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任務

「我還以為間諜入侵呢。」金靜怡嘆了口氣，嘴角的香煙竟然沒有下落，不知道是什麼原理。

只是轉瞬間，王浩然感覺到自己的身軀扭曲了，以為要死去的時候，卻出現在了金靜怡的懷抱里。

9973望著二人，不打算跟金靜怡解釋一些什麼，表情平淡如水。

學生鬥毆被老師發現了總得狡辯一句「他先罵的我吧！」，況且這是殺人未遂啊。

金靜怡托著王浩然，從二層樓頂跳了下去，把王浩然放在一邊，跟金靜怡對視著。

王浩然很艱難的站著，發現一旁的「大叔」型老師高大偉岸，有些欣慰，果然她還是很靠譜的。

9973不說話，金靜怡就先開口了，語氣散漫，「剛開學就調皮，這樣可不好啊。」

喂喂！那是調皮嗎？王浩然幾乎無語，你醞釀了半天，就說句這個？還有啊，什麼叫剛開學就調皮，意思是開學很久以後可以皮嗎？

王浩然表情哀怨。

「老師，我差點被她殺了欸，說些什麼吧，批評一下她吧。」王浩然當著9973的面前打小報告。

「哪有殺了那麼嚴重？太小題大做了吧。」金靜怡不以為然。

「你看我的臉！」王浩然有些氣憤的抓著她的手，直勾勾的瞪著金靜怡。

金靜怡有些不太耐煩的轉頭看王浩然，稍稍的停頓了一會兒。

「好像是少了一塊肉。」金靜怡恍然大悟。

黃浩然的半邊面部都在流血，順著脖子一直浸染了短袖的圓領，在王浩然的世界，這無疑是很可怕的傷。

「那你不痛嗎？」金靜怡不可思議的問。

王浩然忽然的大哭起來，「你不說我都忘記了，痛啊！痛！」

王浩然聲音很凄慘，金靜怡都有些動容了，一旁的9973卻像是看枯燥的午後小劇場一樣，絲毫不受感動。

「你別動。」金靜怡讓王浩然打住，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還是照做了，連抽搐都止住了，因為哭也沒人心疼，那你還哭個屁哦！

金靜怡將嘴角的煙用手指熄滅（這是一個看起來很酷很裝逼但實則很危險的動作，不要模仿），恰掉煙灰，把裡面黃色綠色混雜的煙草散在王浩然的面部，如同傷口被灌酒精一般，火辣辣的。

王浩然忍著劇痛，身體微微顫抖，冷汗如雨下。

「忍忍，馬上就好了。」對於王浩然已經很男人的表現，金靜怡不僅不誇他，甚至還對咿咿呀呀的呻吟感到厭煩，這老師，活該你嫁不出去！

煙草堆積在王浩然的右臉，金靜怡緊緊的靠近王浩然，朝著他呼了一口氣。

老師你不戒煙的話，婚後生活也很不好過的，王浩然有點想堵住自己的鼻子，煙味太嗆人了。

「好了。」只是吐了口煙氣，金靜怡就完事了。

「好什麼了啊！這是什麼物理療法啊，給我施魔法啦。」王浩然用小拳拳砸金靜怡胳膊，非常委屈。

「這就是魔法，馬上生效，別鬧。」金靜怡白了王浩然一眼，然後轉過頭去，看著至始至終都沒開口跟人說一句話的9973。

王浩然很難理解金靜怡做了什麼，但只感覺面部在撕扯，火辣的灼傷感非常明顯，有什麼東西在往肉外面竄，黏糊糊的。

王浩然很是不安，這種變化讓人覺得自己可能被金靜怡改造成怪物了，這傢伙的話，說不定就會這樣做的。

十分鐘左右，面部的運動停止了，炙熱也漸漸退卻。

王浩然忐忑的把手向臉上伸去，輕輕的觸摸，誒？

長肉了！

雖然還糊了一手血，不過總算避免了毀容。

「金靜怡老師，這裡也來點肉。」王浩然笑著把衣服擼起來，露出腹部一條半深的口子，有些憨厚的向金靜怡請求。

「別了吧，我幫你包紮一下，這東西用多了傷身體。」金靜怡搖搖頭。

「難道有什麼副作用嗎？」王浩然不太確信的問。

這魔法真的方便啊，如果運用在醫學領域，簡直就是壯舉！

「對你倒是沒什麼副作用，傷得是我的身體。」金靜怡淡淡的說。

「哦……謝謝。」王浩然不再過問。

金靜怡從自己白大褂上扯下來一條布。

王浩然愣了愣，世界觀有點崩塌，這不是設定么……

「我還以為老師對這件大褂很珍視呢。」

「蛤？」金靜怡一臉的費解，「我還好十套這種東西。」

嘛……設定還真是廉價。

金靜怡的手法很輕，手指盡量的錯過王浩然翻開的皮肉，細緻的給王浩然包紮完畢。

舒了一口氣，然後看了9973和王浩然一眼后，撂下一句，「快上課了，你們就別打鬧了，快去吧。」

如果沒有看錯，金靜怡是想離開了，然後把這兩人放在這裡。

「老師！別走！帶我一起！」王浩然歇斯底里的叫，像一個孩子一樣。

「喂喂，放過我吧，好睏的。」金靜怡有些慵懶的回頭，打了個呵欠，扶著額頭，無可奈何的看著王浩然。

「你走了，她會殺了我的！」王浩然指著9973，幾乎快要飆淚。

「你們同班同學，她怎麼會殺你呢？」金靜怡對王浩然的訴求很草率的回應了。

「那剛才你看到的是什麼！」那種無助感，王浩然再一次體會到。

「那只是……只是逗你玩，打招呼……」金靜怡努力的組織語言。

「絕對不是的！」王浩然奮力的揮手，否定金靜怡老師曖昧的說法。

「你好煩啊，唧唧喳喳嘀哩嘎吉的。」金靜怡嫌王浩然聒噪。

「可是我會被她殺死的，不信你問她。」王浩然欲哭無淚。

「是的嗎？我怎麼不信啊。」金靜怡白了王浩然一眼，轉眼又看著9973問道，「你會殺他嗎？」

9973沒花什麼時間思考，認真的點了點頭。

「誒？為什麼啊？」金靜怡對這幫孩子傷透腦筋。

王浩然覺得自己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湊到金靜怡跟前，非要跟金靜怡一起走。

「你等等，我跟她說說。」金靜怡把王浩然推開，走到9973面前。

金靜怡在9973嘴邊只說了兩句話，內容是什麼，王浩然不清楚，早知道就學唇語了。

說完后，她最後跟9973確認了一遍，王浩然第一次見到，9973有了人類的反應，她遲疑了，那是人類有的遲疑，出現在她的臉上，有些微妙的奇特。

最終，9973還是點頭了，金靜怡對著兩人眯著眼微微一笑，溜了。

留下王浩然在風中凌亂。

臉上的血是真是的，有些粘稠，腹部的口子也陣陣生疼，破破爛爛的衣服，都在宣稱著王浩然的狼狽不堪。

「你真的不會殺我嗎？」王浩然不確信的問。

9973點頭，似乎不在撒謊，但沒有親口聽到她說出來，王浩然可不敢接近她。

「你說話，不然我就……我就告訴金靜怡老師你想做掉我。」王浩然慫得一批。

但這種威脅似乎有效。

9973緩緩的開口，「跟班主任約好了，不會在學校殺你。」

幸虧她說了，不然王浩然可不知道自己只是在學院里受到保護。

「這樣啊，那就行。」王浩然接受了這種妥協。

在王浩然放鬆警惕的時候，9973忽然的上前，讓王浩然本能的一哆嗦，作出防禦姿態。

「做什麼……」王浩然語氣怯弱。

9973認真的看著自己，問道，「要不要去貝格鎮逛逛？就我和你。」

……

姑娘你心真大。

「不了。」王浩然有些生硬的拒絕了9973想把自己騙出學校然後做掉的邪惡企圖。

「話說，老師跟你說了什麼，你就同意不殺我了？」金靜怡老師似乎抓住了9973弱點一般，三言兩語便應付了她。

「如果在學校殺你的話，就會把我送到原來的世界。」她如實的交代。

「比起殺死我，你更不想回去啊？」

「還是更想殺你。」

這孩子的坦誠讓人很傷腦筋啊。

「那你為什麼想殺我？」王浩然問下這個問題的時候，內心是好好掙扎過的，如果得到讓他難以接受的答案，自己該如何？

「這是禁止事項，不能說。」她的反應跟機器人一樣敏捷，言簡意賅。

王浩然咬了咬牙，又問道，「那你是從哪來的？」

「禁止事項。」

「那是怎麼學會的魔法的？」

「禁止事項。」

「你的罩杯是？」

「C。」

算了，王浩然不去過問了，9973不會告訴自己有意義的情報的。

她為什麼要殺自己？

絕不是因為私人的憎恨，就像是執行一種任務一般，果斷的泯滅人性。

「最後一個問題。」王浩然舒了口氣，有些柔和的看著9973的黑眼圈，「你的名字是？」

9973忽然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王浩然，眼神中的冷漠動搖了。

這一次不再是坦言和禁止事項，再一次，遲疑了。

「名字，名字，我的名字？」9973問王浩然。

……

身體的虛弱感很強烈，單手扶在牆上，面色慘白。

把襯衣輕撩，露出平坦的腹部，皮膚失去了以往的白皙，被燒得焦黃，一口鮮血從嘴裡湧出。

「這一屆的新生，還真都是怪物。」金靜怡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