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等待
三更半夜，韓芸汐失眠了。
她把手機丟在床上，裹著毯子坐在陽台，並沒有去看微博上那些視頻和評論。
這算是她最後的理智了。
她知道自己一旦看了，必定會不理智的。
她枯坐著，卻不經意間看到樓下有車燈的光。
都一個小時過去了，難不成龍非夜還沒有走？
她偷偷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他。
那麼黑的夜裡，他的車子沒有熄火，車燈是非常明顯的。他就靠在車邊，高大修長的身影也非常明顯。
她甚至看得到他在打電話。
這傢伙，還不走？
他在幹什麼？給誰打電話？
突然，龍非夜抬起頭來，韓芸汐嚇得連忙把腦袋縮回來，順手關掉房間里的燈。
然而，一關燈她就後悔了。
這麼黑的夜裡，他一抬頭她就關燈。他那麼精明的人，必定一下子就注意到的。
韓芸汐沒敢在陽台上待著，她跑到書房裡去。書房裡有個窗戶，正好看得到他的位置。
她連開燈都不敢了，就站在窗邊偷偷看。
只見他已經沒有往上看了，卻還在繼續講電話。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很生氣的。可看著他孤冷的身影，心頭上卻莫名其妙地湧上一股心疼的感覺。
她就這麼靠在窗邊，看著看著。
夜深深，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恍惚自己，她竟有種熟悉感，只覺得此時此刻這一幕似乎曾經發生過，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似乎經常這樣站在窗邊，偷偷看一個人。
是他嗎？
韓芸汐努力地回憶，卻始終想不起了，只有若有似無的熟悉感。
此時，龍非夜都已經打完第一個電話。
他打給楚西風，要楚西風馬上聯繫律師擬寫律師函，以龍氏財團總部和各大分部，分公司的官方賬號多渠道多媒體公布律師函，對網路上任何惡意造謠者，無中生有，惡意剪輯編輯視頻者給予警告，甚至要求律師在明天一早就啟動法律程序，直接起訴幾個惡意捏造事實，藉機吸粉的賬號，以殺雞儆猴。
他第二個電話打給了唐離，唐離沒接。他也沒有再打，而是給唐離發了一條微信，「三秒鐘內不回電話，我一定會讓你今年之內娶妻生子！」
唐離幾乎是秒回電話的，開口第一句就是，「哥，我錯了！」
龍非夜沒回答他，回到車裡，狠狠地關了車門，也不知道他跟唐離說了什麼，總之這通電話講得比跟楚西風講的還要久。
第三通電話，龍非夜打給了老宅里的趙媽，他說，「把我去年帶回去的那個鐲子拿來，天亮之前。」
趙媽被吵醒，都還沒清醒呢，「少爺，您說什麼呢？」
龍非夜重複道，「把我去年帶回去的那個鐲子拿過來，馬上！」
趙媽想了半天，「少爺，你收藏室里有不少鐲子，你要拿一個？去年帶回來的……我一時想不起來了呀！」
龍非夜說，「那個白玉晶石手鐲！」
趙媽立馬清醒了，「那個價值連國的？少爺，你要幹什麼？
趙媽記得很清楚，這個手鐲是個古物。是少爺從國外天價競拍回來的。當時回來后他難得心情好，還開了一個玩笑，說這鐲子是價值連國的。
據說這鐲子是從一片冰海里挖出來的，本就是玉晶石的材質，又經歷了三千多年的冰封，地質顯得更加剔透無暇，溫潤如水。
三更半夜的，趙媽弄不明白，少爺好端端的要這鐲子做什麼？
龍非夜可沒有跟趙媽解釋那麼多，他報了地址，讓趙媽馬上派人送過來，還交代一定要在天亮之前。
掛了電話，龍非夜就躺在車上，安安靜靜地等著。
等天亮，也等他安排的事情一一被落實。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就車裡的歌曲還在單曲循環，他捏了捏眉頭，那深邃黝黑的眼睛始終盯著韓芸汐公寓的大門看。
也不知道他在思索著什麼，就這樣，天漸漸亮了。
早上六點多，公寓里就陸陸續續有人出門。
龍非夜一直看著，生怕錯過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七點整，趙媽親自送來白玉晶石手鐲。
一看到自家少主子那布滿血絲的眼眸，還有下巴一夜冒出來的鬍渣，趙媽就好心疼。
「少爺，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在這待了一宿不成？」
龍非夜沒回答，拿來白玉晶石手鐲看了一眼，確定沒錯，他就下了車。
趙媽追著問，「少爺，你跟趙媽說說呀，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這是要做什麼？」
龍非夜大步往前走，卻突然回頭沖趙媽笑了，「沒做什麼，給您找個少夫人。」
呃……
趙媽呆在原地。
這少主子什麼時候會沖她笑了？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吧！
這少主子什麼時候會說「您」字了，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吧？
不對！
趙媽突然意識到「少夫人」這三個字的意義，她急急追過去，驚聲，「少爺，你剛剛說什麼了？」
龍非夜沒有理睬，他就站在公寓大門旁邊，靠在牆上，等著。
即便一宿沒睡，此時的他頭髮有些亂，鬍渣也都出來了，可是這依舊不影響他的英俊也帥氣，反倒讓他多了幾分男人味。
進進出出公寓的女人，幾乎沒有一個是不多看他一眼的。
就連管門禁的物業樓管都跑過來，送了一杯熱水，熱心詢問，「先生，你找人嗎？」
龍非夜沒有接那杯水，但回答了，「嗯，我找韓芸汐，之前凌雲醫院的醫師。」
樓管嚇了一跳，「你，你……」
雖然微博上的視頻很清晰，可是，看到的只是側面，樓管哪認得出來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就是微博頭條上那位大總裁呀！
「你，你……」樓管一時間都說不話了，只覺得如此近距離看這個男人，比在視頻里看更加帥氣……性感！
「韓芸汐住幾樓，幾單元？」龍非夜問道。
他原本是想這樓下等人下來的，既然樓管主動過來詢問，他沒有不問的道理。
男色當前，這個樓管顯然沒有把持住，她主動給龍非夜開了門，說。「三十七樓，二單元。」
「多謝！」
龍非夜卻沒有進去，似乎還在等著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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