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個人是我父親

「我支持。」看著一眾沉默的高層，林香兒從座位上站起，面上露出一絲笑容。

看到林香兒說話，所有高層臉上微微一黯，他們知道，這事情算是徹底落實了，以後他們再也沒有機會了。

「香兒姐支持他，那我也支持，反而他比趙霽那混球順眼多了。」陸炎緊跟著站起身，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因為劇烈的震動，一位高層面前的水杯直接倒下，灑了這高層一褲襠的開水。嚇得他連忙站起身拉起褲子，憤怒的看著陸炎，只是敢怒不敢言。

陸炎完全無視了他，抓起面前的鐵壺狠狠地喝了一口：「還是酒的味道好啊。」

頓時氣得那位高層呼吸一窒，差點跳腳。

徐小小深深的看了楚小白一眼：「我也支持。」

「我們也支持。」看到林香兒三人的舉動，剩餘的高層無法繼續淡定了，只好面色難看的站起身，言不由衷的說了一句。

楚小白對林香兒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隨後拍了拍手：「好，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如果有什麼事情我會通知你們的。嗯，既然趙勛死了，那他所管理的後勤部區域就歸徐小小主管掌管吧，以後後勤部兩位主管也夠了，我會在主腦那裡登記的。至於生化部負責人，我之後會另有安排。」

徐小小面色一喜，後勤部分為十個區域，她本來只是掌管一至三號區域，四至十號區域則是由另外兩人掌管。四號區域到六號區域正是趙勛所掌管的區域。現在楚小白將趙勛掌管的區域划給她，她自然就成為了後勤部最大的主管。

「好，事情就到這裡吧。」楚小白淡淡的吩咐了一聲，然後將手掌按在會議桌上的掃描屏上。

一道金屬合成音響起：「身份以驗證，111號避難所最高負責人楚小白，請吩咐。」

「派遣機器人將會議大廳的屍體清理出去。」楚小白吩咐道。

金屬合成音微微一頓，隨後再次響起：「已經派遣前往會議大廳，很高興為您服務。」

楚小白笑了笑，率先站起身：「我看各位也挺忙的，我就不打攪各位了，各位先去忙，我還需要去熟悉一下避難所的事務。」

話音落下，不等眾人回答，楚小白率先朝著外面走去，林香兒三人緊跟著站起身一起走了出去。

「今天晚上，避難所門口，我等你。」路過楚小白身邊，林香兒低聲說了一聲，隨後徑直朝著電梯間走去。

楚小白微微一愣，看著林香兒消失的背影，微微沉吟，隨後走進另一個電梯間，按下【-33】的按鈕。

再次來到中央控制室，警服美少女滿臉微笑的看著楚小白：「恭喜主人徹底收復111號避難所。」

「徹底收復？不，今晚我還要見那個女人一面，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楚小白搖了搖頭，腦海中回想起林香兒那張充滿了古典美的輪廓。

「對了，女警小姐姐，你現在把林空設為生化部的負責人，並且給生化部門發布公告。」楚小白話語頓了頓，然後轉身朝著門外走去：「我先去找他談談。」

楚小白來到居住的地下二十二層，剛剛靠近他居住的房間，就看到林空正一臉複雜的站在他的門口，似乎正在等著他。

楚小白微微一愣：「小空，你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了，一舉將趙勛還有劉怡剷除，111號避難所新任最高負責人。楚小白這個名字現在已經傳遍111號避難所了。」話音微微一頓，林空聲音有些哽咽：「沒想到小白你有一天能夠走到這種地步，我真的，真的，很開心。從我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小空。」楚小白微微默然。

「我剛剛接到通知，讓我去就任生化部門的負責人，是小白你要求的吧？你放心，小白你願意讓我幫你，那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林空眼皮微垂，似乎有些發紅：「小白，我想去外面走走，有些話想和你說，行嗎？」

「嗯。」楚小白點了點頭，兩人一起進入電梯間，按下地面一層的按鈕。

「長官好。」

剛剛來到一樓的戰備大廳，幾個守衛人員看到楚小白，立刻行禮。

楚小白也沒有意外，女警小姐姐在他返回中央指揮室的那一刻，就將他的訊息公布到了整個111號避難所，這些守衛人員不認識他，那才見了鬼。

走到避難所大門門口，楚小白將手掌按在指紋驗證儀上。

「身份以驗證，111號避難所最高負責人，楚小白。允許通行。」

伴隨著一道金屬合成音響起，避難所的合金大門緩緩打開，楚小白兩人並肩走了出去。

111號避難所位於荒野，周圍一人多高的雜草雖然被清理了一下，但是仍舊顯得荒蕪無比。

林空也不在意，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神深邃而深沉，夾雜著一絲悲痛。

「小白，還記得嗎？我們幾個兄弟，小時候最渴望的事情就是能夠一起來到這避難所外面一起玩耍。可惜，當時小孩子是不允許出行避難所的，甚至連地面一層都被禁止進入，只能待在地下。」林空眼眶發紅：「我們只能聽外面回歸的那些大人說，避難所外面景色有多麼多麼的美好。我們無時無刻都渴望著能夠出來。」

說到這裡，林空直接躺在了地面上，鼻子微嗅，似乎在體驗著泥土的氣息：「可是，後來我們長大了，我們出來了。我們才發現，外面，除了荒蕪，就只有死亡。我們是那麼的卑微，那麼的無助。甚至到現在，每次深夜我都會被噩夢驚醒，似乎還能聽到那些兄弟們臨死前絕望的怒吼....」

楚小白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這些不是他親身經歷的，但是記憶中卻清清楚楚，因此他同樣明白林空的心情，並且深有體會。

拍了拍林空的肩膀，楚小白在其旁邊坐下，目光幽幽：「幻想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

林空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不過我並不怪那些大人，他們只是為了給我們的童年留下一個美好的願景，並沒有什麼惡意。」

坐起身子，林空站起身，張開雙臂，雙眸微閉：「小白，你聽，風的聲音，多麼美妙啊！如果我們人類不用苟延殘喘待在地下該多麼美好！聽說三百多年前，我們人類曾經是這顆美麗星球的霸主，這壯麗的山川江河都是我們腳下臣服之所，為何，現在卻像一隻老鼠一般，躲在地下不敢出來？」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們人類能夠重新無所顧忌的在地面生存，那該多好？如果沒有了無時無刻的死亡威脅，其實....」林空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希翼：「其實真的很美好啊！」

楚小白抬起頭望向荒野的盡頭，似乎看到了那秀美的山河，婀娜的江川。

這一刻，他的耳邊似乎再次迴響起來了，那日斗戰部的戰歌：『死亡！我們無所畏懼！........苦痛於你我同在！守護且伴血而行！黎明終將破曉，礙我前路者！殺！殺！殺！殺！脅我性命者！戮！戮！戮！戮！』

林空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灼熱的看向楚小白：「今天和小白你說了這麼多，我其實只是想跟你說一句話。」

「你說，我會永遠銘記於心。」楚小白面容沉靜，微微點頭。

林空輕輕一笑：「心中有希翼，就永不會迷途！」

楚小白認真的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好了，我之前就接到去生化部就任的命令了，到現在還沒去，只怕生化部那些人還以為我在擺架子。不說了，我先去生化部見見那些日後的下屬。有什麼吩咐的話，小白你直接跟我說。我們兄弟，我永遠無條件支持你！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永遠站在你身邊！」林空錘了一拳楚小白的胸膛，收起笑容朝著避難所裡面走去。

楚小白靜靜坐在地上，並沒有跟著進去。今天晚上還要和林香兒在這裡見面，他已經懶得再回去了。

時間過的很快，傍晚的時候，一道苗條動人的身影從避難所大門走出，看到坐在避難所大門旁邊的楚小白，不禁微微一愣。

「你來多久了？」來人正是林香兒，來到楚小白身邊坐下，面色詫異。

楚小白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下午就在這了。」

「特意在等我？」林香兒眼神有些怪異。

楚小白不置可否：「算是吧。」

「算是？」林香兒粉唇勾起，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

「為了我當上最高負責人的事情，還是能夠讓主腦無視規則幫我的事情？」楚小白輕輕搖了搖頭，拽起一根枯草含在嘴裡，有些苦澀的味道順著舌尖傳進味覺。

林香兒沒有回答，輕輕笑了笑：「你這樣一個人跑出來和我見面，就不怕我殺了你？到時候你死了也沒一個人知道是怎麼死的。」

「你要想殺我，在會議大廳就動手了。你察覺到攻擊的來源了吧？」楚小白面色沒有一絲變化，只是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

「你知道趙霽的上上任負責人嗎？」林香兒仍舊沒有回答，而是話音一轉。

「趙霽之前的上任負責人我知道，上上任，不知。」楚小白搖了搖頭，如實回答。

的確，在記憶中，趙霽上上任在任的時候，那時候只怕他還是個底層的小屁孩，哪裡有什麼太深的記憶。而且趙霽的上任就任之後，所有人似乎都對趙霽的上上任有些避談，因此楚小白的記憶中，並沒有趙霽上上任的什麼信息。

「那個人是我父親，叫做林武。」林香兒面色平靜，似乎在說著無關緊要的話。

只是脫口而出的話語卻讓楚小白眼睛微睜，神色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