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燈亮了
?當小山羊抬手準備關燈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掌竟然滿是血，另一隻手也是血淋淋的。
這是怎麼回事？小山羊開水龍頭沖洗，看是不是手上有口子，可沖洗一陣，手上的鮮血卻搓揉不掉，而拿毛巾擦手，毛巾上卻也不沾染血色。
很顯然手上的鮮紅，並不是血。
難道這是摸到了油漆？小山羊納悶，可家裡面哪兒來的油漆呀。小山羊眼神瞟過小書桌，看到那本夾有各種樹葉的書，心頭忽然疑問，對呀，是不是我摸了那片楓葉的緣故？
小山羊走過去，翻開書，掀到夾著楓葉的那兩張白紙，現在也都變成了鮮紅色，小山羊吃驚，這楓葉居然掉色掉這麼多！他合上書，心想：恆伯伯也不提醒我葉子掉色，害得我像剛殺了一頭豬一樣，滿手是血，算了，趕緊睡覺去吧，手上的事兒明天再說。
小山羊關掉燈，在浪四和楊樹恆兩人此起彼伏的鼾聲中，漸漸進入夢鄉。
夢，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或許你第二天醒來，覺得自己一整晚都沒做夢，其實是你已忘了你昨晚都做了什麼夢，有些夢一醒即忘，有些夢，卻會如同真實發生過，記憶腦海。
小山羊睡著了，他感覺全身都放鬆了下來，而這個時候，放鬆的感覺，變得了輕飄，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漂浮起來了，在空中飛，重心來回移變，忽然，跌了某個地方，小山羊疼得想睜眼，但眼皮子好像沉的如千斤重，努力去睜，才睜開了一丁點。
從這丁點縫隙里，小山羊看到天已經大亮了，好像自己睡躺的地方不是在自己的家，而是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由於他的眼睛只能睜開這麼一點，所以他看到的任何東西都是特別的模糊。
他隱約看出來，這裡是一間屋子，牆上有個大窗戶，陽光透過窗戶將整個房間照亮，而這件屋子好像是木房，到處是木頭，他的鼻子還聞到了一些木香味。除了木香味外，還有一種香，淡雅，清甜，這種香來自哪裡呢？
小山羊正想著，他又感覺到他的手正被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握著，他這下子明白了香味來自哪裡。
原來有一個女人依偎在他的身邊，香味就是從她的身上散發的，小山羊之所以沒有眯見她，是因為她一直埋頭貼在他的胸口，此時，她抬起了頭。
她似乎在哭泣，她的模樣，小山羊無法看清，但小山羊知道她一定非常的美，似乎從她身上的香味就能明了。
她開口說了話，她的聲音聽起來那麼柔軟，可是她說出來的話，小山羊一句話也聽不懂，聽起來，像是少數名族的語言，她的語氣里充滿了惆悵與憂傷，小山羊即使一句也未理解，但他的心似乎懂了，變得很痛，他感到他自己都已經流下了淚。
她不再說話了，屋外傳來了轟鳴的號角聲，接著是撼天動地的人流涌動，聽著能有千萬人之眾，在千萬人齊喊了一聲諧音類似「殺！」后，奔跑聲天地回蕩，雷雷戰鼓敲響，遠處傳來了廝殺聲，刀光劍影如在眼前，無數人倒下，無數人衝上，十分悲壯。
這怎麼聽著像古時候的人在打仗呀！小山羊掙扎想起身，但他動彈不得，連眼睛也睜不開，只感覺眼裡的淚汩汩而下，他身旁的女人，輕輕吻了他一下。
小山羊立刻安靜了下來。
他發現他已經能睜開眼了，然而當他睜開眼去看時，木屋不見了，場景已經換成了他的家，他的出租房，這時候，天蒙亮。
原來我做了個夢啊？小山羊坐了起來，他和浪四同睡一張床上，浪四還沉睡著，而沙發上的楊樹恆卻已不見了。
小山羊還沒從夢裡完全回過來神，他正想著，恆伯伯呢？屋門一響，就見楊樹恆拎著早點回來了。
楊樹恆說：「早點放桌子上了，今天我要早點走，你想睡就再睡會兒，醒來了，就將早點熱熱吃。」
小山羊點點頭。
楊樹恆轉身準備走，小山羊忽然想起自己手上沾楓葉紅的事兒，他趕緊喊：「等一下，恆伯伯！」
楊樹恆問：「怎麼了小山羊？」
小山羊伸出雙手，說：「你沒跟我說那個葉子掉色，你看我的手。」
楊樹恆皺皺眉，走過來，彎腰仔細看小山羊的手，問：「看你的手？怎麼了？肉繭子變多了？」
小山羊說：「你沒看見？」然後收手，自己一看，天啊，手掌的血淋淋不見了，「怎麼會這樣？恆伯伯，昨晚，我的手掌全是紅的，還有這個！」
小山羊從床上跳下來，翻那本收集樹葉的書，楊樹恆覺得莫名其妙，過來問：「什麼呀？」
讓小山羊沒想到的是，夾血色楓葉的那兩張紙，又從紅色變回白色了。
楊樹恆說：「這片葉子？哦，你是不是以為我昨天酒喝高了的情況下，給了你這葉子，可不是你想的，就是要給你的，你有收集樹葉的愛好，我看這葉子順眼，你一定喜歡，就撿了起來。哎呀，不說了，我得趕緊走了，你別睡過頭了上課遲到！」
楊樹恆匆匆走了。
小山羊一時也想不通昨晚的「血手」到底怎麼回事，還有那個夢，很奇怪。
楊樹恆早早到了單位，忙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有個他曾經經手的案子，這兩天要開庭審判，需要他整理一些資料。
忙完后，他找出了馮夢欣的電話，他想再去一趟她的家，尋找一些細節。電話打通，馮夢欣說，如果要過來，只能在下午七點以後，因為她還上著學，放學吃完飯，才回家。
楊樹恆問她，沒有親戚過來幫忙照顧她，馮夢欣說暫時沒有。
楊樹恆只能等馮夢欣放學回家了。
時間，說快，也快。不覺間，就挨到了下午七點，今天天氣不是很好，陰天，這個時間點，天已經很黑了。
楊樹恆在馮夢欣所住的暖春小區3號樓已經盤桓很久了，他在等馮夢欣回來，他看看錶，這個馮夢欣，還是看不見她的影子。
他給馮夢欣打過去電話，一直嘟嘟嘟，卻是沒人接。他抬起頭往三樓看去，最外面這一戶，就是馮夢欣的家。
楊樹恆還沒掛電話，眼睛一下子睜圓了，只見三樓馮夢欣的家，突然亮起了燈，楊樹恆心想，不對呀，我一直守著這棟樓的門，馮夢欣如果回來，我不可能沒見她呀，可她家燈，怎麼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