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藏起來的字
「我不知道怎麼了,一命嗚呼后,竟然被吊在這裡,少年,你幫忙讓我入土吧。」
斯塔卡哀求。
楊衫心說:「那你說吧,我如何幫你入土,你想要埋在什麼地方?」
斯塔卡說:「就把我埋在……」
死屍還沒有說完,一把飛刀飛來,截斷了死屍與大梁綁在一起的繩子,死屍隨即掉了下來,噗通落了地上,斯塔卡哎呦說道:「疼死了,這是誰呀,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楊衫去看,扔飛刀之人,就是古軍,古軍說:「你們都害怕,那就讓我來!屍體已經到了地上,古雪,黃媽,你們快去確認死者身份吧。」
古雪與黃媽於是俯到屍體跟前,而古雪和黃媽靠近才發現,屍體衣服上有一些字跡。
古雪說道:「哎呀,這裡有幾行字!」
其他人都為之一震,浪四說:「雪兒,你快說說,那些字寫的什麼?」
古雪說:「字的內容是,想要確認死者身份,必須要講一個恐怖故事,故事講完后,死者身份,自動暴露,名字會自動出現。」
黃媽愣了愣,說:「那這個屍體,到底是不是小曼?古雪,你快講故事,來確認死者身份啊!」
古雪看看浪四,說:「浪哥,你來講。」
浪四擺擺手說道:「不行不行,講故事我沒有這個本事,還是小山羊,你來講吧。」
古軍也說:「小山羊,還是你來解開屍體衣服上藏起來的字吧。」
楊衫說:「好吧,那我就講一個比較恐怖的殺人故事!
有個女孩叫杜麗,眼裡沒生人,和誰都能說的上話,而且她也有一副好心腸,時不時的給左鄰右舍幫忙。在出租樓內,三樓有個陶大爺,拄著拐杖行動不便,杜麗一有時間就幫他收拾屋子,陶大爺總是稱呼她:「好閨女。」
這天,杜麗上晚班,臨走前又主動給陶大爺收拾屋子,就在她收拾完準備走的時候,陶大爺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說:「等等!」
杜麗扭回頭看他,陶大爺卻是一臉驚恐不安。
「大爺,怎麼了?」杜麗問。
陶大爺張嘴結舌,半天才說:「好閨女,晚上能不能別走,就睡我這。」
杜麗笑了笑,「不行啊,我還上晚班呢,怎麼了,您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陶大爺低下頭,猶豫了一會兒,「我只是心裡很……害怕。」
「害怕?害怕什麼?」
陶大爺睜大眼眸,用幾乎顫抖的聲音說:「我屋裡有鬼!」
杜麗全身一怵,隨後勉強笑了,把老人扶住坐下去,並勸說世上沒有鬼神,如果夜裡實在害怕就打開收音機。
陶大爺搖頭嘆氣,「我這兩天睡覺的時候總覺得有個人站在床邊看著我,也許是老了,犯迷糊吧。好閨女,你上班走吧。記得回來的時候一定要敲敲我的門,叫醒我。」
「好的。」杜麗看看錶,快遲到了,匆忙往外走。
杜麗是在一家電子廠上班,夜班出來的時候天依然還很黑,但小巷子里已有人點燈賣起早點了。杜麗拖著疲憊的身軀,吃了一碗餛飩,混混沌沌的回住所,她進門前想起陶大爺的一句話,「記得回來的時候一定要敲敲我的門。」於是,上了三樓。
杜麗抬起手,輕輕地敲,然而才敲一下,門居然自己開了,在寂靜的樓道內發出「吱妞」的聲音。杜麗心裡不免有些害怕,心想:或許是陶大爺睡前忘了鎖門吧。她偷偷往裡探頭,在微亮的後窗前看見陶大爺坐在躺椅上的黑影。
「陶大爺,我下班了。」杜麗輕聲喊。可陶大爺的黑影一動不動。杜麗又喊了幾聲,他依然就那樣躺著,好像根本就沒聽見。杜麗於是往裡伸手去開燈,當昏暗的燈光照亮整個屋子的時候,眼前的一幕不禁讓她失聲尖叫。
那坐在躺椅上的陶大爺,脖子勒了兩圈繩子,雙手抱著一個沾滿血的無頭孩童雕像。他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口中好像含著什麼。顯然,他已死去。
杜麗跑出樓道,急忙報了警。後來現場取證,從陶大爺的嘴裡發現了一張相片,竟是一個三四歲孩子的三寸免冠照。
具杜麗所了解,陶大爺在這個城市裡只有一個女兒,陶小琴。陶小琴是推銷員,長年跟公司在各地來回跑,很少來看她父親。
得知父親遇害,陶小琴匆匆趕回,當她看到了陶大爺嘴裡的那張照片時,她頓時嚇的臉色煞白。
「是鬼,是鬼來索命了!」陶小琴失控了……
到了傍晚,杜麗早早把門反鎖,她雖然平時大大咧咧,可樓內發生這樣的事,誰不害怕。她打開電視機,把聲音放大,盡量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可剛坐下,有人來敲門。
「誰呀?」
「是我。」
陶小琴的聲音。
杜麗去開門,見陶小琴眼睛紅紅的。陶小琴不好意思的說:「妹子,我晚上睡你這行嗎?我父親那屋我實在不敢進。」
「當然可以。」杜麗把陶小琴領進屋。
陶小琴情緒很不穩定,她告訴杜麗,一定是她死去的丈夫來複仇了。七年前,她和父親住在老家山村,因為家裡有房子,所以招了個上門女婿阿偉。可是結婚剛一年,阿偉不知從哪裡領回來一個五歲的娃娃,說這是他的孩子,要把孩子撫養成人。在村裡,離婚後的人不好再成家,所以陶小琴沒和阿偉鬧離婚只是在家裡面大鬧了一番。
沒過多久,發生了一場意外,阿偉被山上滾下來的落石砸死,臨死前他抓著陶小琴的手說,如果他死後他的孩子受虐待,他做鬼也會回來的。
陶小琴和她父親沒在意這句話,整日對那孩子不是打就是罵。在一個即將大雨的傍晚,陶小琴和孩子父親三人從山上往下趕路,孩子走不動哭鬧起來。她父親不耐煩,朝孩子頭上狠狠扇了一掌,可沒想到的是,孩子被這一掌扇倒在地,從坡上一直滾下山坡,頭被樹枝掛斷了,最後死在醫院。
從那以後,她父親不願再在村子里呆了,來城裡租房子住。她也是覺得有愧,不久出來打工。然而,報應還是追上來了。陶大爺死時嘴裡含著的那張相片,就是那個孩童。
聽完陶小琴的故事,杜麗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吃了一顆安眠藥,生怕睡不著腦子亂想。
慢慢的,夜越來越靜。就在凌晨一點左右的時候,杜麗被一陣哭聲吵醒。她猛睜開眼睛,此時陶小琴還在熟睡。而她聽的很清,是一個孩子的哭聲,從樓道里傳來,那哭聲很痛很痛,不停的在樓道迴旋。難道真的有鬼?杜麗身子有點發抖,趕緊把被子蒙住頭,過了很久才睡著。
第二天,樓內的人都說昨晚陶大爺的屋裡鬧鬼了,有個孩子在裡面三更半夜的哭。可第二天在陶大爺屋裡什麼也沒發現。
陶小琴知道后,更加害怕了,連門都不敢出,嘴裡一直嘀咕:「他帶著孩子來複仇了,我以前打過孩子,還把孩子按到水缸里,他一定也會找我的,怎麼辦,怎麼辦……」
「小琴姐,沒事的,說不定昨晚那是餓貓的叫聲,貓的聲音很像小孩,大家那是太害怕了,所以以為那是孩子在哭。」杜麗安慰。
陶小琴搖搖頭,「不是,絕對不是,如果昨晚我在我父親的屋裡睡,今天你們肯定會發現我的屍體,他帶著孩子來找我了……」
杜麗不管怎麼勸,陶小琴還是精神恍惚,自言自語。白天杜麗還要上班,臨走前把鑰匙給她放了桌上,並勸她出去走走。
杜麗一走,陶小琴覺得屋裡陰森森的,不久也出去了。她跑到售票窗口買了一張回老家的火車票,然後打電話給杜麗,說自己要回山村。杜麗是個熱心人,立即給車間主任告了個假,到超市買些吃的,打車趕到火車站來送陶小琴。
陶小琴很感動,抱著杜麗哭了,她說杜麗是她在城裡所認識的人當中最好的人。杜麗一邊安慰她不要胡思亂想,一邊將吃的塞進她包里。杜麗說:「你一定要節哀,世上沒有鬼,你父親的案子一定會水落石出的。你一路保重啊。」
這時,廣播里傳出火車即將進站的消息,陶小琴揮手告別。
看著陶小琴消失在進站口,杜麗有種落寞的感覺。杜麗在城裡沒有親人,她完全能體諒出陶小琴的心情。
沒過多久,杜麗回了出租房,當她去開電視機的時候,發現電視機旁邊放了一個小包。杜麗打開看,裡面裝了陶小琴的身份證和銀行卡。看來是她遺忘疏忽了,包里的東西都是重要的東西,杜麗趕緊打電話,可打了半天那邊一直沒人接。
到了第二天,杜麗又給陶小琴打電話,然而這次竟是關機。杜麗坐不住,要是陶小琴沒有這些東西肯定會遇到不少麻煩。於是杜麗決定親自去找陶小琴,親自去一趟她的老家山村,她買了當天的票,晚上就出發了。可一路上她一直納悶,為什麼陶小琴的手機還是關機呢?
通過打聽,杜麗找到了陶小琴的老家辛水溝。
辛水溝四面環山,因為下過雨的緣故,路面泥濘不堪。杜麗滿腳泥巴,一點一點走進了村子。這時村口有個婦女正在打水,那婦女一頭蓬亂的白髮,身子龐壯的像個男人。杜麗問她:「大姐,請問一下陶小琴的家怎麼走?」
那婦女停下手裡的活,回頭看了杜麗半天,笑了笑說:「姑娘一定是外地人吧,你來的不是時候,陶小琴和她父親早在兩年前就不在村裡住了。」
「陶小琴不是回來了嗎?」杜麗問。
那婦女說:「沒有啊,她連過年都不回來呢。」
杜麗奇怪,陶小琴去了哪裡呢?她拿起手機又撥通陶小琴號碼,然而那頭依然是關機。杜麗回頭看來時的路,此時黑乎乎的山影已經將去路蓋得嚴嚴實實,黑夜即將來臨。
周圍沒有旅店,杜麗見那婦女要回,趕忙說:「大姐,我是陶小琴打工的朋友,不知道她不在家。天快黑了,我沒地方住,您能留我一夜嗎?」
那婦女猶豫了一會兒,說:「如果你不嫌我家髒的話,就跟我來吧。」
「太謝謝大姐了。」杜麗欣喜的想要跳起來,一路走的辛苦,總算可以歇一歇了。
轉了幾個彎,婦女把杜麗領到了她家,杜麗發現,她家就她一個人,沒有老人小孩,沒有男人。婦女打開一間屋子,「你不嫌髒的話就睡這間屋吧。」
「太謝謝大姐了。」杜麗看到床忍不住就坐了上去。
婦女準備走,突然停住轉回頭說:「妹子,屋裡的東西千萬不要亂動!還有,夜裡少出門,小心山裡的狼。」
「山裡有狼?」杜麗想再追問什麼,婦女已經關上門進另一個屋裡了。
慢慢的,黑夜降臨,山村的黑夜因為沒有城市的五彩燈光,所以無比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杜麗關掉昏暗的小燈泡,她太累了,閉上眼就進入了夢鄉。
在睡夢中,她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敲她的門,還很小聲的喊:「杜麗快開門,快點,不然你要被狼吃掉了,快!」杜麗覺得那聲音好熟悉,她猛睜開眼睛,是陶小琴的聲音。她走到門邊小聲問:「你是誰?」
「是我呀,陶小琴呀。」
杜麗緩緩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黑影,看不清面目。那黑影悄悄進來,然後把門關上並鎖住。她拉著杜麗的手坐到床邊。杜麗問她:「你怎麼才回來?為什麼一直手機關機?對了,你怎麼知道我睡在這裡?」
那黑影沒再說話就一動不動的坐著。
「小琴姐,你怎麼不說話?」杜麗問。
隔了半天,那黑影說:「我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可我說不了啊,我嘴裡有東西,說話很費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