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腥風血雨,郭銘傻傻的轉頭:「怎麼回事?」
徐東卓捂住眼睛嘆道:「我不過是在領域內把空間切開,羅烈然一動,他的身體各部位就會融入不同的空間,然後從相應的地方出現。就等於是被空間給切碎,之前我的能力都是移動整體,這次算是變種吧。」
再看了一眼場中的景象,郭銘不由道:「你可真殘忍啊。」
徐東卓苦笑道:「別說了好么?我現在心裡也很難受。老實說這招只是在之前偶爾想過,從沒練習過,這也是第一次用。哪知效果會這麼震撼,老實說我真有點想吐的感覺,這恐怕已超出人力的範圍了。」
郭銘點點頭:「是啊,不得不說,你這真是變態的能力。」
注意到血泊中靜靜躺著的兩顆小球,徐東卓一招手,兩球剎時現於掌中。抖去血跡,他拿給郭銘看了看:「就是為了它們,唉…」
郭銘也不由嘆了一聲:「想辦法處理一下吧,我真是一刻也不願意看了。」
徐東卓同意道:「說得對,想辦法把那邊的火弄來,也算給羅烈然火葬吧。」
想了一下,郭銘突然轉身:「說起來,我其實也一直有個想法,不過從沒來得及試驗。想想沒道理,你能成,我應改也能辦到。」
「什麼?」被他的話勾起興趣,徐東卓忍不住問道。
沒有回答,郭銘只是向燃燒的直升機稍微彈了彈。讓徐東卓不能置信的事發生了,只見緩緩的,幾團火球慢慢升起,向這裡飄來。
「我的天,祝依芸都不能隔這麼遠控制火焰,你是怎麼做到的?」徐東卓喃喃的道。
郭銘慢慢將火球引來,同時道:「我突然想到,既然我可以隔空控制自己製造的物質,那麼如果這物質附上某種東西,是否也能相應的控制那種東西呢?我只是將很少的一點物質極度膨脹化,你知道,就像爆米花或者金箔,將很少一點東西的體積擴大到極至。然後用那團東西籠住火焰,就能控制它了。」
徐東卓凝目看去,果然看到火球表面有一層幾如塑料保鮮膜接近透明的東西,他不由道:「好小子,看來你願意,都可以做玻璃了。」
郭銘將手一揮,火球砸上地面,剎時大片火焰瀰漫開來,將羅烈然的「屍體」覆蓋住熊熊燃燒起來。
「老實說,我已經沒力氣了,不過我想只要能力足夠,我可以用這個方法控制任何稍微有形質的東西。比如水,火,塵土,甚至將物質放入人體,完全控制一個人的行動…」郭銘沉吟著說道,突然他猛的住口。
抬起頭,徐東卓也正向他望來,兩人都為剛才的話而震驚。
天啊,完全控制一個人的行動…這是多麼可怕的事!
「我真的覺得,得到這種能力,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半晌,徐東卓道。
郭銘也點點頭:「我們兩個,千萬不能像司馬望候和羅烈然那樣啊。」
呆了一下,徐東卓哈哈乾笑著在他肩膀一拍:「你這小子說什麼啊…」
郭銘也掩飾的笑笑:「哈,我只是感慨一下,怎麼可能呢?」
「千萬不要。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們該怎麼面對自己?」
在兩人的笑容背後,他們卻同時想到這個念頭…
「走吧,把它們交給老頭子,也算完事了。」徐東卓拍拍出神的郭銘。
兩人正要離開這裡,郭銘突的停步。徐東卓奇怪道:「怎麼了?」
默然片晌,郭銘道:「這兩個東西,還是不要交出去的好。」
徐東卓一驚:「你在說什麼?你是說讓我們自己留著嗎?」
郭銘緩緩搖頭:「不,這東西實在太可怕,不能交給任何人,包括我們自己。」
「那你的意思是,把它毀掉?但孫易曾說過,這東西不屬於地球上任何一種物質,常規手段根本毀不了它。」徐東卓看著手裡的球體道。
「那就把它們藏起來。總之不能交給任何人!」郭銘咬牙道。
「藏起來?」徐東卓不由轉頭看看:「藏哪兒呢…」
說話間兩人目光同時放到不遠處一座小院內的井上。這是這座村子內隨處可見的一個小院,毫無特色。可以說只要離開村子,再要想從千百相似的院子里把它找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這不啻為一個好選擇。
兩人走到院中,發現這是一口枯井,內中黑咕隆咚深不見底。探頭向下望了望,又扔進去一顆石子,徐東卓抬頭看看郭銘。
「扔吧!」郭銘堅定的點點頭。
徐東卓再看看手裡的球體,隨即一把扔了進去,片晌,球體落到井底那微不可察的聲響才傳了上來。隨後兩人推倒井沿,再費勁全力把井旁一堵黃土牆壁推倒,將其掩埋起來。做完這些,兩人簡直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背靠背坐在地上喘了半晌,郭徐兩人才辛苦的爬起。正要向外走去,郭銘突然叫住徐東卓:「東卓,向我保證,這個秘密只有我們兩人知道,永遠!」
徐東卓肅然點頭:「你也一樣,用兄弟的情誼對我保證。」
互相盯著對方的眼睛,片刻,他們同時露出笑容:「很好,我保證!」
當踏出院門的那一刻,兩人就像甩去一個沉重的包袱般,只感輕鬆之極。向回走去,就在這時倚靠在門旁的高影突然發出低低的一聲呻吟。
兩人嚇了一跳,待看到他根本沒動,徐東卓壯著膽子走去看了看,隨即鬆了口氣:「他昏迷了,不過人還活著,該怎麼處置這傢伙?」
郭銘無奈道:「日內瓦公約規定,要人道對待俘虜,帶他走吧。」
兩人一左一右架著高影,吃力的向來路走去。然而他們誰也沒有發現,一直低垂著頭,本該昏迷的高影,嘴角悄然露出一絲淺笑。
半小時后,可以說歷盡千辛萬苦,筋疲力盡的兩人才回到同伴那裡。
方老等或躺或靠,坐滿一地,全是重傷后的虛弱模樣,然此刻人人臉上都帶著笑容,看著兩人的歸來。不過此刻,郭銘和徐東卓眼裡,都只有一個人。
林宜璇扶著方悅慈,兩人俏臉都因極度疲勞而顯得無比蒼白。她們亭亭而立,帶著最欣慰的表情看著緩緩走來的兩人,笑顏如花。
遠遠的,四人相視一笑。哦,親愛的人,你終於平安無事…
一番欣喜后,方老問兩人道:「羅烈然怎麼樣了?」
「他死了,只剩下高影。」徐東卓向正被方悅慈簡單處理傷口的高影道。
「那麼,他沒留下什麼東西嗎?」方老看似漫不經意的問道。
「東西?」郭徐兩人故作驚訝的互相看看,徐東卓道:「什麼東西?」
眯眼看了兩人一眼,方老搖搖頭:「沒什麼,我隨便問問。」
這時陸文略帶驚訝的望向郭銘,他是親眼看到羅烈然從司馬望候腦中抓出那顆球體的,此刻聽徐東卓這麼說,不禁大是奇怪。
悄悄向陸文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郭銘輕輕搖了搖頭。
陸文眼中精光一閃,便不再說什麼,把頭轉向一旁。
祝依芸靜靜的坐在謝子龍和王得貴等人的屍體旁,她的面上無悲無喜,有一種異樣的平靜。
看到她這樣,眾人都不敢去打攪。片晌,郭銘才道:「謝隊長他…」
祝依芸緩緩搖了搖頭:「我很清楚,隊長其實已經活不了多久,所以他才那麼迫切的想解決這次的事。謝謝你們,隊長死的時候一定沒有遺憾。」
儘管之前有不小的過節,但此刻卻沒有人再放在心上。陸文也走了過來:「他們你打算怎麼處理?」說著指了指曾遁和柳澈鳴等人。
祝依芸看了被靜靜綁在一棵樹上的曾遁,嘆了口氣:「他是我們一直緝拿的要犯,這次我會帶他回去。」
這時龐令明也道:「你放心,之前我答應過的事,不會食言。我和羽飛會跟你一起走。」他指的,自然就是事了之後,投案自首的事。
斷了一臂的鄧羽飛也蒼白著臉點點頭,表示贊同。林宜璇凄楚的看了鄧羽飛和龐令明一眼,想要說話,卻被韋真真悄悄制住。
是啊,做什麼都要付出代價,而且龐令明也是為了她的自由,林宜璇還能怎麼樣呢?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向郭銘看了一眼,心下不由稍平:你一定也會保護我一輩子的,對吧?
方老忍不住嘆道:「這次特調科犧牲如此之大,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