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懺悔之矛

亂了！全亂套了！

此時此玄魔都東城區內的「萬神殿」廣場前一道水桶粗細的水龍在人聲鼎沸的人群上空盤旋飛騰，然後水龍又化作漫天的雨霧洋洋洒洒降臨在這群被諸神拋棄了千百年的罪民遺民的身上。

在這種習慣於酷熱環境下生存的人類來說，這一場規模不算是降雨的淅淅瀝瀝雨水，卻足可以讓他們陷入瘋狂，緊接著目光狂熱的看著站在噴泉之前的那個黑髮少年，瞬間認定那不是人！

沒錯，布萊恩霍克在人們的眼中已經脫離了人的範圍，現在他就是神！哪怕不是神，也會是像「被遺忘之神」約格瓦納那樣的「半神

於是一瞬間，就有不少人痛哭流涕的跪倒在地，向霍克發出震天動地的哀嚎，呼喊著諸神的名字。

這一番舉動就好像是一隻炸藥包被人點燃了引信一般，頃刻之間就爆炸開來。

而廣場四周無數的人群，在沐浴過「諸神恩賜的雨露」之後。也好想是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跪倒，最終除了極少數人還帶著驚疑的心情坐立不安茫然不知所措之外，剩下的也就僅剩下心理素質還算是不錯的「萬神殿」的神官們目瞪口呆的站在神殿青銅大門之前，高台之上，心中莫名驚訝的看著這看似荒唐又神奇的一幕。

「串神？還是真神？」一名神官按捺不住自己心頭的驚訝，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

有信仰堅定內心無比警覺的此刻已經高聲呼喊：「快去報告諸位大人，有異教徒在萬神殿前興風作浪！」

「興風作浪嗎？。

沒錯，現在霍克確實是在興風作浪，不過卻不是在裝神弄鬼！

或許從一開始製造出這台「制水機」起，霍克就想著如何發揮它的最大作用，創造出最大的影響力。

而這一番動作也沒有什麼稀奇的，無非就是一個很簡單的炒作而已。

可是現在霍克還是低估了這個時代人們對水的渴望和畏懼，因為有水的時代距離他們實在是太久太久了，以至於在乾涸了千百年的人類早已經忘記了純凈水源的滋味，更是在內心深處印上了一個深刻的烙印，那就是沒有水是因為諸神對人類的懲罰。

因此當霍克謀發許久，並將他的計刮付諸於實際開始，他就踏上了一條造神的道路。

誰是神？霍克不會倒持太阿，也不會迂腐不敢冒用夫神之名。不過在此之前他想的只是假冒神明之意，利用輿論將自己打造成一個神棍，而現在看來，似乎自己大有成為「半神」第二的可能。

當即霍克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苦笑一聲，暗道：「半神真是那麼容易成就的嗎？似乎歷史上最有名的那位半神到今天還傳說被諸神封印在某一個角落裡，我可不想步那位老兄的後塵啊！」

心中這樣想著，一旁的小公主凱蒂早就興奮的全身顫抖，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動作了，只是有些不安的低聲問道：「布萊恩哥哥，我們現在要不要藏起來？這些人為什麼都跪下了？是不是我們做錯了什麼？。

霍克目光輕視的掃了一眼四周的一臉驚愕茫然的神職人員，還有不知道如何進退的神殿衛兵，然後低聲對凱蒂笑道：「不要擔心，我們沒有做錯什麼，而是要逼著某些大人們犯錯罷了。當然最好是能夠把那位教宗大人引出了，否則的話今天的這齣戲可就只能算是成功一半了

的確，霍克現在已經成功了一般，回頭看了一眼身旁那座被清澈泉水注滿的水池，還有從殘缺破敗的裸女塑像的斷壁中油灑流淌的清流，霍克就知道一個「神跡」已經成功的布置完成。

但是他最終的目的是吸引某一些人的注意，而不是單純的要把自己塑造成為什麼半神。

可就在這一刻，霍克敏銳的神識忽然感受到空氣中幾股強大的精神力量瞬間撲向自己！

「來了！」站在水池旁的霍克鷹隼般的眸子頓時一亮，緊緊拉住公主凱蒂的柔軟小手，然後毫無顧忌的把自己的精神力釋放出去！

如果說那幾股試探霍克的精神力量猶如奔流而下的江河，那麼霍克的變異精神力量在打開了精神世界本源大門之後，就好像是一道席捲而來的滄海潮汐，呼嘯而出瞬間就把那幾股相形見拙的精神力量一股腦的侵吞下去，甚至連一個浪花都沒有掀起就江河入海不復當初了！

也就是這一瞬間，就見在「萬神殿」開啟的青銅大門之前，幾名主祭之下，「萬神殿」內地位最高的樞機主教頓時面如土色，噗的一口噴出了一片血霧，緊接著就在四周神職人員們驚恐的目光下，踉蹌幾步後退，然後一屁股癱坐在地。有那精神力稍弱之人，更是兩眼翻白立刻就昏死過去！

見此，原本還以為手到擒來的神殿眾人立刻就變了臉色，下一玄便是一片慌亂和喧嘩，顯然都在那神秘的黑髮少年的強大感到驚恐。

「秩序之神在上！神啊！我是應。位神明交年嗎。，個傷勢較輕的樞機辛教滿臉鮮血「拙口麥撐起虛弱的身體，畏懼的看著廣場的方向，喃喃自語道：「太強大了，那根本就不是人類應該擁有的精神力量，難道他真的是」

後半句他沒敢說出口，不過即便是他不說，可是四周的人也開始心神恍惚不知所以了。畢竟這是幾名樞機主教同時出手，竟然不是對方的一合之敵，這說明了什麼！

「或許只有主祭大人們才可以摸出對方的根底吧！」或許不少人的心中在這一刻都是這樣想的。

也就在他們心中惶恐不安，苦等主祭大人們到來之時，廣場上空忽然傳來了一個清晰爽朗的聲音。

「遺忘深淵的眾生們！我，布萊恩霍克，一個來自遠方的朋友，今天代替諸神為你們帶來了千年之前的生命之泉！在此，我宣布，從今天開始，你們的世界不再干淚！從今天開始，你們的土地不再乾裂！從今天開始，你們的生命中不再因為干早而舔抵自己的血液！從今天開始，天空開始變得晴朗！空氣開始變得清新！大地開始萬物復甦！江河開始重新恢復活力！從今天開始。這個世界因我而改變！而你們需要做的只是將聖器帶回家中，盡情的享受生命之泉的清冽，然後用泉水來澆灌每一處火熱的空間，積少成多，積細流而為江河，終究有一天，這個，世界會在你們無數人的手中，重新煥發青春！」

此匆「萬神殿」廣場前一片安靜，所有聲音在這一玄都歸於虛無，而與此同時所有人的都帶著複雜的眼神聚焦在正中央站立著的那個黑髮少年身上，而他背後不斷湧出的泉水，就好像是一幕神跡背景，證明著他話語的真實。

而天空中洋洋洒洒降下的水霧，更是提醒著每一個人，這一切都不是在做夢！

「諸神啊！他竟然！他竟然終於還是有人回過神來，指著霍克所在的方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不過就在這一刻，一隻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等他惶恐的轉回頭，眼睛瞳孔立玄放大，驚呼道：「主祭大人！」

是時間之神神殿的瑪塔主祭，就見這位主祭一臉沉重的表情看著遠方，冷冷的說道：「不要丟了神殿的顏面！站起來！記住你的信仰屬於諸神，而不是一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而隨著他的話語，神殿內其他五位主祭也眼神充滿了複雜的目光，看著天空中那不可思議的一幕。

現在這六位主祭大人早已經把剛才在主殿內想到的一切拋之腦後，在這一亥它們終於感受到了這些西北人的狡詐，同時也在為對方製造出如此「神跡」感到震驚！

沒錯，現在就連表面上不動聲色的主祭們也震驚於霍克的手段了。試想一下當初長生之神神殿的主祭拉西利亞斯拜訪阿貝羅亞主祭之時，看到智慧神殿中那個微型的小水池，還會流露出幾分發自內心的嫉妒和羨慕，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水源對這些大人物同樣具有很大的震懾力。

另外讓他們感到震驚的就是霍克剛才所說的那番話！如果對方不是狂妄，不是無知，又或者不是欺騙眾人的話。那麼豈不是說這個黑髮少年掌握著改變整個。世界的力量！

如此真如他說的那樣將這個世界重新恢復正常，讓江河湖海重新出現在大地之上，讓人們可以享用到清澈的泉水，那麼就算是遵從對方為神！也未嘗不是不可能的！

可就是如此，主祭們才會在內心深處驚恐這一幕的發生！

沒錯，他們是「遺忘神殿」的主祭，終極理想和教義就是讓諸神收回對人類的懲罰，讓世界回歸正途！

但是說是這樣說，可事實上他們卻不希望有人能夠真的去實現這一切，因為那時候他們就會失去主祭的地位。瞬間從神壇上跌落平去，重新成為「凡人」。

所以他們惶恐不安，恨不能立刻就斬殺了廣場中央的霍克，然後奪取他手中的「聖器」取而代之！

可是現在他們卻不能夠這樣做！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沒有出手借口，除非他們一狠心把廣場上成千上萬的信徒一起屠殺殆盡，不過很顯然這種念頭只是妄想。因為這一切隨著霍克剛才那一聲傳遍了半個魔都的吶喊聲，這一絲機會也化為了烏有。

而現在留給他們的也只能夠是妥協了，畢竟他們自己人之間還矛盾重重，更不可能力往一起使。

於是隨著瑪塔主祭的話音一落，幾名主祭就要面色沉重的向廣場中央走去。

現在他們算是看明白了，要是再沒有動作，時間就會越發不可收拾，與其一味的被動，還不如主動一些看看那個西北少年究竟想要做什麼。

可是還不等他們走向「萬神殿」前的台階，那短暫的沉寂也終於被打破，便聽到耳邊「轟！」的一聲，廣場上數萬民眾一片嘩然。

一時之間就見台階下面的信徒各個淚流滿臉，高聲呼喊「布萊恩霍克。之名，竟然敬為天神！」右二祭見此不由得停下腳步，心中一顫，然後相歹看了看「圳在同時就想要轉身離開，命令下屬將霍克斬殺！

不過好在她們還保留幾分理智，沒有下達這樣的命令。只是冷哼一聲對屬下命令道：「前面開路，讓我們見見這位布萊恩霍克究竟是何方神聖！」

話音一落，大批的神殿武士便突然出現在主祭們的兩側，並且拿著他們手中的武器面無表情甚至是帶著幾分冷酷的分開眾人，清理出一條寬敞的道路出來。

於是寬闊的廣場之上，就看到人頭攢動就好像是浪潮一樣被分作兩邊，然後剛才還在對布萊恩霍克虔誠叩首的眾人就看到了一群平日里只能夠仰視，甚至是看都看不到的神殿最高的存在降臨到了他們身邊。

一時之間，這些信徒又開始沖著瑪塔主祭、阿貝羅亞主祭、拉西利亞斯主祭等人叩首，場面那叫一個混亂。

而對於這邊發生的變化自然是看在了霍克眼中。

見此霍克只是微微一笑，拍拍凱斯的小手示意她不用擔心，然後就筆直的站立原地，靜靜的等著這群人的到來。

終於，就在萬眾矚目之下，六個主祭大人終於來到了霍克的近前。

不過這一刻卻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插曲，那就是雙方如何見禮的問題！

如果換做平時，以霍克這個西北人的卑賤身份，自然不可能面見至高無上的主祭，而且就算是見到了也要跪倒用最大的禮節叩見主祭。

但是今天不同往日，就看他一副假託諸神之名招搖撞騙的架勢，就知道布萊恩霍克不會輕易的低頭。

可是霍克不低頭，六位主祭同樣也不會公開承認他「半神」的身份。

而且就在他們到達霍克近前的時候，下意識的六雙眼睛就被他背後被注滿的噴泉水池吸引過去，說真的霍克弄出的這個場面還真是叫人震驚啊！

「布萊恩霍克先生，」最終瑪塔主祭還是決定如此稱呼眼前的這個少年，同時一雙猶如狡狐的眸子也在瞬間掃視了一眼霍克身邊的凱蒂，心中就是一動，暗想著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此刻神殿的武士們已經開始四下清理人群，將信徒們向後推出去百步距離，在一團擁擠之下清理出一塊空地出來。對此霍克只是面帶微笑。也不出言阻止，等到對方招呼自己這才開口說道：「如果沒有猜錯諸位就應該是這遺忘神殿的主祭大人了

「呵呵，年輕人猜得不錯。老夫時間神殿的主祭瑪塔，連同幾位同僚聽說廣場上正在演出一出好戲，所以就過來看一看，沒有想到的是友把場面鬧得太大，似乎也有些不好收場啊！」

話音未落，一臉陰沉的秩序導倫理神殿的主祭希爾安更是冷笑一聲說道：「鄉下小子也敢妄自成神，哼哼」。

聽著瑪塔主祭半是椰愉半是威脅的話語，又聽了希爾安的諷刺，霍克不置可否，只是微笑，搖搖頭說道：「主祭大人謬讚了，不過說到演戲，在下可不敢承認。

如果說牽扯到遺忘深淵千萬子民的生死存亡大業是一齣戲的話，那麼未免就是對這個世界所有人的一種褻淡。而且我今天只是做了一些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不敢居功，至於說什麼神，呵呵，那不過是民眾們一時激動，信口開河罷了，諸位主祭大人也不用當真。」

「真的不用當真嗎？」阿貝羅亞主祭此時已經憋了一肚子氣了。不是為別的，只因為明明安排了何塞監視和拉攏這群西北人，何塞也口口聲聲的下了保證，但是結果怎麼樣！結果還是弄出了這麼一場風波，而且看樣子還要越鬧越大！可是事到如今，他心中雖然氣憤，但還是要想辦法把利用眼前的這個少年為自己創造出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打擊對手的機會。

阿貝羅亞主祭如此想，作為他的老對手拉西利亞斯主祭自然也同樣打著自己的主意。於是就見他上前一步，低聲笑道說：「諸位，雖然我們都有許多的疑問，而且看起來這個布萊恩先生也沒有什麼惡意。但是這裡畢竟不是講話的地方，有什麼話我們還是回到神殿內再行計較吧

說著他就對眾人使了一個眼色，似乎是耍提醒諸個眼前的情況不適合質問一個挑動了這場風波的少年。

可就在瑪塔主祭和其他的主祭想要點頭，並且要軟硬兼施將霍克帶走的瞬間，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忽然自眾人的身後噴涌而出！

這股能量波動來的強烈，甚至就連普通的教民都心中有感。

霍克更是驚訝的抬起頭來，目光看向那股能量引發的方向，赫然就是那座神秘宏偉的「萬神殿」！

就在所有人都在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到驚疑的同時，一道耀眼的金光忽然衝天而出！

嗡！

火焰神殿的主祭歐若斯眼睛瞳孔立復放大，脫口叫道：「懺悔之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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