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賺錢

第二十四章 賺錢

潼關以東的事情,劉協就算知道也管不了,更何況賈詡、李儒奉命組建的天眼還沒將活動範圍散布全國,此時的劉協對潼關以東的事情就如同瞎子跟聾子,至於那些過往客商所帶過來的傳言,聽聽就好,當真就完全沒必要了。

劉協這段時間的生活很有規律,上午習武,下午隨王允念書,到了晚上則是自己溫習。劉協並不反感有規律的生活,可總是這樣是人也都會感到厭倦。只是現在需要劉協出面的事情實在是沒有幾樣。各地如今都在休養生息,雖說隴西郡的李傕郭汜讓人不能放心,但終歸還沒有傳來他們起兵造反的消息,朝廷不可能主動去尋李傕郭汜的麻煩,至少目前不會。這樣一來,劉協也就成了一個閑人。

不過劉協天生就不是一個閑得住的人,尤其是在扶風人馬鈞被扶風郡守馬日磾讓人送到長安以後,劉協算是終於找到事情做了。

馬鈞,三國著名機械發明家,發明過織綾機、指南車、龍骨水車等等重要器械。劉協一開始也懷疑這個馬鈞與自己所知的那個馬鈞並不是同一個人,但在看到馬鈞所改良的新式織綾機以後,就算這個馬鈞只是同名同姓,劉協也不打算放過眼前這人。老式的織綾機十分笨重,踏具多達五十或者六十,而經過馬鈞的改造,新式織綾機的踏具只有十二個,這不僅大大提高了生產效率,更讓操作者可以輕鬆許多。

劉協屬於理論派,他知道諸如曲轅犁、翻車等重要農具,也知道這些農具的外形和作用,但問題是讓他親手做一個出來就不行了。劉協試過,結果做出來的東西慘不忍睹。而馬鈞屬於行動派,說話雖然結巴,但做東西關鍵是手而不是嘴。劉協與馬鈞就像是魚與水的關係,通過馬鈞那雙手,許多具備實用價值的工具一件件的出現在劉協的面前。

曲轅犁、翻車這類的農具在製造出來以後便被劉協下令大規模製作,王允雖然一開始表示反對,但在親眼見識了曲轅犁的耕地效果以後,立馬閉嘴不言了。對於劉協,王允基本上還是很滿意的。除了劉協有時有些過於隨和,不知上下尊卑外,其他方面的表現還是叫王允覺得上天垂憐,還是留給了大漢一個重振的機會。

「聖上這是要帶老臣去哪?」王允忍不住問劉協道。本來今天王允打算給劉協講漢書,結果卻被劉協給拉出了宮,說是有件大事要讓王允親眼看看。王允幾乎已經有些習慣劉協時不時的給自己一點「驚喜」,也就沒有拒絕,隨著劉協出了宮。但現在又出了城,這就讓王允有些擔心了。雖然如今長安城外的治安還算不錯,沒了西涼軍那幫土匪,可眼下劉協身邊除了自己這個老不中用的,就只有王越以及幾個親兵跟隨,這要是遇上了麻煩……

「王師放心,有王越在,一般宵小威脅不到我們的安全。」劉協笑著安慰道。王越在病好之後就接替典韋成了劉協的保鏢頭子。這是劉協的決定,典韋還年輕,如今也才剛過三十歲,學什麼都不算晚。劉協不希望典韋將來只是一員猛將,不會可以學,有徐晃這樣一個治軍嚴謹的練兵高手在,讓典韋跟著去學點,沒有壞處。

至於王越的高徒史阿,劉協也曾向王越打聽過史阿的武藝,王越告訴劉協說史阿的劍屬於刺客之劍。這正好與劉協準備讓史阿做的事情相合。賈詡、李儒奉命組建的情報部門天眼除了在將來要擔當朝廷的眼睛,在必要的時候更要充當一雙手。而賈詡、李儒都不是可以訓練好手的合適人選,史阿去了正好彌補天眼的短板。王越知道劉協對史阿的安排,並沒有反對,因為他也覺得劉協的安排正符合史阿的條件。而且更關鍵的一點,王越雖然一輩子沒當成官,但他對官場上的一些事情卻還是心知肚明的。在官場越是風光的人,下場往往越凄慘,自己的徒弟是什麼性子,王越清楚,現在可以藏在暗處為劉協效力,以劉協的心性,將來肯定不會虧待了史阿。

聽到劉協的誇讚,坐在馬車前面的王越笑了笑,也對王允保證道:「司徒放心,只要有王越在,必不會讓聖上有任何閃失。」

王允聞言也只能搖頭,劉協不肯說的事情,自己怎麼問都不會說,既然不肯說,那就等到了地方以後自然就知曉。

帶著一絲好奇的王允被劉協帶到了霸橋附近的一處大宅院,等進去以後王允才發現這裡是個作坊。

不用王允開口詢問,就見劉協沖人群中的馬鈞招招手,等馬鈞小跑過來,劉協問道:「德衡,成品在哪裡?」

「聖上請隨臣來。」馬鈞連忙在前面引路。

王允隨著劉協進了后宅,看到馬鈞捧出來的東西,不由覺得有些失望,「聖上,你讓老臣來看的就是這個蔡侯紙?」

「是啊。」

「……這有什麼好看的?」

劉協聞言一愣,不過隨即明白過來,笑著說道:「王師,您覺得蔡侯紙沒什麼好看,可我卻覺得這是一種暴利啊,這哪裡是紙,分明就是一串串五銖錢。」

「……聖上,要說這蔡侯紙,和帝之時就有,要賺錢也不必等到現在吧?」王允不信的說道。

「以前不賺錢那是因為朝廷沒有進行推廣,畢竟發明這種紙的蔡倫名聲不好聽,可他發明的這種造紙方法,卻是很有可取之處。司徒你想想,像樹皮、破布、麻頭這種東西若是扔在地上,恐怕別人連撿的興趣都沒有,但將這些東西集中起來通過挫、搗、抄、烘等等工序,就能變成利於書寫的紙張,這不是變廢為寶是什麼?咱們通常用來書寫的工具多是竹簡、縑帛,竹簡沉重,縑帛昂貴,哪裡比得上紙張好用。」

「……那聖上帶老臣來此就是為了讓老臣見識一下紙張的好用?」王允問道。

「嘿嘿……」

「聖上,不要總是嘿嘿笑,成何體統?」王允不滿的皺眉勸道。

劉協忍不住腹誹了一句,不過正事要緊,想要讓朝廷出面推廣,還需要眼前這個王老頭點頭才成。「王師,當然不是單單想讓王師認識到紙的好處,咱們如今雖然暫時手裡還有一些錢,可凡事總要從長遠考慮,單憑從百姓手裡收取的賦稅,那會有許多事因為缺錢而不得不中止。」

「不是還有商賈嘛。」

「王師,商賈也是我大漢的子民啊,總不能為了一時之利就竭澤而漁吧?」

「那聖上打算做什麼?」

「賺錢,通過商賈之手,將這種蔡侯紙賣遍天下,不僅僅是這種紙,還有許多可以賣錢的東西。而這錢一多,朝廷想做事情的時候就不必擔心捉襟見肘。」

一文錢壓倒英雄漢!作為朝中的司徒,王允比任何人都清楚錢對朝廷的重要性。他不是個迂腐的人,所以對於劉協想要聯合商賈賺錢的事情,他並不表示反對,只是對這種紙能否賺錢還持懷疑態度。

劉協見狀繼續說道:「王師,我賣錢除了想要賺錢外,其實還有一個目的,朝廷如今經營關中,對關東還有其他地方即便有心想管也是鞭長莫及,而通過賣紙,我就可以通過各地的代理商知曉當地的許多消息……」

「聖上請慢?什麼叫代理商?」王允打斷劉協的話問道。

「這就是一個稱呼,我準備與甄家聯合賣紙,朝廷自然就是生廠商,而甄家則是負責賣紙的,但為了防止一家獨大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負責給朝廷賣紙的代理商不會只有甄家這一家。而通過賣紙,朝廷就可以與各地的商家保持聯繫。王師,商家的消息是最靈通的,藉助這些商家,朝廷就可以基本掌握各地的情報,即便暫時無力干涉,至少朝廷也要做到心中有數。」

王允聽到這裡內心不由一振,發現自己之前還是小看了天子。自打董卓將天子挾持到長安以後,朝廷與各地之間的聯繫就幾乎中斷,雖然如今董卓已經被除掉了,但他留下的爛攤子還需要王允這些人來收拾。王允也想過重新布置眼線監視各地,但在無錢無人的情況下,這種想法也只能是想法,卻沒想到劉協不僅想到了布置眼線這種事,而且已經想到了方法。

通過商賈監視各地,這個辦法好,省錢吶,尤其是現在朝廷正缺錢的時候。王允原本以為劉協已經把話說完,沒想到就聽劉協繼續說道:「除了這兩點外,還有一點就是通過賣紙,宣傳朝廷所代表的正統,前不久朝廷發布的招賢令雖說吸引了一部分人,但同時也得罪了一部分人,現在通過賣錢,或許可以讓那些人重新對朝廷產生好感。」

這裡理由王允是贊同的,招賢令的發布,王允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雖然招賢令是劉協的主意,可劉協如今還未成年,在諸如楊彪、馬日磾這些老臣的眼裡,王允這個帝師幹得不怎麼合格。在招賢令發布后,楊彪、馬日磾等人更是親自寫信來質問王允,那段時間的王允真是有苦說不出。現在劉協打算通過賣紙向那些讀書人示好,這正合王允的心意。

具體跟甄家商談合作的事情,王允不打算摻合,他有自知之明,要論跟商賈打交道,自己還真是不如劉協,倒不如放手任劉協去做。為此王允答應了劉協的要求,這幾天暫停授課,好讓劉協可以專心此事。

離開霸橋的時候,先一步坐進馬車的王允看到劉協抱著一沓紙鑽進馬車,不由好奇的問道:「聖上,這是什麼紙?」

「王師請看。」

伸手接過紙,王允皺眉說道:「這種紙質地柔軟……唔……似乎不太適合書寫。」

「呵呵……這種紙當面不是用來書寫的,墨要是沾上去會散開。」

「那這是製作失敗的紙?」

「也不能這麼說,雖然這種紙不能用來書寫,但卻可以用來在出恭的時候用。比起用竹片子,這種紙用起來可要舒服得多。」劉協笑著解釋道。回到古代雖說可以憑藉一些超前的知識為自己牟取暴利,但生活上的不方便那也是顯而易見的。沒有電腦,沒有電視,沒有收音機,就連平時的吃食,不是煮出來的,就是烤出來的。這些劉協忍忍也就過去了,沒電視看,那就看書,吃不到可口的食物那就自己動手做,反正劉協如今是天子,讓人打造一些廚具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最讓劉協不能忍受的,就是出恭這個問題。人是要吃喝拉撒的,光吃喝不拉撒的,那是貔貅。每回出恭後用竹片子刮,想想都覺得疼,劉協還好點,出恭后是用絹,可那東西也不是用完一次就扔,而是洗乾淨再用。這事不能想,想想就有點噁心。

劉協當初會想到造紙術,目的就是解決自己的出恭清理問題,但等找到了蔡侯紙的製作方法以後,劉協卻無法將蔡侯紙製作出來。好在這時馬鈞來了,有了這位技術型人才的加盟,蔡侯紙才從竹簡上的製作方法變成了實物。

除了廁紙外,劉協還從作坊里拿出了其他幾種不同用途的紙,用以說服甄家願意與朝廷合作。造紙作坊要進行擴大生產,否則單是關中一地都會供應不求。不過這些事情王允是不關心的,拿著劉協主動奉上的禮物,王允便將這件事交給了劉協,自己則是會去體驗這幾種紙的不同用途。

劉協送王允回了府,雖然天色已經不早,但劉協卻不打算馬上回宮,帶著王越直接去了甄家。自從劉協出面替甄家撐腰以後,甄家在長安的經商一帆風順,經過甄姜的努力,甄家如今已經在長安商界佔據了一席之地。當然這也與之前長安被董卓禍害的不輕有關,大部分商家在董卓來長安之前就逃離了長安,甄家的進駐恰好趕上了長安的一個勢力真空期。

得知劉協來了,正在後宅與管事商議事情的甄姜連忙出迎。

「讓人把馬車裡的東西搬進來,我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事。」劉協跟甄姜也不見外,直接吩咐道。

甄姜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聞言連忙吩咐家中下人去車上搬東西,自己則親自將劉協請進了客廳。劉協老實不客氣的坐在了主位,看著坐在下首的甄姜問道:「甄姑娘最近可好?生意上沒人來搗亂吧?」

「多謝聖上關心,一切都好。」甄姜輕聲答道。

「都好就好。我今天來不為別事,是想要跟甄姑娘談筆生意。」

「聖上言重了,有何吩咐甄姜一定儘力。」

看到甄姜那副準備割肉的樣子,劉協不由笑了,「呵呵……甄姑娘,不用那麼緊張,我今日來的確是打算與甄家談筆生意,如果甄姑娘覺得不好,我也不會強人所難。」

「……不知聖上想要與甄家做什麼生意?」甄姜好奇的問道。

「讓人把從我馬車上搬下來的東西搬進來,這就是我要跟甄姑娘做的生意。」劉協笑著說道。

不一會,幾口箱子被搬了進來,出乎劉協的意料,甄姜竟然沒有見過蔡侯紙。要說這蔡侯紙早在漢和帝時就出現,怎麼如今都到漢末了,知道的人卻少之又少。

「甄姑娘沒見過蔡侯紙?」劉協納悶的問道。

「以前倒是聽人提到過,但見到實物卻是頭一回。聖上打算將這些蔡侯紙賣多少錢?」甄姜搖了搖頭,問道。

「……甄姑娘,我今天來可不是打算用這些紙來訛你甄家。」

「聖上的意思是……」

「如今我已經掌握了蔡侯紙的製作方法,只是目前產量還不是很高,但只要擴大生產,這種紙的產量就不是問題。我今日來找甄姑娘,就是想要問問,甄家是否有興趣跟我一起做這個賣紙的買賣?」

甄姜沒有馬上回答,小腦袋飛速運轉,計較著得失,想了好一會才對劉協說道:「聖上,您看這樣行不行?由甄家出錢買下這蔡侯紙的製作方法……」

「呵呵……甄姑娘,你這可就有點貪心了,掌握了這門技術,甄家日後想要富可敵國都不是問題,可你甄家有能力保住這份富貴嗎?」劉協說著說著,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甄姜聞言心裡一驚,方才自己的確起了貪念,但被劉協這麼一提醒,發熱的頭腦瞬間冷靜了下來,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富可敵國的,一個商賈之家,富可敵國就意味著離家破人亡不遠了。

「多謝聖上提醒,甄姜知錯了。」甄姜心懷感激的向劉協道謝道。

劉協見狀笑道:「甄姑娘能想明白這其中的厲害,也不枉我對甄家的信任。甄姑娘放心,甄家對我的幫助,我一直銘記於心。」

「聖上嚴重了,為聖上做事是甄家的榮幸。」

「呵呵……那不知甄家願不願意再榮幸一回?」

「……不知聖上打算如何與甄家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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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漢獻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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