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鏖戰濮陽

呂布看那來將年紀看上去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面對自己這個威名震天下的戰場之神，居然毫無懼色，不禁問道：「你是何人？難道不怕我嗎？」

黃須將軍縱聲大笑道：「你家小爺乃是大漢丞相曹孟德之子，曹彰曹子文是也，呂布休要猖狂，你以前沒有遇見小爺我，算你命大，今日讓你看看小爺厲害！」

呂布大怒，更不答話，飛馬直取曹彰，曹彰抖擻精神與呂布酣戰，呂布縱馬來回馳騁，更兼力大，曹彰初生牛犢不怕虎，毫無懼色，每次出招，都以性命相搏，看到呂布方天畫戟殺到，也不遮攔，只是橫著心飛起鉤鐮刀去刺呂布要害，幾次呂布都是眼看著一戟就要刺曹彰於馬下，卻被曹彰不要命，兩敗俱傷的打法，逼的收回武器遮攔，只把觀陣的曹操和身後的眾將看得心驚肉跳。如此走了三十回合，曹彰居然不落下風，只把呂布氣的火冒三丈，高聲呼喝，縱馬繞著曹彰奔走，手中方天畫戟大力猛砍猛砸，曹彰接了幾次，只覺得虎口發麻，兵器險些脫手，走了幾個回合頓處下風。

看看曹彰落在下風，曹操回顧左右道：「誰去為子文助陣？」馬蹄響處，典韋縱馬出陣，手舞八十斤鑌鐵戟，高喝道：「呂布休得猖狂。」飛馬來助曹彰，兩人縱馬夾攻呂布，曹彰頓時脫離危險，呂布看典韋手中武器厚重，卻被他舞的虎虎生風，心道：來人果真勇猛，乃是自虎牢關下大戰關、張之後，我所遇見的最強武將。當下不敢怠慢，全力施展武藝，與二人廝殺在一處，又走三十餘合，不分勝負，但呂布卻隱然略佔上風。

曹操身後，許褚手提九環裂地刀躥出陣來，與典韋、曹彰夾攻呂布，三人之中典韋力大兇悍，曹彰迭走險著，處處以命相搏，許褚刀法精良，伺機偷襲，呂布身處三大高手的同時夾擊之下，頓時覺得吃力，心道：這三人合力，比起虎牢關劉關張三人的戰鬥力還要強，看來今日討不了便宜，天下之大，果然是卧虎藏龍。

呂布陣中張遼看見呂布吃緊，高喝道：「仗著人多，算什麼本事？河東張文遠在此！」飛驟青鬃馬，揮舞白銀斬馬刀前來助陣，曹操身後夏侯淵看見亦拍馬迎上道：「讓我夏侯淵來領教閣下的高招！」，當下兩人一匹白馬一匹青馬，一柄白銀刀，一桿純金槍，糾纏在一處。高順見張遼被夏侯淵纏住，鬥了二十回合，難分高下，另一邊呂布酣戰三員猛將已經一百多回合，形勢逐漸險惡，也不多話，飛馬出陣，曹操身後，曹洪舞刀迎上，當下八匹馬。八員戰將在陣前殺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陳宮壓住陣腳，心道：曹操手下猛將眾多，今日討不了便宜，不如暫且收兵，憑險據守，時間久了，曹軍自退，正思忖間，探馬來報道：「軍師不好了，曹軍于禁、夏侯恩率領部隊由小道抵達了濮陽城下，正在攻打城池，魏續將軍特命我飛馬來報，請溫侯速速班師。」陳宮大驚，命令鳴金收兵。

呂布聽見鳴金，心中慌亂，虛晃一戟，盪開一條路，倒拖畫戟，敗歸陣來，張遼。高順亦無心戀戰，各自回陣，曹操揮軍追殺，呂布軍大敗，折了了近萬人，連夜退回濮陽城中。

曹操留下長子曹昂守衛南樂縣城，督率大軍尾隨呂布軍追趕道濮陽城下，與于禁、夏侯恩回合，將濮陽圍住。西邊一彪軍到，乃是曹仁遣樂進領兵五千前來助陣，曹操大喜，當下八萬曹軍圍住濮陽安營紮寨。

夜間，徐晃在自己的營中輾轉難側，把曹操賞的黃金找了塊布包了，提筆寫了一封通道：公明蒙丞相厚愛，由是感激，然公明已允諾天子，為其驅馳，掃蕩天下，盡忠漢室；今聞曹公誅殺大臣，逼死皇后，公明斗膽試問曹公，公乃相國曹參之後，如此行事，豈不命先祖蒙羞乎？望曹公今後能以朝廷社稷為重，報效大漢，你我他日當把酒言歡，同僚為官，否則沙場相見，生死在天！徐公明頓拜！

徐晃寫完披掛整齊，牽出馬來準備出營，忽然想起被自己俘虜的呂玲綺來，心中暗自道：天子身邊缺少良將，我看呂玲綺武藝超群，巾幗不讓鬚眉，若能收為當今天子所用，當可為天子身邊增加一員猛將，這個小姑娘也長的蠻俊的，若是給我這個天子義弟做個媳婦……嘿嘿，想道這裡，徐晃暗自笑了笑。

徐晃返回自己的帳中，命人把呂玲綺押來，不大一會，幾個士卒推著呂玲綺來到徐晃面前，呂玲綺咬著銀牙怒視徐晃，徐晃吩咐士卒退下，起身為呂玲綺鬆了綁，呂玲綺看著徐晃不解的道：「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徐晃道：「我看你英姿颯爽，想救你一命，也救你父親一命。」

呂玲綺不屑的道：「我父親天下無敵，還用你救？」徐晃笑道：「若是論武藝，你父親的確是天下無敵，可是論領兵打仗，你父親可就未必這麼厲害了，你可看見目前濮陽已經被曹丞相大軍圍困，攻克濮陽只是早晚的事情，你父親若是丟了濮陽，能去那裡立足？

呂玲綺撅著嘴不說話，徐晃又道：「不如你跟我去投奔當今陛下，日後你父親兵敗了可以去當今天子那裡投靠，沖著你的面子，陛下必然會收留呂將軍，況且，我這個義弟天子最喜歡美女，說不定看上你了，會封你做個貴妃娘娘也不一定！」

呂玲綺「哼」道：「誰稀罕天子啊？我才不想當貴妃娘娘來著！不過，天子長的什麼模樣，英俊不？」

徐晃捋著鬍鬚大笑道：「英俊，他時常用一個字概括自己，說自己帥，就連我也不明白這個帥是什麼意思，不過和你倒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呂玲綺道：「誰給他般配啊，他後宮一大堆，我才不稀罕來。」

徐晃假裝生氣道：「你到底跟我走不走，要是不走，我可不管你了，說不定曹操會把你許配給他黃鬍子的兒子，你是願意跟小白臉還是願意跟一個滿臉黃色鬍子的武夫？」呂玲綺依舊撅著嘴不說話，徐晃看見呂玲綺心動，就拉著呂玲綺出來營帳，找來呂玲綺的畫戟，又牽了匹馬直奔營門而去，呂玲綺任由徐晃拽著，來到營門前，士卒問道：「徐將軍準備去那裡？」徐晃道：「丞相找我有要事商議。」士卒不敢阻攔，兩人徑直出了營寨，翻身上馬，徐晃把呂玲綺的馬跟自己的馬連在一起，借著夜色，悄悄的離開了濮陽城。

次日，曹操聚集眾將商議，不見徐晃，命人尋找，找到了徐晃留下的書信。

曹操看完，默然不語，夏侯淵接過來看了，大怒道：「徐晃真是不識抬舉，我領三千人去拿他首級回來！」曹操嘆了口氣道：「人各有志，何必強求，由他去吧。眾將隨我攻城！」

曹軍當下聚集在濮陽城下攻打，但是濮陽城牆高厚，一時很難攻下，鏖戰半天，雙方互有死傷，曹操鳴金收兵。

夜晚，曹操獨坐營帳悶悶不樂，荀攸進賬道：「丞相何必憂慮，呂布多疑，他手下的臧霸本來是黃巾軍，投靠呂布不久，不為呂布信任，我們可四處散布臧霸和我們私通的謠言，實行反間計，等臧霸的忠誠動搖之後，再派一能言善辯之士去勸降臧霸，讓他為內應，濮陽必然可破！」曹操大喜，依計而行。

次日，郭嘉又獻計道：「我夜觀天象，近日氣溫將會次驟然上升，丞相可以讓人在濮陽城下廣挖地道，四處搜羅積雪填到裡面，待氣溫升高，積雪融化，濮陽城牆必然坍塌。」曹操道：「如此寒冬時節，怎麼氣溫驟升？」郭嘉微笑不答，曹操命夏侯淵引許褚、典韋在城下天天叫陣，命于禁率領一萬人廣挖多條地道，又命樂進率領一萬人四處搜刮積雪和寒冰，然後趁著黑夜填到挖好的地道里。

呂布引眾將在城頭上看見，高順道：「曹軍在玩什麼把戲？到底是想引水灌城還是想從地道進城？」陳宮道：「時值隆冬，從哪裡引水？我們在地道這邊埋伏好，等曹兵進來，儘管殺戮就是。」呂佈於是不以為然。

魏續悄悄來道呂布身邊耳語道：「溫侯，聽說臧霸私通曹操，書信已被我截獲。」

呂布看完，勃然大怒道：「來人，把臧霸給我砍了！」臧霸大驚，跪地喊冤，陳宮急忙阻止道：「不可，只恐這是曹操的離間之計！」

呂布把書信擲在地上道：「無風不起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張遼、高順等將領上前求情，呂布命人重責臧霸四十軍棍，臧霸含恨退下。

不幾日，幾條地道已經挖到濮陽城下，積雪冰塊也塞的滿滿的，這日一大早，太陽便老早的出來，炙烤著大地，到了中午，氣溫更勝，地道中的積雪全部融化，河水泛濫，衝倒了濮陽城牆，臧霸舉白旗造反，放下北門弔橋，曹操揮軍大進，眾將爭先，潮水般湧進濮陽城中。

呂布軍抵擋不住，陳宮道：「大勢已去，溫侯，我們收拾敗兵去徐州投靠劉備去吧！」呂布仰天長嘆道：「天助曹賊，如之奈何！罷了，去投靠劉玄德吧。」當下與眾將護著家眷，衝出濮陽城，向徐州方向逃竄。

曹操攻克濮陽，兗州諸縣全部投降，兗州平定，曹操聲威大震，班師回許昌，路上曹操與郭嘉並馬齊驅，曹操道：「奉孝神算，勝齣子房，直追呂尚，我有子孝，何愁天下不平！」忽然探馬來報，漢獻帝已經離開許昌，去了汝南，曹操當下吃了一驚，險些墜下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