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不過就跑
曉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感覺事情有點兒不簡單,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幸虧關鍵時刻邱天重出江湖把事兒給扛了下來,要不然真順著陳宛兒的意思讓曉日獨當一面的話,他未必能應對的下來。
丟魂兒撞鬼他處理起來不費力氣,可這妖邪附體,借體藏身的活兒曉日也是大姑娘上花轎——生平頭一遭。
真不知道這老吳家是犯了什麼邪,家裡居然會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邪門兒東西。
曉日隱隱覺得那個可能出去串門兒的「白」也不是什麼善茬子,它要是回來,肯定還是個麻煩事兒。
不信看看王美麗就知道了,附在她身上的這個東西就已經很邪乎了,聽它的語氣,這青白二妖似乎更加厲害,還是它的靠山。
而且那條「青」已經修鍊到臨門一腳就渡劫的程度了,要不是投鼠忌器怕引來天劫,邱天未必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製伏它。
所以「白」的修為也不會太低,因為不是一個境界的玩不到一起去。
就好比想當年石猴出世只能跟山裡的猴子一起玩耍,學藝回來后就跟六大妖王一個頭磕在地上了。這就是修為上去了,身邊的人也就不一樣了。
曉日正胡思亂想著,鐵柱收集齊了東西大汗淋漓的跑了回來。
邱天讓他把紅白線搓成一根燈芯盤在油碗裡面,又剪下王美麗左右兩鬢的幾根頭髮,燒成灰撒在碗里,用石火點燃。
這十根紅白棉線代表的是三魂七魄,而頭髮乃是精血所生,以發為引,可以暫時將王美麗的壽數寄於燈火之中。
而石火其實就是用兩塊火石打出來的。因為火石性猛剛硬不怯邪氣,所以用它打出來的火苗也比木火或者氣火的效果更好,最起碼不像摸金校尉在古墓西南角上擺著的那根蠟燭,有點兒陰氣就打蔫兒。
鐵柱這時候才發現邱天的手受傷了,於是指著那幾根銀針問道:「您沒事兒吧?」
邱天擺了擺手,對他說:「一時疏忽被蟄了一下,不要緊的。」
「蜇?」鐵柱滿眼狐疑:「被什麼東西蜇的啊?」
「這玩意兒!」曉日抬手一指貼著藍紙符的立櫃,對鐵柱說:「這柜子你不要碰啊,不管發出什麼聲音都不要打開它。它在裡面出不來的,放心好了。」
「啊?」鐵柱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就變得慘白,帶著哭腔的說:「哥,你別把這玩意兒放這裡呀。要不這衣櫃送你們了,或者你看看誰需要就送誰也行,別留家裡就成。它要是在這兒,那我也不敢在家待著啊。」
曉日點了點頭,心想人家說的也沒毛病。柜子裡面放個成了精的妖怪,膽子再大也得發毛。尤其是那玩意兒還不消停,一直在裡面窸窸窣窣的發出聲音,大白天的能稍微好點兒,這要是到了晚上可就有些瘮人了。
邱天用腫脹的手指掐算了一番,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不是時候啊,現在還不是收了這孽障的時候。它還有些氣運,不該絕在我手。那你要是害怕的話,就讓邱日陪你吧。」
曉日一聽這話頓時覺得腦袋瓜子疼,邱天給他起的這個名字就跟鬧著玩似的。不論是親切的稱呼他「日啊」還是叫他大名「邱日」,都覺得特別彆扭。
小孩子喜歡標新立異,所以曉日從小就像一個「基佬受」一樣,到處被人指指點點——「就他,求日那個!」
「我留下陪你可以,但是別管我叫日哥。」曉日看著臉色由白轉紅,有些雀躍的鐵柱說道。
「可以,可以!」鐵柱興奮的點著頭:「桑尼哥,那就麻煩你了。」
「桑什麼?」
「桑尼呀!」
「什麼尼?」
「桑尼!英文,桑尼,太陽~光~」
「……金亮亮,雄雞唱三唱?」
「對,就是這個,桑尼!哥!」
「靠!」曉日翻了個大白眼兒給鐵柱:「你是不是沒上過初中啊?學過音標沒有,那叫薩內,還尼瑪桑尼,我桑你一臉!」
「嘿嘿!」
看在鐵柱的名字跟自己同命相連的份上曉日姑且原諒了他,不管是桑尼還是薩內,都比日哥聽著順耳。
邱天臨走前把曉日叫了出去,叮囑他一定不要輕舉妄動,櫃門和大槐樹都封上了,不會出什麼問題,前提是別手欠。
除此之外邱天還是有點兒不放心,掏出「陽旌」交到曉日的手上,萬一有意外情況,讓他藉助「陽旌」之力,自保沒有問題。
收下「陽旌」,曉日問了一個他最擔心的事兒:「那個『白』要是回來,我怎麼辦?」
「廢話,還能怎麼辦?」邱天眼睛一瞪:「跑啊!你還能收拾得了咋地?」
有了他這話曉日就徹底放心了!
交代清楚一切,邱天打道回府作法走陰,去搜王美麗丟失的魂魄。曉日則留在吳老三家,給鐵柱壯膽。
由於擔心有風進來吹滅火苗,鐵柱把門窗都給關死了。
等曉日一進來,瞬間感覺自己跟進了澡堂子一樣,悶熱悶熱的。
這大熱天的,在這屋子裡一「蒸」,不出兩分鐘就是一身的汗。而王美麗挺屍一樣躺在炕上,身上還蓋著一張薄毯,這要是真讓邱天查個兩三天,都得給她捂生蛆。
就算她沒事兒,自己跟鐵柱也扛不住啊,這是分分鐘就中暑的節奏。
於是曉日跑到他家廚房,找到了還剩一半豆油的油桶,踅摸個大盆把豆油倒進去,然後拿著菜刀在油桶上下一切,留下中間一截沒頂沒底的圓柱桶,擦乾抹凈的拎著回到了「桑拿房」,往油碗上一扣,超簡易防風罩就完成了。
踢開門,推開窗,小穿堂風一吹,汗液蒸髮帶走熱量,別提多舒爽。鐵柱一個勁兒的對他豎大拇指:「薩尼哥,你真聰明。」
曉日趕忙擺擺手:「別誇我,被逼的,我可不想人沒救醒先中暑躺下。」
鐵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問道:「薩尼哥,你家老爺子得多久能找到我媽的魂兒呀?」
「這個可不好說了。」曉日聳了聳肩:「今昔不同往日,這不是老頭子堂營沒解散的時候了,現在調兵遣將都靠借,所以幹啥都費勁。」
鐵柱一聽立刻臉泛愁容,又問:「薩尼哥,那我媽這到底是丟魂兒了,還是沖著啥了?柜子里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是、是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