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劫波

第六十三章 劫波

蒼生殿外,兩道身形凌風而立。

「師父,:月之期轉眼即到。杜宇那小須彌禪光功成,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卻不知還會不會出什麼意外」。毛可寧在苗潤真人身後侍立,看了一眼自家師父,不由出言問道:「那般玄劫感應而生的劫數,雖然向來防不勝防,可一入玄劫。卻大都有跡可尋,以師父的修為,不知可否能感應出什麼?」

苗真人眉頭微皺,回身看了一眼蒼生殿,便搖頭道:「我畢竟不精卜算之道,對於前塵後事,也只能依著自家一縷真神後天感應,這一回。不知這小杜宇到底修的是什麼道法,我雖然能感應出,他自身確實有一路劫數臨近,可即便如此。於具體之事上,我卻依舊無所感應

這般氣象,卻是劫數不應在蒼山劍派的感覺!」

「不應在蒼山?」毛可寧眼珠一轉,笑道:「難道是咱們蒼山氣數淵深,杜宇那小子躲在其中。也是真應了大樹底下好乘涼,如今已然將他那劫數自然克制平息了!」

苗潤真人聞言不由一笑,拍了拍毛可寧的肩膀,才又肅容道:「我雖不知那杜宇根腳,可憑眼下天心感應,卻也知道,此人不是我蒼止。之敵,其人法力精深,又是上界仙佛轉世,將來成就,恐怕在你們這一代中,也是數一數二的,甚至,在我模糊感應中,日後你成道幾次大劫。恐怕也都要賴他化解!是以為師見你二人相交,心中也頗為欣喜」。

毛可寧見師父嚴肅起來,便也收斂了笑意,垂手聽。

「至於杜宇這次劫數!」苗真人看了徒弟一眼,略一遲疑,才又接著說道:「為師先前請教過郝寬磊。他費了許多功夫,雖然未曾將那劫難之事算計清楚,卻也大概算出。這一劫兇險之極,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之局,而此劫,卻是與我們蒼山劍派無關,也不當在蒼山左右安動!」

「劫數依舊?卻不在蒼遼?」

毛可寧眉頭皺起,想了半晌。卻無所得,剛想開口說話,卻忽然心中一動,連忙轉身回顧,正看見杜宇一臉鐵青,急匆匆飛身而出。

杜宇這番現身,卻是顯得極其無禮。一出了蒼生殿,旋即便放出遁光。半分客套也不去講,也不用毛可寧再來領路,駕起遁光便往洞天外飛。仗著自家禁法之精,憑著先前一次進入的經驗,將手一揮,一串道訣打出,自然出了那洞天。

苗潤與毛可寧愣愣的看著這一出。顯然對於杜宇猖檄至廝的行徑也未反應過來。

這五峰洞天本是蒼山劍派根基,就算你真的眼尖,視那洞天禁制如無物,可也不應該當著主人的面,就這麼用自家一套盜版的法訣,視這洞天門戶如無物啊!

苗潤與毛可寧看著那道遁光轉眼出了洞天,只遠遠留下杜宇一句:

「多謝前輩這些時日庇護,只是小子無禮,實在要豐在身,今日卻是要且先告辭!」

毛可寧見狀呆了片刻,才自反應過了,轉臉一看師父那陰沉下來的面色,不由一驚,忙道:

「師父,杜宇向來不是這般孟浪之人,此次一出關便如此作態,想來必是確有急事

苗潤輕哼了一聲,道:「什麼樣的急事,能急成這樣,難不成連說上一句的功夫也沒有?連停下來片刻的功夫也沒有?」

毛可寧聞言面上惴惴,卻是一時間對於杜宇行徑也找不出什麼理由推託。

「算了!」苗潤真人一句說完,卻是旋即也定下心神,道:「那杜宇如此行事,雖然頗為無禮。可我看他遁光出時,一身法力凌厲散亂。顯然是心中震驚,已起殺意之象若非如此,他便有些急事,若也是如此作態,我也要暗中出手將他攔下!眼下是他劫數依舊之時,若真出了事,他還是求教於你穩妥些,眼下他心念如此,顯有敵手卻偏偏不與你我說明,可見多半不是他早先那幾個魔門對頭惹的事!」

毛可寧聽得師父如此說,不由一愣。喃喃道:「殺意?劫數依舊?卻不在蒼山?難不成

苗潤見毛可寧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腦袋。道:「雖然如此,我身為一派掌教,不可輕動,但你既然心有所思。倒是不如便跟著他去,著看他到底想做些什麼吧!」

「啊?謝師父成全!」毛可寧正在沉思,卻忽聽師父如此言語,不由驚喜交加的抬起頭來。

苗潤真人微微一笑,伸手又遞出一件雲色法舟,笑道:「那小子閉關而出,如今法力又有精進,遁光之,你是趕不上的!這件雲舟是我仿照七修門那件青舟而煉,雖然未盡得其妙,可於遁一道上,卻也頗有可取之處,你自駕此物,去追上那上子吧!」

毛可寧躬身領命,臉露喜色的御起雲舟,也自破出五峰洞天,直追杜宇而去。

苗潤真人立於原地,看著毛可寧遠去遁光,不由輕嘆一聲,喃喃道:「好一重劫難!好一個上界仙佛轉世!若是此劫安渡而去,毛可寧這孩子日後能成何「且據,怕是便要應在眾位卜仙轉世的身卜了吧!」毛可寧御使雲舟而行,順著杜宇那散亂氣息而追,卻也是直追了幾百里,才總算趕上了遁光漸漸慢了下來的杜宇那道紅色遁光,一待那兩兩相近,便聽毛可寧厲喝一聲,雲舟上清光一閃,徑自將那杜宇卷了進來。

「毛小呆,你怎麼跟來了?」

杜宇飛遁半天,心頭殺意稍斂。遁光上便也顯得漸慢了下來,遠遠感應到了毛可寧那雲舟上的氣息。是以在那雲舟上清光捲來時,也不抵擋,反倒順水推舟的進了雲舟上。

「呵呵,好厲害的杜大少,出了什麼事,就這麼火急火燎的往外躥!」毛可寧趕上杜宇遁光,兩下相見。聽見的卻又是杜宇那憊懶腔調。不由將原本的幾分火氣都消了去。也不管他急急出門之事,只問道:「你那小須彌禪光祭煉完畢了嗎?怎麼天數未足便,,咦?你的法力。怎麼一下子增長了這麼多?」

毛可寧一句話未說完,定睛凝神之後,再來看杜宇時,卻不由一驚。

杜宇在閉關之前的功力,他也是知道的。總在金丹小成,也就是元神幻虛左右罷了,如今閉關一次。不足百日,再現身時,一時法力淵深如海,更加讓人看不出根腳不說,只憑氣息感覺,竟是不在蒼山門中那幾位修行上百年的師兄之下,怕是金丹大成也不過如此!

杜宇聞言,面色微曲,絲毫不見法力一日千里的喜悅,只是強笑道:

「我這一門法術別出蹊徑,自然與眾不同,而且那小須彌禪光想要修鍊,便需舍利大成之功,你又不是不知,如今我雖走它徑,可道理卻是一般!」

毛可寧張了張口,卻張口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暗嘆自己偶然結交的這位道友實際遇離奇,如今離那相遇不過多半年便自從元神境的開端走向了結局。從本來與自己半斤八兩的水準,轉眼便成了這樣一個情形,到是委實讓人心中五味俱全。

方,奈承認了轉世重修者都是變態后,毛可寧才又出言問道:「你這又走出了何事?你這門法術初成。正是劫難相擾之期,怎麼就如此焦急,一臉殺意的,還非要離開蒼山?」

杜宇苦笑一聲,拱手道:「嘿嘿,早先在殿中時一經事,這氣血攻心,卻是迷糊了心智,不知怎麼的,便自躥出了洞天,唐突了苗真人。卻是只能說聲抱歉了!」

毛可寧搖了搖頭,道:「師父又不是什麼小器之人,雖然對你遇事不與他商量有些氣憤,可卻也未曾動怒,你看,這雲舟便是師父賜下,專耳讓我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嗎?」

「慚愧!慚愧!」杜宇聞言苦笑一聲,只是如此說著,面上卻也不見什麼別的神色,只喃喃道:

「這一節,卻是想岔了,我本意是想借著真人之威,以抵自家劫數。卻沒想到,那劫數動,無形無影。一旦來臨,考驗的是自家法力境界,怎可依這般取巧之術而過「更何況,玄劫廣大,無所不在,若真一意考驗,任你如何思量。不出些真本事,又怎能躲得過去!」

毛可寧聞言不由一愣,奇道:「怎麼了,難不成你功法一成,立即感應到了天心玄劫,知曉了那天數考量之意,這才要急著出去應考?」

杜宇輕嘆一聲,眼中寒光微閃,只嘆道:「今日我剛剛功法圓滿。剛剛運轉如意,正想出門報喜,哪知腳步剛起,卻忽然心中糾痛,血氣翻騰,這才知道天威難測,不是我輩所可妄言躲藏的!」

毛可寧愣了一愣,道:「心中糾痛?血氣翻騰?莫不是那功法出了錯,呃,難道是因為你存了躲劫之念,是以功法不能完功,還有露洞?」

杜宇嘿嘿一笑,冷笑道:

「若是這樣,倒還好了,不過是一門法術,一重法力的關係!只不過,這般感觸,卻是因為早年我初入修行道時,便在我父母身上種下一絲血脈法術,憑此法術,不光能於虛空中,接引我自身毛血元神以補益他們二老之身,還能微有幾分防護之般感應,卻是他們二人受了重創,連那護身血法都盡數被破的顯兆!」

毛可寧到抽了一口涼氣,不由驚道:「哪一派的老魔,竟然敢如此行事?咦,不對啊,師父說你法力精奇。自然遮蔽自家命數,即便是他。也難推衍出你家路數,而那玄靈百鬼老魔,也都不是卜算之道出身!難不成是心月谷?」

「若是心月谷,倒還好辦,總能借你們之力,將此事了結!」杜宇輕嘆一口氣,道:「我如今《五火真經》練至第三層,已然於天數有了隱隱感應,知道這一回並不是以往對頭。而且我父母雖然重傷破法,卻都還一時間無性命之憂,反倒顯出幾分血氣虛旺之相,可見此事不是那麼簡單,我也不想事事勞煩令師出頭。情急之下,頭腦熱,卻是又做了錯事,倒叫你又來跑一趟!」

毛可寧輕嘆一聲,看著杜宇眼下那看似平靜的臉孔下隱藏的暴躁,搖了搖頭,便也不深勸,只是按著…訓點的路徑,卻是往雲蒙山方向飛去。門…

東峰市第三醫院。

作為東峰市裡規模中等的眾醫院之一,這座歷史頗為悠久的三醫院。在下午時迎來了一對突然暈厥,症疑似中風,介乎中年與老年夫婦病人,在經過了一系列檢查后。雖然這一對夫婦很快醒轉過來,而且立即表現出了與其年紀不相符的青春活力,可醫院方面,還是本著種種原因,將這兩位勸了下來一至少,從兩位堅持說他們中午還在雲蒙山上旅遊的事,就可以看出,不是在記憶、就是在精神方面,兩位還是存在著一定問題的明明是兩點多一點時迎來的病人,非說他們在一點半的時候還在車程三小時以上的雲蒙山裡遊玩,這等情況,不是精神混亂還能是什麼?

在醫院方面婉轉的勸阻下,這對夫婦倒也真配合,還真就在等待各項更嚴肅的檢查結果出來前,繼續留院觀察。

而在這兩位病人入住三個時后,醫院的天空外,飄來一朵白雲一醫院的病房裡,多出來一今年青

「咦小宇,你怎麼來了?」杜宇母親本來正自埋怨杜宇父親不知節省,非要在這坑人的醫院裡多住幾天,可一抬頭,卻正看見杜宇推門進來,不由驚訝道:「小宇,你井么時什麼回來的,怎麼也不先跟你爸和我說一聲?」

杜宇勉強一笑,道:「工作順路。當然就回來看看,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我剛到,就聽一個朋友說,遠遠的看見你們進這家醫院了?」

「唉,別提了!」杜宇母親本來便自驚喜交加,是以也不去詳想杜宇話語,只是埋怨道:

「今天的事可奇了,我明明記得,我和你爸正巧去那雲蒙山玩,可不知怎麼回事,中午一迷糊,再醒來的時候,就在這家醫院裡了!我明明記得,你爸老來瘋,明明都過晌午了。我說要回旅店小睡一會兒。可他非要在那山裡躺,那時我記得清清楚楚,也就是一點多點兒啊,可這後過了沒多大會兒,我就覺著眼前一閃。就迷糊了起來,眼裡都好像一片紅一片白的光亂閃,再就記不起事來了,醒過來就到了這醫院裡!你說也奇了,那雲蒙山離這兒多遠啊。怎麼他們非說,我們來的時候,也就兩點多鐘的事就沖著這事。還非說我和你爸有什麼隱性的病,非要弄個特別貴的全面檢查一你爸還就同意了!要我說啊,他們這醫院就是個黑店,就想著要坑我們的錢呢!」

杜宇父親嘿嘿一笑,道:「我到是不想他們胡說,可是咱們憑空在那山裡迷糊過去了,那總是實話吧。別看你現在活蹦亂跳的,可保不齊還有什麼病根,哪天再讓你迷糊過去呢,不管錢多錢少,總還是查一查的好!」

杜宇父親話未說完,眼睛一轉,旋即又看見杜宇那臉色,不由又一笑。道:宇你也不要多想,我和你媽身體好著呢,自從吃了你那回送來的葯,倒真是見了些效應,這些日子裡,不光以前那些小毛病慢慢都折騰得少了,身體也都好了不少,不然,我哪敢就這麼帶著你媽去游山玩?這回可能也是玩得太瘋。山風吹多了吧,現在我和你媽都感覺好得很,渾身是勁,俯卧撐都能一口了做它七八十個的,弄這個檢查,也就是費點錢,安安心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們感覺還燈就行!」杜宇聽了父母講說,眼中寒光微露,卻旋即掩飾下去,反到呵呵一笑,連語氣也平靜下來,只笑道:

「不過,你兒子也是學過醫術本事的,你們有沒有事,還是我親自來看看才能安心些!嘿嘿,我來作個檢查!嗯,您二位躺好,對,別動!呃,我這套手法可是大有來頭,不過運用起來要先把你們點睡著了。才好施展出來!沒事沒事,您別動,嗯,好,這就好了!」

杜宇費心將二老哄得躺下,說笑兩句,便自揮手將他們點暈,旋即臉色一拉,伸手在自家眉頭一劃。使其泌出一滴眉心鮮心,然後又依樣畫葫蘆,也往自家父親眉頭一劃。露出血跡,便自將額頭兩兩相對,使鮮血交融,自然在杜宇法力車形成一道符紋模樣,將二人聯在一起!

杜宇一來,便見二老雖然血氣沖盈,紅光滿面,可神魂不舍眉間疲意深藏,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便知道這一回確是被傷得極重,而神念流轉,撫慰二人周身氣息時,又能明顯從二老身上感應到另外幾股法力波動,甚至其中還有一重禁制的模樣,心頭不由怒氣更甚,眼中寒光閃動,只是當著二老的面,許多話不好明說,這才強自撐著,將他們都點、睡過去。

而在點睡之時,杜宇一身真元流動。感應到了二老身體具體情況,這才怒火如濤,憤然之心,幾使他睚眥盡裂

二老原本滋補完的身體,在兩股真元絞殺下,幾乎生機盡滅,雖然仗著外丹之力,勾起全部潛力,卻也絕然多不過十年陽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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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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