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入宮風雲
早朝完畢,我回到御書房,命太監沏茶,我端著茶杯坐在椅子上揣摩著天下大勢,心裡逐漸明朗起來。
忽報徐晃求見,我急忙命他進來,徐晃進來施禮畢,我讓他對面坐了。
我給徐晃倒了一杯茶道::「兄長一片苦心,朕心中非常感激,只是你為何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害的我差點錯怪了你。」
徐晃道:「陛下,曹操刻意拉攏臣,況且他在宮中耳目眾多,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曹操的監視之下,我昨日若是前來與陛下商量此事,曹操必有防備,那麼今日的調虎離山之計只怕就不能實施了。」
「調虎離山。此話怎講?」
「陛下,臣觀曹操也不是肯屈居人下之輩,以後必有不臣之心,而今諸侯並起,陛下要想振興漢室,必須要有自己能夠完全做主的地盤和軍隊才可,依臣之見,陛下去投劉備和呆在許昌沒有什麼區別,劉備雖然掛著漢室皇叔的招牌,也未必肯真心輔佐漢室,就算劉備肯輔佐漢室,也未必會真心擁戴陛下,臣在大殿之上保舉曹操為丞相,就是想鼓噪曹操討伐呂布,然後趁曹操北征呂布許昌空虛之時,陛下發動政變,把許昌控制在手裡,以許昌為據點,進而爭奪天下。」
聽了徐晃的話,我心裡一陣感動,作為臣子徐晃的確是已經竭盡所能了,我白天實在是錯怪了徐晃,我對徐晃的忠心不應該有任何一絲懷疑;可是要用睿智的目光去判斷天下大勢,徐晃還是欠缺,看來沒有軍師在這個亂世是不行的,諸葛孔明的一番「隆中對策」,讓劉備奠定了西蜀霸業,我的「卧龍」又是誰?誰來為我指條明路?
我喝了一杯茶,慢慢的道:「兄長,你的良苦用心,朕萬分感激,可是曹操在許昌苦心經營多年,又豈是憑我們這區區幾千人可以扳倒的?」徐晃聽了默然不語。
我又道:「朕剛才仔細思量了半天,曹操之所以要求你隨他出征兗州,一來是仰慕兄長才能,刻意拉攏你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只怕曹操對你說的事情,只怕也是有所防備吧。」
徐晃嘆氣道:「不錯,曹操以梟雄之姿傲視天下,又豈是我一介匹夫所能算計的!」
我安慰徐晃道:「兄長也不必謙虛,我雖然不能把許昌搶到手裡,可是我卻能趁此機會離開許昌,從此脫離曹操的控制,去開闢自己的天地。」
徐晃聞言喜出望外道:「陛下,不知準備去那裡,可是想要要逃脫曹操的控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曹操留下荀彧鎮守洛陽,我看荀彧整日身穿漢服,與曹操麾下其他人不一樣,看來荀彧是個以漢室為重的人,我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荀彧放我離開許昌也許不是難事。」在我心裡,甚至渴望能拐帶著荀彧出走,讓荀彧做自己的首席軍師,畢竟歷史上荀彧是至死效忠漢室的。
我繼續道:「離開許昌后,朕先去汝南稍稍站穩腳跟,聽說孫策以玉璽為抵押從袁術的手裡借兵一萬,目前正和劉繇在建業鏖戰,荊州之東有一座城池叫做柴桑,據長江天險,背靠荊南四郡,南通南海,西達交州,進可爭雄天下,退可自保,朕的意思是先奪取柴桑,以此城為根基,進而爭奪天下。」
徐晃拜倒道:「陛下神算,徐晃自愧不如。不如我去找曹操借故推辭,不隨他出征呂布了,等到曹操離開許昌,我們即可向柴桑趕路,如何?」
「不可,若是如此,必然打草驚蛇,曹操在許昌一天,朕是插翅難飛啊!兄長就隨曹操出征吧,只是望兄長不要忘了你我之間的情誼,日後莫要嫌棄我勢力單薄,望兄長到柴桑前來輔佐朕,共創大業。」我喝了一杯茶,緩緩的道,眼中閃著一絲淚光。
徐晃跪倒在地道:「陛下但請寬心,徐晃一片忠心,日月可鑒,縱然千山萬水,我必定前去尋找陛下。」
我扶起徐晃,輕輕的在徐晃的肩膀上拍了拍,輕聲道:「兄長你回去吧,回去收拾一下,今天夏侯惇已經出征了,明天就輪到你了,一路保重!」
徐晃也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了我一眼,默然轉身去了。
看著徐晃離開的背影,我忽然淚如雨下,我只是一個凡人,我不想過這種勾心鬥角的生活,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回不到從前,我在別人眼裡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在權臣手裡是任意擺布的傀儡,在這個世界我沒有親人,我除了皇后之外,就只有徐晃一個人算是知己了,可是徐晃從今天將要離開我了,不會再在身邊保護我,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人總是要在苦難的磨滅中才能成長嗎?
窗外,烏雲密布,雪花飄落,陰霾遮住了天空。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許昌城被裝扮的紅彤彤的,像熟透了的蘋果,皇帝要大婚了,而且一娶就是兩個貴妃,全城歡慶肯定是少不了的。
我坐在偏殿心裡喜滋滋的,畢竟是少年心性,昨日的煩惱已然忘卻,沉浸在將要做新郎的喜悅和興奮中,我擦,一天娶兩個,晚上我該怎麼辦?我捂著嘴偷笑:要不三個人擠一張床,哇卡卡,那不是太……
我正在胡思亂想,司禮太監進來稟報道:「陛下,兩位娘娘的鑾駕同時達皇宮,可是卻為了誰先進宮門,兩家在宮門前吵了起來,請陛下定奪!」
我一下子跳了起來,我擦!老子是皇帝,難不成你們像潑婦一樣在外面罵街,別給老子丟人了,那樣還讓老子怎麼抬起頭來?
我一句話也沒說,氣呼呼的一溜小跑,用了踢球時衝刺的速度,外加劉翔的跨欄動作,氣喘吁吁的來到宮門前。
我來到門前,只見兩排長長的送親隊伍停在那裡,敲鑼打鼓的樂隊偃旗息鼓,沒有任何絲樂之聲,東邊大紅的轎子蓋著門帘,裡邊不時傳來陣陣嚶嚶啜泣之聲,西邊的轎子前站著一個身穿大紅綉錦綢緞,頭披綉著鳳凰的頭巾,身材婀娜的女子正在大吵大鬧,幾個內廷太監和主持婚禮的朝廷大員正在勸解。
我心想:這個吵鬧的估計就是曹操的女兒,那個和主持人同名的老婆看樣子沒這麼兇悍,哎!嫁入皇宮有什麼好的,還沒進門就受氣了吧,不行,我得一碗水端平,決對不能讓任何人受氣,看著吵鬧的女子,我心裡氣不大一出來,你不就是曹操的女兒嗎?什麼了不起!
我快步走到她們面前沉聲道:「大膽,何人在皇宮門前吵鬧?還有沒有規矩!」我沒穿龍袍,只穿了一件普通的衣服,大家都在勸解吵鬧的女人也沒人注意我,以為只是一個內廷官員。
曹操的女兒正在大家的勸解之下不依不饒,猛一聽呵斥聲,怒不可遏,一把扯下蓋頭來,露出一張濃妝艷抹,還算漂亮的臉蛋來,瞪著眼睛看著我道:「你是從哪裡跳出來的混蛋?竟敢教訓我,敢管姑***事,我一會就讓皇帝殺你的頭!」
我看著她道:「你就是曹操的女兒,你爹好歹也是大漢丞相,真不知道,你父親是怎麼教出這樣一個不知禮儀的女兒來,既然要入宮為妃,就要拿出國母的風範來,你在此大吵大鬧,成何體統?」
曹操的女兒被我的氣勢壓住,囁嚅道:「你是誰啊,憑……什麼,憑什麼教訓我?」
我「哼」了一聲道,「朕是大漢天子!」聽了我的話,眾人齊聲跪下高呼「萬歲」,我舉手示意大家起來。
曹操的女兒一聽氣焰矮了半截,咬著嘴道:「她不讓我先進宮,論年齡,我比她大,論官職我爹也比她爹官大,她憑什麼不給我讓路?」
正好董承聽到家丁回報,急匆匆的趕來,聽到曹操的女兒說的話,董承上前道:「一派胡言,簡直辱沒了我大漢禮儀之邦,你爹沒教你三綱五常嗎,既然入宮,不論年齡大小,只論進宮早晚。既然我女兒許給陛下的時間比你早,就比你大,你就應該喊我女兒為姐姐,你就應該為我女兒讓路知道嗎?不知道回家讓你老子再教你一遍,省的進宮丟人顯眼,丟了你曹家八輩子先人的臉不打緊,可別丟了大漢皇室的臉!」
曹操的女兒幾時受過如此辱罵,丟下送親的隊伍,哭泣著迎著寒風向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