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上)
「堂外何人喧嘩,帶上堂來。」
耿定力拍了驚堂木,下了命令,韓少傑頓時氣得不行,這何玉傑在幹什麼,怎麼就不知道把大姐攔著啊,這不是要亂了計劃嗎?!
雲嵐也是頭疼,這死丫頭怎麼跑來了,這可是如何是好?!
唐子衿被帶上堂后,她便跪下回話,「三位大人,民婦何唐氏,前來指正這群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因為他們全部都沒資格狀告我大伯娘。」
李知州頓時怒氣,拍了驚堂木,大罵道:「刁婦,堂上之人與你有何深仇大恨,竟然當著本官也怒罵連連。」
唐子衿不卑不亢的回道:「回稟大人,民婦與他們無仇無怨,還是親兄妹。」
「親兄妹?!」
李知州也傻眼了,這唐子鳳竟然與自己妹妹都不和嗎?!
「沒錯,我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我大哥與二妹也是同父異母。」
唐子衿說著,低低一笑,「說到底我父親是上門女婿,唐家的一切都該與他沒關係,只是後來我大哥的生母死了,這案子當時還轟動一時,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整個唐家有今日,全是我大伯娘的功勞,試問大人,這樣的人物何須去霸佔他們沈家的財產?」
唐子鳳一聽,噗嗤一笑,「我說大姐,如今我們說得是大伯娘霸佔我們爹爹蜀雲堂的份子,又沒有說大伯娘霸佔沈家的財產,大姐連什麼都不知道就來指正,未眠有咆哮公堂之嫌啊!」
「放肆!」耿定力歷言一聲,拍了驚嘆木,「這是你們吵架的地方嗎?」
「大人贖罪!」
二人齊齊俯首,不敢再咆哮了。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自己家的破事,不用拿到公堂之上來理論,且說這蜀雲堂的歸屬,如果不在唐家,那麼你們所要的東西就不存在。」
耿定力溫吞的說著,笑看唐子鳳和沈令山,「你們兄妹這份遺囑應該是你們父親死的時候寫的吧?」
「是的,大人!」
沈令山搶先回了話,好故作義憤填膺,「這份遺囑是我二妹給我的,要不然我都不知道。」
唐子鳳緊了緊,這個大哥著急什麼啊,都不等大人問完再說,可現在她也不好多說,只能咬了咬牙,附和著,「是的大人,這份遺囑確實是我父親死的時候交給我的。」
耿定力笑了,又問道:「你們父親死了多少年了?」
「回稟大人,不久,才八年!」這回唐子鳳先搶了話,就怕沈令山再氣頭上沒答好。
「八年說長不長,可說短也不短啊!」耿定力感慨一句,淡淡一笑,「本官記得,那麼那時候蜀雲堂也只剩江油一間鋪子,對不對?」
唐子鳳緊了緊手,是啊,那時候蜀雲堂只有一間鋪子,這下可是失算了。
韓楓心下笑了,故作嚴肅,冷道:「大人問話了,快回答。」
「是……是的!」
唐子鳳連忙俯首,結結巴巴的回了話,心下早已氣的怒火攻心了,這可真是千算萬算,算錯了知府大人不是貪官,要是知府大人明白一點,直接將唐陸氏收監了,接下來什麼事都好辦了。
「是就對了!」耿定力笑了,看著沈令山,「你小子姓沈,就算你是長子,可以繼承你父親的全部財產,那麼只剩一間鋪子的蜀雲堂,且賣給了裴家,你覺得該給你多少銀子了?」
沈令山故作怒氣,「不,這怎麼可能,蜀雲堂不可能賣了。」
「放肆!」韓楓也學起了李知州,猛地拍了驚嘆木,「刁民,這有證有據的,你想說我們都是昏官嗎?」
李知州頓時懨懨的,這下可是什麼好處都撈不到了,不過倒是可以找凃唐氏討要一點,立刻附和道:「混賬東西,本官一向清廉,政績優秀,豈是你敢置喙的嗎?」
唐子鳳急了,他可不能因小失大啊,大哥怎麼說都在葯海沉浮多年,就算什麼都沒有,他也可以幫嚴家多了葯俸一職,到時候也不算損失多少。
「大人,我大哥沒有這個意思,他現在只是怒氣妻兒被攆,所以有些氣不過而已,求大人饒了我大哥言語失當之罪。」
唐子鳳說完,直接拉著沈令山俯首,還給幾個三個小妾使眼色,然後在喊道:「我們全聽大人宣判。」
幾個小妾也就陳婉君還有點腦子,立刻俯首,「請大人做主,民婦全聽大人宣判。」
耿定力笑了,微微偏了頭,看著雲嵐,「唐老夫人,此遺囑有效,就算你自作主張將銀子分給了其他孩子,但這歷朝歷代都是長子繼承,且又有遺囑,還請你自己貼出來,相信唐老夫人也不差那點銀子吧!」
「民婦願意為自己的失誤補償沈家,上面寫著,蜀雲堂當初一萬五千兩賣出,其中有一萬乃是招牌的名氣,五千乃是鋪子錢,民婦當場付給沈家一千五百兩,至此以後,還請他們再也不要與我們有何糾葛。」
雲嵐這話一出,陳婉君就惱了,怒吼道:「憑什麼?既然買了一萬五,就該一起分,為何要分招牌不招牌的?」
「住口!」韓楓拍了驚嘆木,實在氣不過,直接扔了令箭,「將這個三番四次咆哮公堂的刁婦張嘴五下。」
韓少傑那叫一個爽快,應聲就撿起令箭,來到陳婉君面前,按著她就拿著令箭,對著她的嘴下了狠手……
「啊……」
陳婉君頓時哀嚎,沈令山故作心疼,怒氣上說話,卻被唐子鳳給拉住了,唐子鳳還對他搖頭,示意他不要管了。
五下打完,韓少傑這才鬆開陳婉君,上前回命。這下李知州都不敢說話,畢竟這案子馬上就結束了,他只覺得自己好似被猴耍了一樣,心裡窩著火,看來只能找凃唐氏好好消氣才行了。
唐子鳳也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了六年的事,竟然這麼容易就被陸雲嵐給破解了,她打了攆人,不過只付了一千五百兩銀子,連她先哄著李知州來江油的銀子都不夠,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