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5章 真的真的真的是臨時起意
第1275章真的真的真的是臨時起意
這一天,索卡國變了天。
索卡國是個多種族國家,分三大族群,一種名為真丹族,其容貌貼近南趙國,輪廓較平、眼窩淺;一種名為乾元族,與胡國人相像,有著深輪廓;第三種便是神靈族,其容貌特徵介於真丹族和乾元族之間。
所以說,無論是輪廓深邃、身材高大的胡國人,還是面頰較平的南趙國人,在索卡國都很平常,不像東方洌在胡國時那般突兀。
雖然攻城倉促,但東方洌卻早已做好了準備。
攻入皇城的第一天,便將耀宸清點派來的官員們安排到各個崗位,對索卡國百姓進行安撫,最大程度上防止混亂的產生。
當然,耀宸能在最短的時間撥出如此多的官員,可以說也是葉琉璃的功勞。
當初在胡國時雖然葉琉璃沒當政,但有事沒事搞考試發證書,考出了一堆吃皇糧的在編人員,因為沒有足夠多的崗位,這些在編人員便被安排去掃盲課堂教書,而這回送來的官員們,正是這些沒崗位的在編人員,葉琉璃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幾十年後,許多人都懷疑胡國攻打索卡國是早有預謀,否則怎麼能在最短的時間攻下,更用最短的時間內接管妥當?
也只有貂蟬等身邊人卻知,東方洌下令攻打索卡國真的真的真的是臨時起意。
索卡國皇宮也被迅速清點,兵士們將後宮宮女集中在一個地方、太監集中在一個地方,嬪妃等等也集中在一個地方。
玄天殿是索卡國用來早朝的宮殿,此時上面端坐的卻不是索卡國的皇帝或者太平王,而是胡國皇夫。
「報!」
一聲報,有兵士慌張地沖了進來。
貂蟬上前,「何事?」
兵士欲言又止,「貂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貂蟬看向東方洌,東方洌則是微微點頭。
貂蟬隨兵士到了一旁,「說。」
兵士面露惶恐,「是這樣,剛剛我們清點天牢時,在天牢深處發現一人。」
「發現什麼人?」
「好……好像是我們的皇上,」兵士的聲音顫抖,「我們長官意識到問題嚴重,不敢輕舉妄動,便派小人第一時間來通報。」
貂蟬偷眼看了下坐在龍椅上面容沉重的主子,想起剛剛主子的話,更是佩服主子料事如神,「好,你等下。」
說著,貂蟬來到東方洌面前,「主子,天牢那邊碰到一些麻煩,屬下去看看。」
東方洌眼神意味不明,「去吧。」
貂蟬便立刻跟著送信的兵士趕往天牢。
為什麼貂蟬未將這件事直接報給東方洌?因為他深知女主子對於主子的意義,最近一段時日主子已經性情大變,他怕其承受不了,所以先自己去看看。
一路上,貂蟬一語不發,心情越發忐忑。
皇宮天牢位於皇宮一角,守衛森嚴、固若金湯,當初攻皇宮時沒費多大力氣,倒是攻天牢死了不少人。
此時守衛天牢的兵士已經換成了胡國兵士,幾名官員正在清點。
「貂大人到。」剛剛報信的兵士大聲通報。
正在忙於清點的官員立刻上前,「下官見過貂大人。」
貂蟬點頭,「各位大人不用多禮,人呢?」
不用貂蟬說明,眾人便知道其要找的「人」是何人,「這裡,請大人隨下官來。」
隨後,貂蟬便隨著官員們進入天牢,順著長長的甬道抵達天牢的最深處——一般最深處的牢房是守衛最森嚴的牢房、逃跑不易,其關押的往往是最重刑犯或者特殊犯人。
牢房還算乾淨,有著平整的牆壁,距離地面長余高的地方有氣窗。
牢房的一角有一個石床,床上墊著還算乾淨的被褥,上面躺著一名女子。
女子身上沒有明顯傷痕,但卻雙目緊閉、面色慘白。
當貂蟬看清女子容貌時,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隨後不顧形象的大喊,「來人,尋太醫!快去!速度!」
眾官員見貂大人確認,也肯定了心中猜想,立刻跑去找太醫。
有一名官員上前,壓低了聲音,「貂大人,是否要將皇上送出天牢?」
「不急,此事非同小可,」貂蟬聲音顫抖,「就算是送出去,也必須要隱蔽。」
「是。」
很快,太醫被尋找來,為女子診脈。
整個天牢鴉雀無聲。
少頃,面色蒼白的太醫起身到貂蟬身旁,聲音顫抖,「貂……貂大人,皇上因體虛……」
還未等太醫的話說完,就聽身旁有兵士低呼,「皇上醒了!」
貂蟬也顧不得聽太醫的話,急忙沖了上去。
與葉琉璃一模一樣的女子確實醒了,濃密的睫毛微動,緩緩睜開雙眼,依舊容貌美艷、國色天香,然而雙眼卻一片迷茫。
貂蟬整顆心提了起來,在未確定女子身份之前,並未馬上說話。
女子醒來第一眼便見到貂蟬,下意識到了,「貂哥……」
貂蟬終於確認了身份,噗通跪下,「女主子,屬下來遲了!請女主子責罰!」
女子愣愣盯著貂蟬,「你是誰?」
眾人懵了——剛剛皇上不是已經認出貂蟬大人了嗎?怎麼轉眼又不認識了?
貂蟬問向太醫,「是怎麼回事?」
太醫道,「回貂大人,剛剛下官想說的就是,皇上脈象虛弱卻有驚脈,怕是受驚過度,輕則驚恐多夢、重則神經錯亂,更極有一種可能便是失憶。」
「失憶?」
「對,」太醫道,「雖然下官從前未診斷過這種病症,但醫書上卻有過失憶的記載。」
貂蟬強做鎮定,「這失憶能醫嗎?」
太醫搖頭,「雖然藥物和埋針可以改善,但何時能恢復正常,卻看天意。」
突然,旁人驚呼,原來是女子再次暈倒過去。
……
一晃,三日過去。
山頂小院。
夜晚。
葉琉璃正在給阿藍講還珠格格,卻聽門外響起敲門聲。
山頂只有三人,兩人在房內,那麼敲門的肯定就是第三人的元尢了。
「是元尢嗎?請進。」葉琉璃笑眯眯,心道元尢這傢伙逃避了三天,終於能面對了嗎?是男人都不想被閹吧?
門開了,門外果然是元尢。
「碩珍,你能出來下嗎?我有話對你說。」元尢的聲音悶悶的,情緒不高。
「好啊。」葉琉璃起身,「藍姐姐,我去去就回。」
「好。」
就在葉琉璃準備出門時,身後卻傳來阿藍的聲音,「夜晚山風涼,拿件披風。」
葉琉璃一愣,隨後笑嘻嘻,「好呀,藍姐姐真體貼。」說著,伸手接了披風。
出了房門,穿上披風,葉琉璃心想——阿藍都能感化,何況是小小的元尢。
兩人走到院子一旁,夜晚的山風確實很大,若不是有圍牆攔著,葉琉璃覺得自己搞不好會被吹走。
「你怎麼了?」葉琉璃問,「有什麼話不能讓藍姐姐聽呢?」
元尢道,「關於……那個。」
「什麼?」
「凈身。」
「哦,」葉琉璃點頭,「然後呢?」
「我思考很久,我無法背叛師父。」
「……」葉琉璃嘴角抽搐,「換句話說,等你滿十五歲,就要凈身當太監?」滿滿的諷刺。
元尢的臉色由青到白,由白到紅,「……嗯。」
葉琉璃倒吸一口氣,真想狠狠扇元尢幾巴掌讓他清醒一下,「我說,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腦子不好用?你師父除了養大你、教你易容術外,他還給了你什麼?我聽藍姐姐說,學你們這種縮骨功很痛苦,很小的時候便要在狹小的箱子里入睡,還要常年喝一種葯防止骨骼變硬,這種葯傷脾胃,服藥后便會保持消瘦的身型,但代價是長期時不時發作的胃痛,可以說你是伴隨著痛苦長大,即便這樣你還感激他?何況這麼多年來,你幫他辦了不少喪良心的任務,賺了不少見不得光的銀子,難道這些還無法抵消養育之恩?」
元尢面色一陣紅一陣白,「……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連豬都知道怎麼讓自己活得幸福、連狗都知道怎樣讓自己快樂,但你痛苦著長大還要感激給你帶來痛苦的人,你他媽是豬肉不如!」葉琉璃不管房內的阿藍能不能聽見,直接大吼著罵過去,「我要被你氣死了!如果我是你親娘,我寧可生個豬生個狗也不會生你!」
葉琉璃的話很難聽,但元尢卻一直低著頭,不肯反駁。
葉琉璃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溫柔,「元尢,我理解你現在的想法,這世上最難改變的便是思想,尤其是你這種在成長道路上被扭曲的思想。你可以不馬上改變,但要努力改變。」
突然,元尢抬起頭,面色認真,「我放你走。」
「呃?」
「我說,我放你離開,更把你送回胡國。」
「啊?」葉琉璃心中驚喜,可以說歡天喜地,但她內心強迫自己一定要表現得若無其事,萬不能打草驚蛇,「這……」
還沒等葉琉璃說完話,元尢打斷其道,「你對我這麼好,不就是想拉攏我,最後放了你嗎?」
「……」葉琉璃有些汗顏,「也不全是……這麼回事,我們也有感情嘛。」
元尢目光銳利,「雖然我不說,但我能看出來,感情是假、利用是真。我不拆穿,是因為我貪戀與你在一起的溫暖,就如我明知師父對我的虐待依舊無法背叛一樣。碩珍我問你,如果你是我,是選擇虛偽的溫暖、還是真誠的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