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恩與情，誰欠誰?
?一道曼妙的身影走出角落，雙眼緊閉，卻準確無誤的走到黑袍人面前。
讓人驚異的是，她的一頭短髮，潔白如雪，宛若銀絲燦燦，面容顯得有些憔悴，彷彿蒼老了許多。
她就是凌紗！
「我不明白，你為何捨得花費十年壽命來為他換取那些東西？」黑袍人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語氣中透著一絲好奇。
那一百工程機甲和一百工程機器人，根本就不是黑袍人送給秦天戈的，而是凌紗暗中用自己的壽命幫秦天戈墊付的。
整整花費了十年壽命，這不得不引起黑袍人的好奇，對這個人類女人的做法很是不解。
他說道：「你兌換了一雙魔眼花費八十九年壽命，加上你花費的一年壽命讓我用秘術幫你將剛才那個人引過來，適才更是直接花費十年壽命來幫他購買了那些東西，你已經整整花費了一百年的壽命。」
「雖然我很好奇，但卻不會同情你，所以，現在該收取剛才你承諾的那十年的壽命了。」
說著，黑袍人伸出一隻毛茸茸的手，對著毫無表情的凌紗輕輕一劃，一股奇特的光芒從凌紗眉心被抓了出來。
那是一團光芒，透著濃郁的生機，彷彿就是一股生命力。其實這沒有看錯，抓出來的這團東西正是凌紗的十年壽命。
被剝奪了十年壽命，凌紗本就蒼白的臉蛋更為慘白了，一頭銀色白髮絲絲舞動，整個人顯得有些虛浮，好像身體生命力被掏空了。
黑袍人收起那團代表十年壽命的生命力，搖搖頭說道：「你已經花費了自身一百年壽命，以你現在的壽元，僅僅還有五年的壽命可以活，若是不能在五年內增加回自己損失的壽元，那你將會在五年後暴斃。」
凌紗，此刻只有五年的壽命，服用了淬體藥劑，原本她可以活個一百零五年，只可惜花費八十九年換了一雙魔眼，又花費一年壽命讓黑袍人用秘法指引秦天戈到來。
最後更是花費十年，來為秦天戈墊付，幫他購得了一百架工程機甲和一百架工程機器人。
「可惜啊，那個小子連一點壽元都不肯交易，真是個小氣又摳門的人類小子。」黑袍人忍不住嘀咕起秦天戈的小氣來。
他看了看面前的凌紗，笑道：「還是這位女士夠大方，一下就消費滿了一百年壽元。」
黑袍人心思一動，忽然問道：「我是很好奇，他是你什麼人，為何讓你這樣不惜耗費自己的壽命也要幫他？」
凌紗沒有說話，緩緩抬頭，慢慢的睜開她那雙交換來的眼睛，剎那，兩束血紅的光芒綻放開來。
那是一雙血一般的眼睛，沒有眼白，只有一片血色的瞳孔，透著冰冷邪惡，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停停停，趕緊閉上你那雙眼睛，我一看到這雙眼睛就有些不舒服，恨不得將它們打爆。」黑袍人看到那一雙眼睛，立刻有些厭惡的叫凌紗立刻閉上眼。
後者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才緩緩閉上雙眸，細細感受著自身空蕩蕩的壽命，彷彿只要不久就會死去。
五年，她只有五年壽命，可她並不後悔。
「你還沒說，為什麼不惜耗費自己大把壽命來幫助那小子？他是你的小情人？」黑袍人又一次開口問道。
「報恩！」凌紗冷冷的回了兩個字，就不再多說。
她這樣做，其實就是為了報恩，報答秦天戈當初救下她一命的恩情，甚至給了她生存下去的希望。
這份恩情，她一直牢記，想著一定要報答對方。這一次她無意中遇到這個自稱來自地獄星的死亡商人，重新獲得了光明，最後才想到興許這個人對秦天戈有用，這才耗費自己一年壽命，請求這個死亡商人用秘法將秦天戈引來這裡。
「報恩？」黑袍人搖搖頭，嘀咕道：「狗屁恩情，對於我們死亡商人來說，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所謂恩情。」
商人逐利，唯利是圖，若是沒有利益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做的，死亡商人更是如此，而且還是專門用生物的壽命做交易，怎麼可能有所謂的恩情存在？
「你們人類就是複雜...」黑袍人搖頭好笑，接著他又說道：「恭喜你消費滿一百年壽命，作為我降臨這個低等維度世界遇到的第一個客戶，我可以送你一個小玩意。」
「拿著，這是我送你的小東西，只有一個功能，那就是隱身。」黑袍人邊說，一邊丟來一件黑色斗篷。
凌紗接著這件黑色斗篷，正要開口詢問，結果黑袍人身體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不見了。
現場，只留下一陣陣詭異的空間波紋，再沒有那位黑袍人存在。
「隱身斗篷？」凌紗喃喃自語，撫摸著這件神奇的斗篷，沒有其他功能，唯一的作用就是隱身。
沒錯，這是一件隱身斗篷，耗費了一百年壽命交易，黑袍人贈送給凌紗的一件贈品。
這件贈品真的不錯，只要穿上了這件斗篷，立刻就可以隱去自己的身影不被發現。
嘩啦！
披上斗篷，剎那，凌紗的身影變淡了，越來越淡，最後竟然徹底消失在這裡。
她隱身了，若是有外人在這裡，根本就無法發現這裡有一個人正隱身在那。
「不錯，我喜歡黑暗的感覺。」
虛空中陡然傳出一陣呢喃之聲，而後，兩束紅芒穿透而出，詭異的是根本看不見認可的人影。
......
與此同時，商場不遠的大樓頂上，秦天戈靜靜的站在這裡，目光死死的鎖定那個大型商場。
嗯？
突然，秦天戈面色一凝，看到了商場周圍的喪屍忽然湧入了商場內部，大批喪屍咆哮。
那股無形的力量消失了，莫名的，秦天戈抬起頭，雙目中閃爍著點點銀芒，彷彿看到了一道道空間波紋在蕩漾。
「死亡商人，走了。」秦天戈心裡明白，那位商人走了。
不過他卻沒有，而是緊緊盯著那個商場，一個細節都不曾放過，心裏面隱隱感覺到了什麼。
「是她嗎？」秦天戈心裡暗暗想著，忽然，一股奇特的異樣感傳入了心神感應。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遠遠的有人正在觀察他，這個發現讓秦天戈心裡忍不住暗凜。
「誰在觀察我？」秦天戈暗暗心驚，雙目不斷的掃視，最終將目光鎖定了商場大樓的某個窗戶。
那個窗戶開著，卻沒有發現一個人影存在，秦天戈覺得自己沒有感覺錯，那裡有人在觀察他。
「那是？」左眼中，銀芒閃閃，忽然捕捉到了一絲淡淡的影子，非常的淡，若是不注意還真捕捉不到。
看到這一道影子的剎那，秦天戈心裡猛的一震，感覺那身影很熟悉，儘管對方帶著一件漆黑的斗篷，卻依舊能依稀分辨出對方的身份。
「凌紗！」秦天戈先是一驚，而後大喝一聲，認出了那人正是凌紗。
此刻，凌紗靜靜的站在商場窗戶前，緩緩睜開血紅的雙目，愣愣的看著秦天戈，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模樣。
深深的看了一眼，彷彿要將這個人的容貌永遠烙印在她的腦海，最終，凌紗縱身一躍，跳下了商場，在喪屍群里快速的穿梭。
「凌紗，等等！」
看到這，秦天戈急了，整個人從高樓之上一躍而下，揮舞大戟狠狠一戟劈在下方密密麻麻的喪屍群。
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地面凹陷一個坑，四周十幾隻喪屍當場被砸個粉碎。
秦天戈站在屍群里四處張望，只可惜，凌紗早已經失去了蹤影。
帶著隱身斗篷，秦天戈即使能隱約捕捉到一道影子，卻也無法追蹤對方，只能眼睜睜看著凌紗從眼前消失不見。
「凌紗...」秦天戈大喝一聲，四周喪屍瘋狂撲上來。
「該死的，給我滾開！」
群屍撲上來，惹得秦天戈暴怒狂嘯，大喝一聲，手裡的大戟悍然橫掃而過，四周密密麻麻的十幾二十隻喪屍當場被掃成兩節。
看到凌紗走了，秦天戈心裡怒極，將那股怨氣發泄在了周圍喪屍群之上，大殺特殺。
他此刻已經明白，自己會做夢，很可能跟凌紗有關，甚至剛才死亡商人忽然改口直接送他一百工程機甲，一百工程機器人，其實都是跟凌紗有關係。
秦天戈心裡暗罵：「蠢女人，用自己壽命幫我墊付，我真的值得你這樣做嗎？」
他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特別是那種最難還的恩情，一旦欠下了那就難還了。
凌紗在幫他，這個秦天戈已經明白了，此刻心裡都忍不住有些感動了，他這個人是很難被感動的。
「混蛋，蠢女人，讓我欠你的怎麼還？」
發泄了一通，殺了數百喪屍，秦天戈再次爬上樓頂，遠遠的眺望著遠方夕陽，心裡莫名的有種沉重感，很壓抑。
最後，他直接轉身一縱，整個人在樓頂上幾個跳躍起落，漸漸消失在夕陽之下。
就在他走後不久，在他本來所在的樓房不遠處的樓頂上，一道黑影漸漸從空氣中浮現出來，正是凌紗。
她望著秦天戈離去的背影默默出神，心裏面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受你滴水之恩，我必湧泉相報！」
喃喃一句，凌紗重新閉上那雙邪惡的雙眼，轉身一閃，整個人消失不見了。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受人滴水之恩，必湧泉相報的道理吧？何況秦天戈是救了她一命，從深淵拉了她一把，給了她重新活下來的希望。
恩與情，到底誰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