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別進來！我沒穿衣服！

唐魅兒喚醒酣睡的王楓，起床一看鬧鐘，這都七點半了。他認為是昨晚開壇作法消耗精力，導致睡過頭。刷牙洗臉，狼吞虎咽吃了幾塊麵包，王楓揉了揉凌亂的頭髮，回頭對化妝的唐魅兒道：「喂。快點，別像個中年大媽！」

驅車來到市中心，大老遠就能看見那塊「牛二研究中心」的牌匾，心中升起一股自豪。自己在中海三年時間，好歹積累一點名望，整條街道幾乎沒人不認識自己。見面都叫王醫生、王大師、王總經理……這讓他倍兒有面子。

將車停好，門口已經有幾名病人等候，王楓披上白色大褂，開門笑道：「讓大家久等了。」

他私下脾氣暴躁，在附近居民面前，卻保持著醫生該有的儒雅作風，並無半點驕躁不羈，唐魅兒因此鄙視王楓虛偽，這可不能怪王楓。治病救人那是會漲功德力的。雖然比毛長的還要慢，但也是功德力的來源之一。就算他真去專職捉鬼，中海哪來這麼多鬼靈給他捉？更何況，只有消滅無惡不作的厲鬼，才能漲功德力，若是普通鬼靈消滅，那是沒功德力的。除非將他們抓去輪迴投胎才能漲點功德力。只是王楓修為不夠，沒法憑藉道術幫他們投胎，所以只能賄賂鬼差幫忙。其實只要能抓鬼的道士，他們都能幫鬼投胎。王楓抓鬼，並非單純靠修為，幾乎仰仗法寶和唐魅兒協助才能收服。所以捉鬼漲功德力，對他而言很不現實。

「王醫生，我這幾天總感覺心緒不寧，夜間睡不著，白天沒精神，尤其是夜間睡覺經常感覺身體冰涼，胸口堵的慌，您看我這是什麼問題？」

第一個就診的是一名還算漂亮的女人，從她衣著打扮乃至於神采看，估摸著不是二奶就是三奶。王楓含笑不語，裝模作樣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眯著眼睛慢悠悠聽著唐魅兒的述說。

「這個女子中邪了，並且是冤魂。你隨便打發她走，我跟到她家去解決。」說罷唐魅兒化作一道細芒鑽進女子開來的跑車。

王楓聞言鬆開手指，含笑道：「你去大醫院看過了？」他看得出這個女子不是相信他小診所的客戶，恐怕是大醫院檢查不出所以然，這才病急亂投醫。

「呃，去過幾家，吃了不少葯也沒用。」女子面露尷尬，王楓卻心下冷笑，媽的，要什麼病大醫院都能搞定，老子吃什麼？當即從後面的葯櫃取出一根貌似人蔘的白蘿蔔，慈祥道：「這是長白山人蔘，我花大價錢買來的。你回去放少許枸杞，熬成一鍋湯，晚上九點喝，若是今晚你還不能睡的踏實，我分文不取。」

裝神弄鬼一番，打發走那個二奶還是三奶，王楓一點不擔心，這種事情見多了，雖然沒法漲功德力，倒也能大賺一筆。什麼？怕他們好了不給錢？哼哼，魅兒可是不介意偶爾客串一把孤魂野鬼的！到時可就是收雙倍了！

接下來的病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忠厚老實人，他也是慕名而來，見第一個病人居然就這麼走了，看樣子是要收大價錢，他不禁心中打鼓起來。

王楓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思。倒也不介意，確定他不是那些牛鬼蛇神折騰的。開了幾服藥，收了個成本錢，叮囑他按時吃藥，便送他出門了。

忙碌一上午，除了第一個病人是冤魂纏身。後面的都是普通病人，能支付醫藥費的，王楓當然不會客氣。沒能力的，他分文不取。這也是他後面幾塊懸壺濟世、在世華佗牌匾的根本性來由。一上午的忙碌漲了一絲功德力，他還算滿意。跟著茅十八學的一點中醫雖然不算高深，但也能解除大部分疾病。他開診所無非是想漲點功德力，這是在他根據統計，扶了一百個老奶奶過馬路漲了一點功德力后做的決定。開診所是最好的辦法，總不至於為了漲功德力，成天蹲在人行道等老奶奶過來給自己扶吧？

而另一方面，總會有幾個病人被不幹凈的東西纏上。在大型醫院沒法解除病痛后，他們有部分就會找上王楓。有錢的，無惡不作的，他會狠狠地宰一筆。沒錢的，善良的好人，王楓也不介意做善事。畢竟那是漲功德力的。若不是那群有錢人就診，他的牛二研究中心倒閉是不可避免的。在旁人看來，他太好心了。這個血淋淋的社會，恐怕沒幾家診所願意給窮人免費治病。

吃完外賣，王楓將治病的門牌換成看風水面相，上午看病，下午看風水面相。這方面輕鬆，而且客人少賺錢多，算是給自己放鬆。剛坐回內堂，兩名穿著校服的女學生走了進來。王楓一眼看去，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連忙對其中一名女學生道：「把門關上！」

那名女學生一愣，臉上布滿迷惑。

「哦。我是說，馬路上太吵了，怕影響你朋友的病情。」他指著另一名失魂落魄，雙目無神的女孩。

「好的。」女學生回過神，將門關好后，扶著身側毫無神採的同學走向王楓。

直到倆人坐下，王楓才凝神看向那個臉色蒼白的小美人，溫柔問道：「你叫什麼？」

「沈……若雨。」沈若雨聲音乾澀獃滯地回應一句，王楓點了點頭，扭頭問她旁邊的女生，「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今天。」女學生忐忑回答，好奇詢問道：「王大師，您知道她怎麼回事嗎？」

「麻煩你說得準確一點，今天什麼時候，什麼地點。」王楓目中透出一抹古怪，她們進門的時候，王楓只察覺出沈若雨情況不對勁，現在連另外一個女學生，似乎也有問題。

「早上我從她家裡接她出來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一上午上課她都萎靡不振，所以才找王大師看看的。」女學生仔細回答。

「哦？為什麼你會接她？」王楓瞧了一眼她們的衣服，是附近中海大學的學生，淡淡笑道：「你和她都是走讀？你們家住的很近？」

沈若雨身側的女生似乎有些坐立不安，解釋道：「今天她爸爸給我電話，讓我接她上學。可能是看她精神不好，怕她一個人上學出事。」

「是這樣么？」王楓一隻手刻意在後背撓了撓，悄悄伸進屁股後面的口袋，神情悠然道：「為什麼她的父母不親自送她上學？反而讓你去接她？這位朋友，我想你還是解釋清楚一些。畢竟你同學的病況並不輕鬆。」

「你問這些做什麼？直接給她治病不就行了么？需要多少錢都沒問題。」女生白皙的臉上浮現一抹不耐。

「呵呵……」

王楓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唇角浮現一抹調侃之色，那名女生猛地發現王楓從後背抽回來的手捏著一張黃色符紙。臉色陡然大變，就在他拍出符紙的剎那，身軀一翻，整個人竟憑空消失在王楓視線中。而那張符紙在空中騰地一聲化作一團火光。

王楓眉頭微皺，原本稍顯光亮的房間瞬間變得漆黑一片。幾道虛幻的影子在他眼前閃現，王楓單手一揮，手中一層銀色塵屑散開，附近一片頓時恢復正常。

「臭道士！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個變化多端，彷彿從幾個人嘴裡同時吐出的話語一樣，令人捉摸不透。

「日！」王楓連續躲過對方几次快速攻擊，小心謹慎盯著四周，方才裂開的光明空間慢慢聚攏，隨時都可能將王楓包圍在黑暗中。他從腰間抽出兩張符紙，弔兒郎當道：「忍術？你一個已死之人竟也會忍術？」

說話間，他一張符紙飛速激射而出，在空中砰然爆炸。一時間火光大盛，整個大廳輝映得光芒四射。那名偽裝學生的忍者避無可避，身形從懸樑上一掠而下，雙手握著武士刀，黑衣裹住全身，只露出一雙幽暗仿若野狼的眼眸。

王楓雖然了解忍術，卻從未見過真正的忍者。今日一見，心中暗忖：「怎麼像忍者神龜？」

「既然被你發現，那你死去吧！」她飛快衝向王楓，身子彷彿閃電般左右飄忽，數道殘影尚留空中，明晃晃的忍者刀卻已刺向他的咽喉。

「嘿！」王楓身形後退，忍者刀剛靠近，他兩根手指捏住對方刀身，一腳踢出，忍者反應神速。身形凌空一翻。王楓手腕一翻，狠狠一帶，忍者與尚未脫手的忍者刀一塊被摔飛出去。

那忍者身軀撞上牆壁，卻彷彿沒事一般，雙腳一蹬，忍者刀閃著黑芒再次刺出！

「忍者什麼時候也變質了？」王楓輕聲嘀咕，在對方攻來一瞬，手心泛著黃光，彷彿一把巨大的棒槌，劈頭蓋臉砸過去。

砰地一聲巨響，忍者刀盡數斷裂，發出幾聲鏗鏘之聲。

黑衣忍者在空中哇地一聲慘叫，靈台冒出幾團黑芒，眼尖的王楓幾張符紙扔出，空氣一陣扭曲，黑芒也瞬間消亡。

「居然吞噬了鬼靈？！」

王楓臉龐浮現微怒，橫衝過去，一把捏住跌落下來的忍者咽喉，咔嚓一聲，破骨聲驟響，忍者軟軟倒在地面。瞅了一眼死翹翹的忍者。這個忍者，已經算不得人了，又或者說，他屬於邪惡的存在，至於她是被什麼人操控，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毀滅邪惡的事物，並不會受到懲罰。若是王楓殺一個普通的市民。扣功德力是不可避免的。

蹲在地上揭開那名忍者的面罩，一張蠟黃慘淡的臉龐映在王楓眼帘。在她身上摸索片刻，從腰間找出一塊令牌。

「甲賀流？」王楓略一思索，「邪惡之體居然敢來這兒搗亂？不怕被深山野嶺的老傢伙發現殺你個片甲不留？」摸著下巴，他剛要起身，又是幾道黑芒從忍者靈台冒出，他眼疾手快，滅了那幾道鬼靈，眉頭頓時皺起：「媽的，吞噬這麼多鬼靈，誰讓死去的忍者這麼牛叉？一下子吸納這麼多鬼靈？來中海想幹什麼？」憤怒的王楓一張符咒拍在忍者腦門，忍者身軀瞬間灰飛煙滅。

轉身回去，他尋思片刻，終究不得要領，輕嘆回到沈若雨身邊，見她對方才的一切都不聞不問，彷彿什麼都看不見一般。王楓從抽屜取出一張喚神符，向她腦門拍去，嘴裡嘀咕一陣，喝道：「回來！」

從那甲賀流忍者身上沒發現其它詭異，他將心思放在沈若雨這個被遮了智慧眼的來歷不明的小美人身上。

一道符咒拍去，沈若雨身軀猛地一顫，美眸終於有了一絲神采，可就在王楓要詢問她一些前因後果的時刻，她居然莫名其妙地驚詫尖叫：「別進來，我沒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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