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比誰都清楚
「舞台塌陷只是意外，沒有誰的錯，沒有誰害你。」
陸戰榮的話，乾脆利落，沒有廢話，認定這只是一場意外，並堅定地站在了顧楚身邊，「我是顧楚監護人，她的事情，我負責。」
杜月菱被這話氣得又哭了起來，想到自己一雙腿，都不用演戲，眼淚嘩嘩嘩往下流，放在床頭柜上的那隻鐵杯子被她丟了出去，哐當一下丟在地上，發出難聽的噪音。
「陸大哥，不能因為你是她監護人你就包庇她！是她在我快摔落到你懷裡時撞開了你，她就是別有用心的，就是想讓我摔傷，陸大哥，你不能那樣護短，你是一個軍人，你要講講道理。」
杜月菱柔婉的聲音此刻都有些嘶啞了。
「你受傷怎麼能賴楚楚呢，楚楚坐在觀眾席上看錶演，你在台上跳舞，她怎麼能害到你，杜同志，話不能亂說，說出的話是要負責的！」
溫良也還沒離開杜月菱的病房，此刻憤恨不平地替顧楚說道。
「是的，我們都是觀眾，是不可能傷害舞台上跳舞的演員的，碰不到一起，杜同志，你說話要講點道理。」周芬芳也跟著給溫良幫腔。
「喬阿姨，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了，我不會亂說話的，更不會隨便冤枉人，我與顧楚無冤無仇，我不會故意陷害她，我陷害她也得不到什麼，我說的，都是真話。」
杜月菱凄婉的聲音，最後對著喬子音說道。
顧楚能想象杜月菱兩眼通紅，委屈絕望的樣子。
她在門外站了會兒，然後敲了門。
聽到敲門聲，靠的最近的陸意過去開門，開門后，看到門外站著的是顧楚，忙對她打了個手勢，並輕聲說道，「先走，先走。」
別的陸意也不說，只叫顧楚走。
顧楚心裡暖暖的，可她不能退縮在他們身後，她要站出來。
正好，杜江風轉頭就能看到門口的方向，他一眼就看到了顧楚，正愁找不到顧楚借題發揮，這一次見到了顧楚，他是肯定不會讓人走了的。
「顧楚！」
杜江風喊了一句，橫眉冷指的沖著顧楚過來，陸意一下轉身看向杜江風，「杜伯伯，你別忘記你的身份，作為長輩和男人，更不能動手打人。」
「我現在只是讓她進來說說清楚，到底為什麼要害我女兒！」杜江風怒瞪著顧楚說道。
「小楚沒有要害月菱姐，她們都沒怎麼認識！」陸意依然護犢子一般說道，她就是覺得杜江風挺不講道理的，當時她也在場的，顧楚怎麼就害了月菱姐了？那是沒有的事情！
「那就讓她進來說清楚，解釋清楚！」杜江風不肯鬆口。
喬子音過來，拉過了陸意，一邊也看向顧楚。
陸家人都是護短的，既然陸戰榮是顧楚的監護人，兩人還或許有點什麼發展，喬子音自然也是站在顧楚這邊的，「小楚，你過來是？」
「喬阿姨，我過來就是想說清楚這件事的。」顧楚很是禮貌地回道。
喬子音便招招手，讓她進去。
顧楚看了一眼，裡面，王耀東，溫良，周芬芳也都還在。
病床上，杜月菱的手指甲扣著床單，那怨氣似要將床單給撕碎了一般。
八十年代的人，心思還都是比較單純的，有什麼都直來直去，顧楚覺得，這樣明面上把所有事情都談個清楚明白，是最好的。
「顧楚，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杜月菱咬牙切齒地看著顧楚，她是真的認為是顧楚害了她，所以，對顧楚的恨，也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恨。
顧楚上前一步，站在病床旁，看著杜月菱那雙充滿紅血絲的恨意的眼睛，臉上的表情也很是嚴肅。
陸戰榮朝前走了一步，站在了顧楚後面。
看到這場景，杜月菱心裡的怒氣又上升了一些。
「杜月菱，我沒有害你，但不管我說什麼，或許你都認為是我害了你，因為我推開了陸大哥，所以陸大哥便不能抱住你，所以你認為你摔成這樣，都是我的錯。」顧楚順著剛才聽到的話說道。
「難道不是這樣么？」杜月菱冷笑一聲，在喬子音面前一直溫柔賢淑的樣子也裝不下去了，恨意讓她瘋狂。
她這一生，都將被顧楚毀了！
「但我很好奇，當時舞台若是塌陷，你大可以往旁邊站一下，其他舞蹈演員就是這樣做的，為什麼你要從舞台上冒著危險跳下來，你怎麼知道陸大哥一定會抱住你？假如陸大哥沒有抱住你，你不還是要摔在地上？」
顧楚冷靜地分析。
杜月菱瞪著顧楚，「陸大哥肯定不會見死不救，他肯定會救我！」
陸戰榮皺緊了眉頭，對於這件事，他不會否認。
但顧楚說道，「你不顧危險，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別人的手上，而且還是自己選擇的危險，出了問題，那就是你自己需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我不背這個鍋，陸大哥也不會背這個鍋。」
不管杜月菱認為這是誰的錯，這後果，是由她自己選擇的，那麼相應的風險，就是她自己來承擔。
人都因為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而不能推脫到別人身上。
顧楚簡單這幾句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杜江風和杜月菱在一邊卻是聽得氣個半死，「胡說八道！就是你的原因，就是因為你，我女兒才這樣！你這推卸責任倒是快的很！」
顧楚是活過一世的人，杜江風的話，並不會讓她心境有任何影響。
她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杜月菱，「你是怎麼從舞台上跳下來的，想必，你比誰都清楚。」
當時，她也是看到杜月菱跳下來直衝陸戰榮的方向，所以才是來不及思考，就朝陸戰榮撲了過去，護住了陸戰榮。
在那一瞬間，她腦子裡就一個簡單的想法。
她不想發生任何可能會傷害到陸戰榮的意外。
所以，顧楚並不後悔當時推開了陸戰榮。
從那樣一個高度跳下來，就算是陸戰榮，也未必能保證一定接得住杜月菱，並保證兩人都不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