,傻瓜,誰想死?」冷寒冰溫柔的說道:「不過是往最壞了打算,奔著最好努力罷了。」
「你倆差不多行了啊!」解博聞看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是才反過勁兒是嗎?」
冷寒冰沖他吐了吐舌頭:「對!就是這麼回事兒,我開始還以為當了神仙我就不是我了,結果發現我還是我,那我是不是神仙根本就不影響我喜不喜歡邱日!」
「你可小心點兒!」敖琳提醒她道:「神仙跟凡人動私情這事兒,有前車之鑒啊!」
「什麼前車之鑒?」冷寒冰不解的問道。
「這個我知道!」曉日不懷好意的看著解博聞說:「我聽說……狗叔主子的媽媽就跟凡人有過感情……對吧?」
解博聞點點頭:「沒錯,是這麼回事兒。」
「哦,你說的是這個呀!」冷寒冰撇撇嘴:「那可就多了,什麼牛郎織女天仙配太遠就不提了,往近了說,咱們此行要去尋的奎木狼不就是一個大情種么!」
「哦?」曉日立刻來了興緻:「奎木狼也跟凡人相戀了?」
「那倒是沒有!」冷寒冰說:「奎木狼是星君跟仙女相愛了!」
「仙女?」曉日一愣:「哪位仙女?」
「就是在天庭聽差的一位侍女,」冷寒冰說:「奎木狼剛剛獲封的時候,天帝排宴設請諸位星君,那奎木狼面相兇惡,又冷冽無比,沒有侍女敢上前服侍。只有一位小仙女看他獨自斟飲有些寂寥,便上前陪他說話解悶兒。奎木狼別看他長得兇狠,其實心裡溫柔著呢,一下子就被小仙女給撩中了,而後沒事兒就往南天門跑,就為了見一見她,有一次不惜取來星塵做禮物,送給小仙女。那丫頭也是得瑟大勁兒了,將星塵撒在迷羅裙上,晃了銀河水軍元帥的眼,被元帥看中,去找天帝要了下來……」
「銀河水軍元帥?」曉日眉頭一皺:「你說的該不會是天蓬元帥吧?」
「就是他呀!」冷寒冰知道曉日心裡想的是什麼,笑著說道:「天蓬元帥是天蓬元帥,可不再是凈壇使者了!」
曉日反應了半天才想明白這個話的意思。
冷寒冰是在告訴他,天蓬元帥這個稱號是鐵打的職位流水的兵,走了個豬剛鬣,還會來個新神仙。
不過聽這個意思,好像天蓬元帥這職務有點兒意思,很招桃花亂入迷人眼呀!
「這天蓬元帥要下了這個小仙女,可惹惱了奎木狼。」冷寒冰說:「他直接攜星宿之力去元帥府興師問罪……」
「問罪?」曉日有點兒迷糊:「誰官大呀?」
「當然是天蓬元帥了!」解博聞在一旁插嘴道:「人家相當於海軍司令,你一個小小的星君算什麼?」
「對唄!」冷寒冰說:「星君雖然不算什麼,可是好歹有我們其餘二十七位異姓兄弟,那天蓬元帥即便是位高權重,可他也不敢隨便胡來,便跟奎木狼一同去往了靈霄殿,請天帝做主。」
「那後來呢?」曉日追問道。
「你說呢?」解博聞搖頭嘆息的說道:「從來這頂雷的不會是有用的重臣,所以只能犧牲那小仙女了!」
說罷,他轉頭看向冷寒冰:「你這麼一說,我倒是也想起這個事兒來了。那小仙女最後挨了一百零八道棘仙鞭,聽說打得骨肉分離了,可是真的?」
「是真的,雖然我並沒有親眼所見!」冷寒冰說:「當時我們兄弟都在守著奎木狼,生怕他做出點兒什麼出格的事兒。天帝能原諒你一次,不會原諒你第二次,畢竟天家威嚴在那兒擺著呢,豈容人踐踏?」
「那就死啦?」曉日有些可惜的說道。
「沒死。」敖琳接著說:「天帝是不會殺任何人的,以彰顯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是皮肉之苦肯定是要比死還難熬的,最後那丫頭被貶下凡間了。」
「然後呢?」
「你哪來那麼多然後?」解博聞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星君不是給你個職位讓你白玩的,是要運轉星辰的,奎木狼就算有心下凡來找她,可是人海茫茫又是天帝責罰的,哪那麼容易被你找到?」
「那他跟天蓬元帥的事兒就犧牲一個無辜的小仙女就完了?」
「有些仇恨是種子,需要埋在心裡慢慢發芽,長大,枝繁葉茂!」敖琳說道:「奎木狼是沒找到機會,這口氣可不是說咽就能咽下去的!」
「其實這事兒他自己也有責任。」解博聞說:「在天帝眼皮子底下撩來撩去的,能不出事兒?還斗膽包天的去拿什麼星塵,要是沒有這星塵,天篷有怎麼會一眼就看中了她?要說這無妄之災,我覺得天篷還是挺冤枉的呢!」
「咦?」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身邊忽然開滿了不知名的小花,紅的黃的綠的紫的各種顏色都有,煞是好看。
而且還有一股濃濃的香氣傳來。
「這是什麼花?」冷寒冰好奇不已:「剛剛還沒有,怎麼這一會兒便開了這麼大一片?」
「是妖花!」敖琳立刻戒備起來:「閉氣!」
「哎喲我的娘誒!」解博聞一頭栽倒在地——這沒辦法,他的鼻子最靈敏,所以這香氣聞得也最多,毒發最快。
冷寒冰和敖琳都還好,雖然這花開得無聲無息,可她們聞得並不多,身子雖然稍稍發軟,但是不至於直接被毒暈。
曉日啥事兒沒有,他鼻炎。有事沒事兒都處在一種龜息的狀態之中,他中毒最淺,可以忽略不計。
「果然是有妖怪呀!」曉日一把拔出了鴻鳴刀,凝神聚氣的觀察著四周,同時將冷寒冰和敖琳都護在身後。
他倒不是覺得自己比神仙厲害,就是一種保護妹子的本能,在他的意識形態中,男人始終是要頂在前面的,而不是要讓妹子來保護。
「咯咯咯……」
四面八方傳來詭秘的笑聲,仔細一聽,居然是地上的花朵發出來的。
「裝神弄鬼!」敖琳抬手一道金光射出,炸翻了一片花海。
聲勢很威猛,不過效果就有點兒差強人意了。被她炸翻的那塊散發著泥土芬芳的土地上很快又長出更多的小花,就好像敖琳剛才是幫忙翻地一樣,那些花似乎長得更大更多也更香了。
「呵呵,亢姐姐還是看我的吧!」冷寒冰手掐法訣,猛一運氣,「呼」的一聲,從她的小嘴裡兒吐出了一道長長的火練。
在原始森林裡放火,怕也只有室火豬有這膽量了。
周圍的古木枯葉遇火即燃,發出嗶啵聲響。
那些嬌嫩的花朵在火焰之中枯萎凋零,化作飛灰,一個個再也笑不出聲,反而有些痛苦,發出低低的呻吟。
「轟隆隆……」
遠處的地下發出悶雷一樣的巨響,巨大的樹木紛紛倒向一側,在大地之下泥土之中好像有什麼巨獸在潛行,直奔著他們過來。
敖琳見狀一把抓起解博聞,沉聲叫道:「這是草木精怪,在這兒里不好惹,我們上天!」
冷寒冰反手摟住曉日的胳膊,叫了一聲:「走!」
曉日立刻把嫂子塞在胯下,坐起了寶刀,衝天而起。
就在他們剛剛離開地面的剎那,一個黑乎乎的天坑陷落,一株巨大的花朵在深洞內顯露出來,在花蕊中間還張著血盆大口,彷彿是食人花成精一般,無聲無息的仰天怒吼。
「卧槽!這是什麼鬼東西?」曉日驚呼不已。
敖琳一愣,隨即叫道:「居然是她!」
「百花羞!」
冷寒冰也認出了襲擊他們的是什麼妖怪,居然是萬花之主,百花羞!
「我知道了!」
「我也知道了!」
敖琳和冷寒冰紛紛叫道:「這百花羞就是那個小仙女!」
「啥?!」曉日好懸從嫂子身上掉下去:「這也太巧了吧?」
「我就說督天引不對勁兒嘛!」敖琳叫道:「原來門道兒在這兒呢!」
「奎木狼大哥真是用心良苦!」冷寒冰道:「一定是他趁神君不注意動了手腳!」
「對,就是這樣!」敖琳說道:「想當初神君讓我們在督天引上烙印星力以便日後尋找,他一定是烙印的那小仙女的記號。」
「是啊,他這算盤打的精明,知道我們二十八星宿不會丟下任何一個,便賭了一把。」冷寒冰道:「他寧肯自己在下界多受些苦頭,讓咱們先尋到百花羞!」
「對,這樣一來他們就能相認了。」敖嵐感嘆不已:「奎木狼真是個情種,這個辦法都能想到,也虧得他的性子沉穩,能隱忍這麼多年!」
曉日倒是也聽明白怎麼回事兒了,立刻指著下面的百花羞叫道:「嫂子,是自己人,不要誤傷友軍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