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不是女人

古軍埋怨浪四和楊衫兩個人，他說道：「不僅僅你，還有小山羊，你們兩個人！我與小曼通話，說的好好的！你們突然冒出來話，小曼哪裡聽過你牛大炮的聲音，自然不會搭理你！而小山羊捂住我的嘴，小曼聽不見我說話，肯定就掛了！」

楊衫現在後悔自己出手晚了，要是早一點出手捂住古軍的嘴，電話里全是小曼一人在唱獨角戲，那麼，古軍造假的情況就特別明顯了，楊衫心說：「哎，都怪我出手猶豫，這下可好，證據不足了。」

牛大炮有些生氣了，氣自己，也氣楊衫，他說：「小山羊，你說你捂古伯伯的嘴幹什麼？」

楊衫靈機一動，說：「因為我也聽小曼姐聲音好聽，所以我捂住古爺爺的嘴，想只聽她的聲音，她的聲音實在是太美妙了。」

牛大炮哎的長嘆一口氣。

古軍笑了笑，說：「不過，大炮，你也別太失落，我們不是十一點與她見面嗎，到時候，見了面，什麼也都好說了！」

一聽這個，牛大炮高興的快跳起來，他說：「那咱們就趕緊出發吧，玄關廟廟門前，我們這就去等她！我們出發吧！」

石榴樹下的浪四，摘了一個石榴，他說：「看把你猴急的，十一點，現在才八點多，黃媽正給我們做早飯呢，再心急，也得把早飯先吃了呀！」

楊衫看到浪四的腳下，忽然又有了一種不對頭的感覺。

「好了好了，米粥好了，我攤了幾個煎餅，大家一起來吃吧！」

黃媽在廚房門口，放了一張桌子，將米粥鍋端了過去，並將煎餅放了桌上，古雪幫忙拿出來碗筷，幾個人就圍著過去吃了。

當然，楊衫只喝了一點粥，因為在他眼裡，粥是真的，而其他的東西，都是死蟲子。

「吃完，我們就出發，怎麼樣？」牛大炮都只想拿起餅就躥。

古軍哈笑著說：「行，行！我們吃完就走！」

「黃媽，」古雪說，「吃完飯，你也沒有什麼事，跟我們一起去轉轉！我給你買兩身衣裳，看你穿的衣裳都多舊了！難得一來，來了，就給你點心意，怎麼樣？」

黃媽說：「雪兒，別給我買了，我都這歲數了，哪裡還講究穿戴，我還是在家裡干點活吧，這兩天沒什麼風，我也沒掃院子，今天，我把院子掃掃！」

「掃院子？」

楊衫心裡咯噔一跳，心說：「石榴樹底下，會有什麼？」

事情還是與以前那樣發展，只是這次不同的是，半路楊衫先找借口回來，他的目的，就是石榴樹下，他要先挖出來。

楊衫說是上廁所，沒有人懷疑，浪四給他指路后，就不等楊衫了，而楊衫則返回家裡，開始挖石榴樹下，然而，他挖什麼也沒有挖出來，這讓他困惑不已，他清楚，此地不宜久留，於是將土又埋了，然而當他準備翻牆走時，聽到牆外有動靜，他趕緊藏了起來。

只見一個人從外面翻牆進來，這個人，卻是黃媽，沒有臉的黃媽。

「她要幹什麼？」楊衫詫異。

黃媽在院子里飄，卻是飄進了廁所，大概過了幾分鐘，黃媽飄了出來，說道：「吼吼吼！總算是解完手了，在外上廁所還真不方便。」

說完，黃媽又翻了出去。

楊衫大跌眼鏡，搞了半天，黃媽有個人癖好，非要回家才能上廁所。

沒有任何發現的楊衫，只好返回去找浪四他們。

這時，古雪拉著黃媽進了一家服裝店去挑衣裳，古軍去上廁所。

浪四看到楊衫，說道：「小山羊，你這個大號，時間還真長呀。」

牛大炮有些不耐煩，說道：「原以為古雪進去會隨便給黃媽挑一件，沒想到挑起來，還沒完沒了了，讓黃媽試了一件又一件，而古軍也去上大廁快半個小時，他們怎麼能這麼磨嘰呢！」

連浪四也不禁感慨：「孫子說過的一句話，一點也不假，有其父必有其女！閨女買衣服挑花了眼，老子上大廁，掉茅坑！是非要磨嘰到快十一點？」他牢騷著，看看楊衫，卻見楊衫不知在想什麼，發獃的眼睛都直了。

「你想什麼呢，小山羊？」浪四問。

楊衫知道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沒人理解，於是說：「沒什麼，浪叔叔，我說出來你又不相信，你總說我風言風語的。」

浪四說：「我知道，你就是在想一些不對勁的事情，你想說，不知道這些不對勁都是怎麼回事……」

「小山羊，你真的是疑心太重了！」浪四語氣有些語重心長，他說，「小山羊，要知道，天底下不對勁的地方多了，咱們不是調查員，過好自己就行了，你這就叫杞人憂天，你知不知道，你整天都想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那你就太沒有意思了，不對勁的地方，比如，有的人能活到八十，為什麼有的人能活到九十？有的人那麼有錢，為什麼有的人卻怎麼努力，也掙不到錢，還有很多很多，這些問題，就不要再想了。」

楊衫說：「哎，浪叔叔，好了好了，翻篇。我想我的不對勁，看把你給愁的，我這人就喜歡思考，不行嗎，我想這些我快樂！」

浪四切一聲，說：「那你就去思考你的吧，不會享受人生。」

這時，古雪帶著黃媽出來了，在古雪的要求下，黃媽換上了新衣裳，舊衣裳放進了手提袋裡。

牛大炮說道：「沒想到古雪對黃媽還挺親近。」

「你們看，黃媽穿這身衣服還好看吧！」

古雪讓大家過目黃媽的新衣裳。

楊衫臉是笑著，可心裡真不是滋味，因為黃媽穿著一件喪服。

「好看好看！」牛大炮說，「確實好看，就是古伯伯還沒有回來！」

古雪噗嗤一笑，說：「大炮，你說的話還真是搞笑，話題轉彎的讓人猝不及防！你看，我老爸來了！」

古雪往那個小道指一指，只見老爺子古軍慢慢悠悠的從小道背手走了過來。

「古爺爺！不不！古伯伯，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們走吧！」

牛大炮還真像個孩子。

楊衫現在是看什麼都感覺不對勁，他看到古軍，感覺古軍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他上下打量古軍，當看到古軍的鞋子時，感覺他的鞋子比早上時，更亮了，古軍穿的是運動鞋，鞋底是白色，早上時，楊衫雖然沒有仔細注意他的鞋子，但他如果沒有記錯，鞋底的污漬要比現在的多，不過，楊衫又一想，有可能古軍上完廁所后，他用水或者紙，洗擦過。

古軍笑呵呵的說：「小炮炮，你怎麼一直想喊我爺爺，你如果願意喊，我也不拒絕！哈哈……」

他們沒有在此地更多逗留，在牛大炮催促下，他們直接就往玄關廟出發。

古雪介紹說道：「玄關廟，可以說是古建築了，佔地面積能有百畝，玄關廟由廟房和城牆組成，城牆外還有護城河，據說，玄關廟在古時候叫玄關俯，什麼年代不詳，玄關俯的主人是朝廷的一名大將，就叫玄關，玄關告老還鄉后，聖上就將此地給了他，此地因此得名玄關俯，後來軍隊里有人叛變造反，實力強大，朝廷無力鎮壓，造反派攻打朝廷，慢慢就打到了玄關俯，玄關於是命人在城樓附近挖出了護城河，造反派無論如何攻打，就是打不進玄關俯，造反派於是增兵，兵力是玄關俯民兵的好幾倍。

然而玄關沒有害怕，他親自練兵，將民兵訓練的如虎，在兵力非常弱的情況下，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守城奇迹，最終，出奇兵，帶領近百名身手不錯的民兵，半夜潛入叛軍軍營，可在與叛軍首領搏殺中，玄關為了殺死叛軍首領，與他同歸於盡。

聖上和玄關俯的民眾，為了紀念玄關，於是蓋了這個玄關廟。」

一路上，古雪就跟浪四他們三個初來玄關廟的人，講了一些傳說，之所以說是傳說，因為這些傳說並沒有文字記載，連玄關廟裡面，也沒有關於記載玄關的事迹，而廟裡面的神，不是道家，也不是佛家。

走著聊著，他們一行人就走過了護城河，來到了玄關廟前，時間是九點多，距離十一點，還有不到兩個小時。

「我們已經到了，看，還早吧！」古雪看看時間，又看向牛大炮，她說，「看把你心急的，這麼早來了，那就和我們一起去廟裡面拜拜神吧？」

牛大炮往大院裡面東張西望，他想看到小曼，他說：「我就堅守崗位了，你們願意去別的地方逛，隨便，無論拜神，還是買東西，或者上廁所，你們都別叫上我！」

浪四哈笑著說：「這就是愛的力量吧，大炮這是第一次守約，不僅要守約，而且還要早到，我可記得很清，大炮每次約我，說幾點幾點到，結果，他都要往後推一個小時才到，每次都說馬上到馬上到，結果……」

「好了好了！」牛大炮白浪四一眼，「你別在那裡瞎編亂造了，我每次可都是十分準時的呀！」

這時候，古雪說：「老浪，大炮，我和老爸還有黃媽要進去拜一拜神，你們誰也要一起來嗎？」

浪四說：「既然都來了，就當做是開一下眼界，以後說出去，說我浪四去了玄關廟，別人問我玄關廟裡面的神像長什麼樣，我如果說不出來，那不算是白來了嗎！小山羊，你要不要也跟著一起去？」

楊衫點點頭：「好呀，我也進去看看。」

牛大炮是執意不肯去的，他就在廟門前等著小曼，其他人一起進去了玄關廟裡面。

廟不小，進進出出的人很多，有個老婆婆像是看守玄關廟的人在有序的安排著人，按順序排隊，依次進入，在神像面前只允許跪拜上香五分鐘，到時間后，老婆婆會提醒人離開，一般人都跪拜不到五分鐘就自己退場了。

進入廟后，楊衫就抬頭看神像，這個神像是頭上蓋著一塊紅布，盤坐著，他一隻手端著有如燈盤的東西，而另一隻手抬起，好像準備要推東西似的，像做停止手勢時的那個動作。

這個神像，對於楊衫來說，如此熟悉，楊衫心說：「神像？又是它，到底它與我之間有什麼聯繫，與這個催眠世界，又有什麼聯繫？」

「下一組！請拜神！」

那香台桌旁的老婆婆喊了一聲，而這一組的人，就是古家人和浪四楊衫。

楊衫不再說話，和古家人一起跪到了神像面前，浪四雖然跟著下跪，可他沒有像古雪古軍還有黃媽那樣一起閉上眼，嘴裡碎碎念道，他左右看看，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令楊衫沒有想到的是，古家人竟然閉上眼對著神像碎碎念道個沒完，五分鐘都不夠用，老婆婆咳嗽一聲，古家三個人還沒有停止，老婆婆於是不得不提醒他們，說道：「時間到了，到了！你們快離去吧，咱們玄關廟有玄關廟的規矩，許願還願都莫太啰嗦。」

古家三人，這才睜開眼，不好意思的起身往門口去，楊衫和浪四也跟著出去，楊衫心說：「快了，該有個女人尖叫了！」

就在他們幾個人即將要走出廟門的時候，神像面前跪拜的另一組人，有個男人失聲尖叫了一下，這一叫，頓時讓人心裡一驚。

楊衫一愣，心說：「我去，怎麼換成男的喊了。」

浪四不禁驚慌說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有人發出這麼驚悚的怪聲！」

楊衫和在場的所有人都一樣，將目光鎖定在那個發出尖叫聲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還很年輕，此時她坐倒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著神像看，而她的手，正顫抖著指向神像，她發著顫音，說：「死人了！有人死了！」

順著這女人的手指方向，只見一個人弔死在空中，此時身體還在搖晃，死屍脖子上的繩子就綁在頂上的大梁之上，很高，身體晃悠，在神像蓋著的紅布前，左右搖擺。

能看出來，屍體剛從樑上垂下來。

「卧靠！這是真死人？還是惡作劇？」浪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可楊衫看著空中那具屍體，心說：「果然該出現的，繼續出現。」楊衫準備說那個人是小曼時，他忽然發現，那個死屍，不是女人的身體，而是一個男人身體。

楊衫不禁瞪大眼睛說道：「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