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以死殉君
第十五章
突如其來地巨變引發連鎖反應。不單單王楓心思繁縟，連項羽也獃獃地盯著虞姬，目中透出絕望與茫然。
「你…是你算計我？」
項羽無視掉所有敵人的存在，直直望著虞姬，眼眶彷彿要崩裂。
「你不該騙我！」
虞姬又是幾道光芒激射而出，白衣飄飄，晶瑩如玉的臉頰上閃現一抹潮紅，彷彿法力催發到極限。
「哈哈~~」
猖獗冷傲的狂笑響徹寰宇，王楓頭皮一陣發麻，這老傢伙的爆發力太猛了。垂死掙扎王的反噬也如此之大。方才若非自己一個勁玩命地攻擊，恐怕掛的就是自己了。
一團團光圈籠罩項羽，頃刻之間，已被層層包裹。再無迴旋餘地。老王看的目瞪口呆。那群老變態幾乎在玩命了。不將項羽幹掉，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難道他們有奪妻之恨？怎麼感覺對方侮辱了自己全家似的？」
一陣目瞪口呆，光芒激射，通天一片光亮。王楓玩直勾勾地看著前方。下方怪物咆哮連連叫起，不過實力差距擺在這兒，他們無計可施，只能默哀地看著項羽被攻擊。
「虞姬…兩千多年了。我只想重見天日，與你再度攜手，這也不可以么？啊？不可以嗎？？」
彷彿萬念俱灰，項羽發出怒吼，虞姬嬌軀微微一顫，呢喃道：「你當真如此在想么？你僅僅，只有這個念頭么？」
「你以為呢？」項羽慘然一笑，「兩千多年，該看透的我都看透了。可惜，你給我機會了么？你給我解釋了么？我項羽一世英豪。什麼時候騙過你？？」
虞姬淚流滿面，那張從未流露出任何錶情的臉龐再也控制不住，痛心地扭曲了起來。
「項郎…」
「不要！！」
王楓眼疾手快，眼看虞姬要衝過去。猛地彈射而出，強勢法力釋放，堪堪將她包裹，急迫道：「你瘋了？」
虞姬面色慘然，呢喃道：「魔君，承蒙厚愛。我虞姬生是項郎人，死是項郎魂。」
王楓腦子轟地一聲，一道念頭灌入腦海。一幅幅畫面交織成痛徹心扉的念頭。直勾勾地看向虞姬：「我喜歡你？」
「呵。前塵往事，一切都放手吧。魔君，若有輪迴，我們再做朋友。」
嗖地一道白光劃出，在項羽的嚎叫中，虞姬衝進光圈，轟然爆炸。偌大光圈在頃刻爆炸，王楓被這強烈地爆炸衝擊後退。退到數米處才緩緩穩住腳步。
目光凝視，王楓腦海轟鳴不已。那不曾有過的記憶浮現腦海，猶如潮水般襲來。
虞姬的一瞥一笑，那個第一次見面，猶如女神般的寧靜。今日的以死殉君，老王慘笑道：「不管以前我們有過什麼關係，從現在開始，隨風而逝吧。」
他的目光慢慢落在了茅十八的身上，這個曾經的師傅，帶給他無數快樂。也令他痛不欲生的師傅。他明白，茅十八所做的一切，沒錯。他的目的是大局。哪怕犧牲再多，也值得。
而自己呢？
一個懵懂的小兔崽子？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便在利用自己呢？想到這兒，王楓心中酸楚不已。本以為自己這輩子最親近的師傅是唯一的眷念，沒想到到頭來。卻成了他最大的痛楚。
「王楓。」
茅十八渾厚的聲音響起，身軀慢慢飄到他的身邊，目光柔和地看了王楓幾眼，苦笑道：「你變了。」
「變成什麼樣子了？」王楓微微抬起頭，扯下一縷白髮，冷然道：「是變老了？」
「不。你變的更成熟了。王楓，你不該太幼稚。你的身份擺在這兒。仍誰也無法改變你是魔君的事實。對，師傅當初的確騙了你。但你想過沒有。若不是我暗中保護你。你能活到今天？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么？的確，師傅所做的一切，都是處於大局觀。根本沒在乎你的感受。但你可曾知道，若是項羽從這裡出去，會對這個世界帶來多大的傷害？」
「與我何干？」王楓分明是在鬥氣。茅十八也能感受出來，苦笑幾聲，淡淡道：「除了對你心懷愧疚。師傅這輩子問心無愧。或許，在你看來，師傅已經是個已經是個過去式了。放心，你不想見我，我以後不會再出現你面前了。」
茅十八似乎在這一刻蒼老了許多。臉上的落寞與寂寥溢於言表。微微看了王楓幾眼，轉身便走。
「師傅！！」
王楓聲音沙啞地喚了一聲，茅十八回過頭，王楓忍不住道：「我曾一直覺得對不起你，內心充滿愧疚。從小到大，你什麼都遷就我。甚至不忍心苛責我。傻蛋是你一手造成的，他不該如此痛苦地活下去。不是嗎？你太偏心了。你為了我，犧牲了傻蛋的幸福。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師傅，你沒死我很開心，但也很空虛。以前一直在心中想你，惦記你。真正見到你了，反而覺得這一切都來的太忽然了。師傅，楓兒是你的徒兒，一輩子都是。但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我的師傅，永遠都不再是。」
這莫名其妙，前後矛盾的話語聽的茅十八寬慰無比，良久，他嘆息道：「好徒兒。」
轟隆隆…
四周忽然地動山搖，茅十八眉頭一皺，沖前來的幾位高手道：「幾位道友，你們是直接飛升，還是…」
「走吧。這世界沒什麼可眷念的，活了幾千年，該看透的都看透了。還是潛心修鍊吧。」
茅十八點了點頭，回身沖王楓道：「你呢？是回到原來的世界，還是跟我們一起走？」
「走？去哪？」王楓眉頭微皺。
「這個……」茅十八頓了頓，笑道：「一個未知的世界。一個…純粹修鍊的世界。」
「不去。」王楓斷然搖頭，「我只想做個普通人。」
「那…」茅十八驚詫無比，魔君轉世。只想做個普通人？難道真是前世因果？
「好吧。師傅陪同道友一起離開，你閉著眼睛朝前沖，自然便能回到那個世界了。」
「再見。」
王楓忽覺自己不善言辭，轉身便走，渾然不顧眼角冒出的淚珠，「師傅，永別了…」
茅十八愣愣地望著王楓的背影，感慨道：「楓兒。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