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斬斷過往，何苦？
咔嚓！咔嚓！
冰宮裡，一股寒氣瀰漫而來，所過之處，萬物盡數被凍結，空氣都凝結成了玄冰。
雪女一頭銀髮飄舞，根根宛若萬年冰針，刺穿了空間，在周遭裂開一道道時空裂痕。
那強大的寒流湧來，直接凍結了整個冰宮，將秦天戈徹底籠罩。
「你想殺我？」秦天戈面色複雜，看著面前的雪女，一步一步走來。
她腳下結成寒冰，體外凝聚出一道道玄冰刺，散發可怕的寒意。
這種玄冰刺，能夠刺穿時空維度的壁壘，一維線條，二維鏡面都在它面前無可阻擋。
難道，雪女真的要殺秦天戈不成？
呼！
詐然間，數十道冰刺激射而來，瞬間刺在了秦天戈的面前，封鎖了全身各大要穴。
一旦被刺穿，必死無疑！
雪女直接動手了，數十根冰刺撕裂時空，刺穿了秦天戈體外那密密麻麻的時空維度防禦。
一維線條崩斷，二維鏡面破裂，三維立體遭到了衝擊粉碎，四維時間都給凍結了。
最後，數十根冰刺最終停在了秦天戈面前，只有一毫米，卻沒有再前進一絲。
秦天戈沒有躲，更沒有防禦，而是面色平靜的看著面前的數十根玄冰刺。
絲絲刺骨冰寒都能清晰感應到，但，最後數十根玄冰刺還是停了下來。
「為何不躲？」雪女俏臉閃過一絲複雜，清冷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著秦天戈。
只見，他露出一絲輕笑：「我相信，慕雪不會殺我，更不會對我動手。」
「可我不是！」雪女俏臉一寒，數十根玄冰刺發出凜冽的嗡鳴。
彷彿下一刻就要刺穿秦天戈身體，可奇怪的是還是沒有動，反而咔嚓咔嚓的自己崩碎了。
雪女一臉複雜的看著秦天戈，心裡有種本能，限制了她對秦天戈動手，就像是一種本能，不會對秦天戈下手一樣。
秦天戈看到這，心裡確定，她就是慕雪，但卻發生了某些變化。
他輕聲說道：「慕雪，雖然我不清楚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你就是慕雪，昔日的雪女。」
「不過，我想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抱歉，得罪了。」
咔嚓！
話音剛落，秦天戈消失，前面玄冰牆寸寸崩裂，無法阻擋他的身影。
眨眼他就來到了慕雪的面前，兩人相隔僅僅只有一尺距離，四目相對。
雪女的瞳孔驟然一縮，流露著一絲震驚，但很快被一股冰冷殺意代替。
鏘鏘鏘...
漫天玄冰匯聚，化作無數玄冰刺瘋狂刺穿而來，只可惜都無法刺入秦天戈的體外時空防禦層。
看起來秦天戈就在面前，實則，他體外籠罩著密密麻麻的時空維度壁壘。
打來的力量，根本無法刺穿這些防禦，反而被時空維度的力量絞碎吞噬。
「讓我看看，你發生了什麼？」秦天戈雙目一厲，探手一指閃電般點在慕雪的眉心。
那一指，無法躲避，不能阻擋，甚至雪女凝結出來的玄冰牆都瞬間被點碎。
滋...
當手指點在慕雪眉心的剎那，整個冰宮陷入了死寂，周圍玄冰寒氣立刻停頓，接著漸漸的消退。
很快，整個冰宮陷入了寂靜之中，兩人面對面，靜止不動。
雪女面容獃滯，雙目無神，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而在她的識海里，一股金色光芒席捲，化作一道人影悄然浮現在這裡。
秦天戈意志降臨，來到了雪女的識海空間，看到了慕雪的真靈，正一臉冰冷的望著他。
「你到底是誰？」慕雪清脆開口，真靈都散發著強烈的寒氣。
整個識海，看起來並非灰濛濛的昏暗，而是晶瑩的冰霜世界。
這裡宛若一個冰雪國度，到處都是玄冰，晶瑩剔透，散發著恐怖寒氣。
甚至秦天戈感覺到，在這裡，外來的意識念頭都要被凍結住。
還好他意志足夠強橫，而且，不受這種玄冰之力的凍結影響。
「這枚印記，隱藏著什麼，若是雪女的意識被你吞噬了，那....」
秦天戈說著說著雙目泛冷，絲絲殺意瀰漫，話音剛落，意識化身悄然浮現，一指點在了慕雪的真靈眉心印記之上。
剎那，玄冰沸騰，極寒涌動，一股股可怕的寒流席捲而出，浩浩蕩蕩，凍結了整個識海。
那是神秘印記的自我保護機制，凍結識海，甚至凍結了真靈，等於自我防衛。
但是這股恐怖寒流，還是被秦天戈破開，瞬間打破了印記的封鎖，侵入其中，查看了裡面的記憶。
他沒辦法，只能強行查看慕雪的記憶，想看看她發生了什麼，為何變成這樣。
但是接下來發現，讓秦天戈徹底心寒，因為真靈記憶裡面，沒有任何關於慕雪之前的記憶。
「為何？」秦天戈面容變幻，瞳孔不斷的閃爍著一絲一縷震驚和複雜的光芒。
從慕雪的真靈印記裡面，沒有看到有關慕雪在地球之上的任何記憶，只有一股身處極寒星系的陌生記憶。
是的，這股陌生記憶，讓秦天戈很陌生，因為他看到了這股記憶來源，正是一道古老的傳承記憶。
「你，吞噬了慕雪的真靈？」秦天戈臉色鐵青，雙目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雪女真靈。
此刻，雪女真靈清醒，快速後退，一臉震怒的看著他，這個人竟然掠取了她的真靈記憶？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窺視我的真靈，我跟你勢不兩立。」
雪女冷漠如冰川，根本沒有一丁點感情，彷彿完全變了另外一個人。
看到這裡，秦天戈面色更差了，心裡有些亂，不清楚該如何解決面前的問題。
慕雪的記憶沒了，似乎，被這股古老的傳承記憶吞噬消滅，等於徹底消失。
但他能殺了慕雪嗎？不能，秦天戈自問，自己不可能殺慕雪，即便她不是本來的雪女，一樣不能。
「唉...」許久，秦天戈莫名的嘆息一聲，看著面前一臉震怒的雪女，心裡不是滋味。
「罷了，忘記也好！」
秦天戈搖搖頭，看了眼雪女，轉身一閃，消失在她的識海裡面。
最終，秦天戈還是什麼都沒做，更沒有抹掉這個冰冷無情的意識。
因為就算屬於雪女的記憶不見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但她還是慕雪本身。
秦天戈在她身上，清晰的感應到了只有慕雪才有的氣息，很熟悉，是慕雪沒錯，卻沒有了昔日的一切記憶。
唰！
外面，秦天戈睜開雙目，看著同樣醒來的雪女，兩人目光凝視對方。
他看到的仍舊是冰冷，再沒有昔日熟悉的感覺，反而有種陌生的寒意。
「沒想到，你我再次相見，已是物是人非，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秦天戈自言自語，神情極其複雜。
對於雪女的變化，秦天戈無能為力，若真的如猜測的一樣，慕雪本來的意識被吞噬同化了，那就不可能再重新誕生。
這點，秦天戈自己都無法做到，除非，他能夠將慕雪融合的真靈再次斬出來，從中分離，但根本別想，一個不好雪女直接隕落。
叮！
突然，雪女閃身而至，一柄玄冰劍刺了上來，卻被秦天戈一指點住。
看著眼前一臉殺意的雪女，秦天戈心裡失落，搖搖頭苦笑道：「我沒想過，你會變成這樣，這讓我如何回去跟你爺爺交代？」
想到雪女變成這樣，讓慕老將軍知道了，那會是多大的打擊？
砰！
話音剛落，雪女整個人被震退三步，手上的玄冰劍寸寸裂開，絲絲寒氣瀰漫。
她俏臉凝重，看著秦天戈，意識到自己不是對手，若非對方無意殺她，可能早就死了。
「你到底是誰，你認識我？」雪女開口，語氣冰冷淡漠，雙目透著一絲絲複雜。
看著她，秦天戈搖搖頭，嘆息一聲，終究沒說什麼。
忽然，秦天戈神情一動，看向了冰宮內門，說了句：「昔日那位冰宮之主，你，不敢出來見我么？」
這話一落，對面的雪女明顯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殺意，那種毫不掩飾的殺意就連她都感到一陣森寒。
秦天戈是真的怒了，昔日，雪女為何離開，就是因為自地球南極那裡蘇醒的一位古老的生物。
那個自稱冰宮之主的強大生物，離開地球前，留給了雪女離開的辦法。
這才造成了雪女消失，導致了現在的複雜局面，讓秦天戈心裡怎能不怒？
「人皇駕臨，冰族上下蓬蓽生輝，自然不敢怠慢。」
隨著一聲清冷的話語傳來，就見，冰宮內層，有一道曼妙的身影緩緩走出來。
此人身上籠罩著玄冰霧氣，看不真切，不清楚她的具體容貌。
但秦天戈能清晰的感應到，她身上的氣息，正是昔日自地球那裡蘇醒過來的古老存在。
一位自稱冰宮之主的古老生物，蘇醒后沒多久就離開地球，當初還有過一面之緣。
沒曾想，再次見到已經是這樣的場景，雪女，不記得之前的記憶。
這點讓秦天戈震怒，雙目盯著這位冰宮之主，一字一句道：「你應該知道雪女身上發生了什麼，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否則，我將顛覆你們整個冰族，連根拔起。」
「人皇切莫動怒！」
冰宮之主淡然一笑，看了眼雪女，無奈道：「這並非是我造成的，至於為何變成這樣，人皇你問自己，還有，是慕雪這小丫頭自己要斬掉青絲，卻斬斷過往的記憶。」
「斬情絲？是慕雪自己的意思？」秦天戈心裡一震，眼神複雜看向滿臉冷漠的雪女。
這一刻，他隱隱明白了，慕雪，想要斬斷過往，忘記一切，重新開始。
慕雪揮劍斬情絲，斬掉了自己過往的記憶，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這是她自己想要的結果？
秦天戈愣愣的看著雪女，雙目透著絲絲複雜，最終什麼話都沒說。
「罷了，你我相識一場，這是我為你準備的，裡面有著關於時空乃至暗界精神界海的一些秘密，希望對你有用。」秦天戈一點眉心，取出一團金色的光團拋到了雪女手裡。
他面容複雜，雙目閃過一縷失落，最後看了眼一臉愕然和複雜的雪女，轉身一步踏出冰宮，眨眼消失在兩人面前。
「唉...何苦來哉！」
看著秦天戈轉身離去，冰宮之主莫名的嘆息一聲，有些苦澀，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