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滅子
聶輕煙輕輕撫摸了一下蘇傾城的臉,聲音陰柔地說道:「你說,接下來我要怎麼處置你呢?總之,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死的,一了百了的死,太便宜你了!」
她要她生不如死!
比死還要痛苦的,就是滿心自責、悔恨的活著。
「哈哈哈哈。」
蘇傾城突然笑了起來,她笑得歡快,卻讓聶輕煙神色陰沉了下來,她伸出手,捏住蘇傾城的下頷:「賤人,你笑什麼?!」
蘇傾城停了笑,嘴角一絲血痕,非但沒有讓她的美折損絲毫,反而讓她整個人添了一抹傾城絕艷。
「我笑你!聶輕煙,你多麼可悲。隱藏本性這麼多年,你演的不累,我看的還累!而且……」
蘇傾城眼中浮現一絲陰霾:「你以為你會好過嗎?首先,皇后那個位置,你得不到。司徒宣湛那樣狠絕之人的心,你也不可能抓住。」
聶輕煙猛地放開蘇傾城,惱怒地站了起來。
她知道,那個位置,就她的身份來說,根本輪不到她來坐,可是,卻不允許別人說!
她站起身,俯視著仿若一條狗一般,趴在地上的蘇傾城,字字如刀:「蘇傾城,蘇家一百三十九口人,全部都是被你害死的!你知道你的幾個哥哥,臨死之前,說的都是什麼嗎?」
蘇傾城雙眸如刀地看向聶輕煙。
聶輕煙笑得歡快:「在死之前,他們還在求我,放過你。」聶輕煙說的咬牙切齒,她最恨的,就是蘇傾城,其次就是那些「親人」。
在府中的時候,她就曾經在他們面前挑撥,陷害蘇傾城。可是往往到最後,那些人都不會懷疑蘇傾城。
蘇家人眼中的蘇傾城,是整個蘇家的驕傲,而府中下人眼中的蘇傾城,仿若天仙。每一次蘇傾城出現,他們的目光之中,出現的就是崇拜、愛慕、嚮往、尊崇……
那些目光,是她這些年的夢魘!
她最後看了蘇傾城一眼,被她面上的痛苦,絕望給取悅了,然後轉身出去:「那些刁奴的身體,我會全拿去喂狗!」
說著,又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她,眼神陰沉:「其中,你的奶娘,你的親近人,我會好好照顧,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哈哈哈,姐姐,好好享受最後的榮華與富貴吧!」
說著,就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了這裡。
聶輕煙離開了很久,蘇傾城才從地上起來。如果聶輕煙在這裡,肯定會很奇怪,此時原本滿面痛苦的人,此時面容冰冷,平靜。
她慢慢走到了香爐面前,然後拿起聶輕煙沒喝完的茶杯,將茶水倒進裡面。隨後,茶杯落在了地毯上,發出了沉重的聲響。
身後有衣袂翻飛的聲音,蘇傾城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看著香爐,出了神。
「如何?蘇小姐,不知道,現在你願不願意答應我的要求?」
蘇傾城轉身,那個在她關進來的第一晚,就曾出現在這裡的黑衣蒙面男子,再次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他身形欣長、氣質華貴,一看就非普通人。
黑衣男子似乎被蘇傾城面上平靜的表情弄得有些疑惑,眼中閃過一絲疑慮:「蘇小姐,果然不是常人,聽到家破人亡,還能這麼平靜。」
他的聲音平靜,沒有一絲諷刺的意思,只是陳述事實。可是,這句話,卻讓蘇傾城面容陰沉了下來。
「公子也知道傾城已經家破人亡,既然如此,公子以為,傾城還會在乎這條命?」
黑衣人在昨天就曾經出現在這裡,然後承諾會救她出去,條件就是,讓她說出司徒宣湛和大涼的秘密!
蘇傾城將茶壺中的茶水,全部倒掉,糕點也全部倒掉。然後才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子中的面容。
黑衣人眸色一閃:「你當然在乎,你比任何時候都在乎,畢竟,你得留著命復仇。」
黑衣人慢慢走到蘇傾城身後,伸手撫向蘇傾城的臉,入手絲滑。
「這張臉,就是你的武器,而你投誠的保障,就是那些你掌握的秘密。司徒宣湛害你全家,難道你還要為他守護這個國家?」
「啪!」
蘇傾城將手中的木梳,猛地摔在了梳妝台上:「閉嘴!」
黑衣人隔著蒙面黑布,吻了吻蘇傾城的耳垂,讓她渾身一震,她甩手就要給他一個耳光,卻被黑衣人猛地抓住了手臂。
他聲音魅惑:「毀了司徒宣湛,毀了這個國家,為你的家人償命,難道不好嗎?」
蘇傾城一震。
毀了……
當然好!
蘇傾城「咯咯」笑了起來:「你們大魏果然好心思,不知道蘇家滅亡一事上,你們背後,又做了什麼手腳!」
黑衣人停住了動作,放開她,然後就躺在了一旁的床上,為了討好佳人,那人可是墊上了好幾層絲絨軟被,舒適的很。
對於蘇傾城能夠猜出他的來歷,他並不驚訝,畢竟他沒有掩飾過。因為無論怎麼掩飾,都不可能騙過她。
「蘇小姐明查,可別冤枉我大魏,這件事,我們可沒有出手,畢竟,這種事兒大涼皇帝一個人就能做到!」
蘇傾城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是呀,所有人都知道,司徒宣湛多麼不簡單,只有她一個人,還沒有看明白。
聶輕煙說的對,她是害死蘇家的罪魁禍首。
這個男人說的也對,她不能死,她得活著,毀了司徒宣湛在乎的一切!
咬牙看著黑衣人:「我答應你們,今夜就救我出去,隨後我會告訴你們一些事!」
黑衣人似乎很愉悅,露在外面的一雙墨瞳中,閃過一絲光。
「這麼快就離開呀,蘇小姐難道就不想先報復一下那些害你的人?」
蘇傾城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嘲諷:「聶輕煙不是懷了孩子,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嗎?剛才的茶水、點心、熏香之中,都摻雜了這些年,司徒宣湛給我服用的『滅子葯』,過不了多久,那個孩子就保不住了,而她一輩子,也別想生孩子。至於另一位,今夜之前,就會忍不住了!到時候,我要問清楚……」
蘇傾城的話還未說完,黑衣人就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似是在給她把脈。她還沒來得及掙扎,他就放開了。
「他『滅子葯』都給你用上了,你還忍受他那麼久,你還真是可悲。」
蘇傾城自嘲一笑,垂眸:「是呀,我一直在找證據,證明這一切不是他做的,可是那天晚上,他一說出那些話,我就明白,一切都是他做的。」
剝奪一個女人做母親的資格,這人的心,得多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