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有一種情愫叫忍冬與許若拙
閃電,劈開黑暗的天空,一聲緊接著一聲的驚雷似砸在心頭上般,讓人心驚肉跳。
傾盆的雨隔絕了追兵,也掩去了前進的路。
忍冬忍著痛緊緊的抱著侍從躲在林子里,一動也不敢動。
眼前似乎還晃動著方才那艘燃著大火的船,震天的喊聲彷彿還在耳畔。
她不知道,小姐是否還活著,也不知道追兵離他們有多遠,更不知道那些窮凶極惡的人到底來自哪裡。
身邊,只有為了救她被一劍刺穿腹部的侍從。
她認得他。
那是殿下派在小姐身邊的人。
小姐身邊有很多的暗衛,而他,似乎是他們的頭,不只一次,他都守衛在小院里,也不只一次,他追隨著小姐四處奔波。
只是,她們從沒有問過他的名字。
可沒想到,這一次,他竟會如同保護小姐那樣,毫不猶豫的擋在她身前……
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動和情緒。
「快走~」懷裡的人突然動了動,低聲催促道,「往帝京走……去找殿下……」
「那你呢?」忍冬下意識的收緊了手臂,將他牢牢的抱在懷裡。
冰冷的雨浸透了他們的衣衫,她明顯的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也在慢慢的失去。
這種感覺,讓她突然覺得心慌。
「我不行了,你快……走,我斷、斷後……」侍從說著,便要推開了她,想要起來。
腹間,不斷的有鮮血流出來,混在雨水裡,瞬間又被衝散。
「不行!」忍冬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堅決的說道,「我們一起出來的,就要一起回去找小姐,我不能扔下你。」
「別傻了,趁著現在下雨,你趕緊走……」侍從喘著粗氣,「馬上……去找殿下……救王妃……」「我說了,我不會走的。」忍冬一把攥緊了他,怒目說道,「小姐是有本事的人,她一定不會有事,還有,我們都是一起出來的,若是小姐在,她也一定不會扔下任何一個人獨自逃走,你起來,我帶你走,我
一定可以帶你找到小姐的,我們都不會有事。」
「我……」侍從無力的靠著,他體力流失嚴重,有心想撐起身趕走她,卻偏偏力不從心。
「閉嘴。」忍冬抬手,用衣袖狠狠的抹去臉上的雨水和淚水,將他平放一邊,手足並用的在四周找了一番,終於找到了幾樣在樂知萌那兒常見到的止血草藥。
顧不得臟,她匆匆回到了他身邊,捧著草藥,任雨水衝去了上面的泥,放進口中嚼得爛爛的,敷在他腹前後腰上的傷口上,然後撕下單衣衣擺,緊緊的綁住。
簡單的處理了他的傷,她又找了不少的藤條,當做輔助,將他綁在背上,咬著牙走進林子深處。
他們需要避開追兵,需要有個地方可以暫時遮風擋雨。
所幸,老天不負有心人。
在林子的深處,她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山洞。
山洞看起來像是獵戶們暫時棲居的地方,裡面還有些乾燥的稻草,一邊還扔著些殘次的箭。
這兒的地勢比較高,大雨雖大,裡面卻是乾燥的。
「就在這兒。」忍冬幾乎是用爬的,才將背上的侍從給拖了進去,雙雙跌倒在最裡面的地上。
可她知道,這兒,還不是最安全的。
艱難的解開了幾乎勒進肉里的藤條,她強撐著爬了起來,先查看了一下他的情況。
侍從已經暈了過去。
好在,還有氣息。
「堅持住……你可不能死。」忍冬哭著,堅強的跑出去,找了不少的樹枝石頭,擋住了洞口。
她不敢生火,可兩人身上全是濕的,這樣下去,且不說侍從沒被劍扎死也會因為受寒病死,便是她,也有些抗不住。
獃獃的坐了一會兒,看著臉色蒼白的侍從,忍冬一咬牙,上前剝下了他身上的衣衫,用樹枝撐起晾在了一邊。
男人結實有型的身體徹底呈現在面前,她紅了臉,不敢多看的坐到一邊,抓起那些稻草,迅速編了一張小小的草墊子,閉著眼睛蓋住了侍從的要害。
這時,她才鬆了口氣,繼續用僅有的稻草編草墊。
至少,有了這個,可以隔擋一下他們之間,至少,也不會那麼尷尬。
只是,洞里的稻草並不多,編就的草墊也不會半丈長,幾尺寬,看著倒像是席子。
不過,這會兒侍從正昏著,倒也能夠應付一時。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
忍冬摸著貼身的心衣褻褲已經半干,也顧不得別的,重新穿上,然後將草墊鋪到了一邊,努力將侍從給挪了上去。
可是,這一碰,她不由大驚。
他整個人竟起了高熱,比那時受了重傷的黎夙卿還要燙。
黎夙卿那會兒,她和小雨幫著橙露一起照顧過。
但,此時身處野外,外面大雨不斷,她根本沒辦法找到那些葯和乾淨的水。
「快走……」侍從說起來了胡話,「忍冬……快走……」
他竟知道她的名字!
忍冬錯愕的看著他,心頭一陣陣的震蕩。
鬼使神差的,她撲了過去,用自己的體溫去調節他的熱度。
疲憊、驚嚇、飢餓……各種原因交織在一起,她終於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
忍冬再次睜開眼睛,身邊卻沒有了人。
她身上還蓋著已經晾乾的男人外袍,雖然擋不住寒冷,卻也讓她安心不少。
「你醒了。」正迷糊間,旁邊有人啞聲問道。
「啊?」忍冬一個激靈,騰的坐了起來。
原先還昏迷著的侍從此時已經坐了旁邊,處理著一隻山雉。
「別怕。」侍從看著她微笑,「是我。」
「你……」忍冬猛的回神,拉高了外袍,擋住了袒露的肌膚,臉瞬間染成了紅布般,低了頭不敢看他。
「我叫許若拙,是個孤兒。」侍從卻突然自我介紹起來。
「啊?」忍冬愣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的意思。
「蒙殿下不棄,追隨他十年,如今,在血翎軍中任昭信校尉,雖只是六品武官,但……」許若拙說到這兒,也紅了臉,不過,他還是堅持著,目光灼灼的看著忍冬,「我……我其實早就留意你了,如今……」
說到這兒,他深吸了口氣,認真的問:「忍冬,你可願……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忍冬目瞪口呆,心跳陡然間失衡,小鹿亂撞般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