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過家家?
林峰輝一口答應了下來,同意作為他的入黨介紹人。周恩來本來就給他布置了聯繫文昆凜的秘密任務,現在文昆凜竟然主動提出要加入**,對林峰輝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下的一塊大餡餅。可怎麼安排文昆凜的活動,卻讓林峰輝傷了腦筋。因為周恩來也沒想到一個富家公子哥竟然會突然要求加入**組織,所以也根本沒有下一步的具體指示,按周恩來原來的想法,在現在這種國民黨右派大殺**人的情形下,林峰輝和文昆凜接觸后,文昆凜能不告密,能同意和林峰輝交個朋友就很好了。
林峰輝也完全沒有組織地下工作這方面的經驗,他思前想後,最後把文昆凜安排進了地下黨的一個外圍活動小組(他的這個決定後來受到了周恩來的嚴厲批評。周恩來後來在回憶錄里也作了自我批評,指責自己由於安排工作不細緻,險些在革命早期就毀掉了我黨的一個最優秀的地下情報人員。),小組成員主要是由上海各大學院的進步學生組成,組長是個才入黨不久的上海大學(前身是私立東南高等專科師範學校,1922年10月23日改名上海大學。曾和北京大學一起被稱為**活動的南北兩大中心,412之後不久被國民黨封閉。老上海大學和現在的上海大學其實沒有直接的傳承關係)的女大學生。「四一二」之後,國民黨軍隊進駐了上海大學,學校師生大都轉入地下。由於上海大學一貫開展革命教育,傳播馬克思列寧主義。轉入地下活動后,不少師生都成了一些外圍活動小組的組長。文昆凜就這樣開始了他早期的地下活動。
對於林峰輝的安排,文昆凜其實很不以為然。軍事和情報往往連在一起。在穿越前愛好軍事的文昆凜也看過很多有關情報機關的書籍,其中包括美國在二戰時期戰略情報局(中央情報局的前身),以及冷戰時期的中央情報局和聯邦調查局,蘇聯早期的秘密警察組織「契卡」(即肅反委員會),和後期的「克格勃」(國家安全委員會),國民黨的中統組織和軍統組織,甚至包括日本的特高科。不過對於中國**情報組織方面卻是一個缺口,因為即使在穿越前的現代也依然沒有公開這方面的歷史資料。只有網上的一些片言隻語,最多也就是國外對中國大陸情報機關的一點猜測。但僅僅憑秘密情報理論知識的話,恐怕現在這個時期的中國**人還真沒人比他更豐富。按他的想法在這個國民黨到處抓捕**人的時期,應該活動越少越好。聯絡也應該是單線聯繫才對。還和以前北洋軍閥統治上海時期一樣搞小組活動,簡直有點找死的味道。國民黨特務抓**可以說是比北洋軍閥要兇殘百倍。但是他剛剛要求加入**,也不好就這麼拒絕林峰輝的安排。畢竟這還有點組織考驗的味道,他只能接受。
文昆凜參加的第一次小組集會,也是這個小組的第一次活動。安排在法租界的馬斯南路(現在的思南路)的一家民居內。文昆凜沒有冒冒失失就這麼跑過去。他根本不看好這樣的地下活動,對他而言每次這樣的小組活動都是在提著腦袋行動,文昆凜從沒打算犧牲在地下黨這樣的早期的不成熟的活動里。既然打算加入**,他當然也有犧牲的準備,不過可能的話文昆凜還是希望能活到**統一中國。文昆凜給自己做了點簡單的化妝,他從梨園班子那裡買了點化妝的油膏,又從唱文明戲的劇團的演員那裡買了幾樣假鬍子。他用一種深色的膏藥抹在了自己的臉上,脖子上,手上和其他會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又用一小條膏藥在自己的左臉頰作了個挺維妙維肖的傷疤,然後又帶了黑色大鏡框的眼鏡。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后,他覺得即使是文鐵剛的父母也不可能會認出自己的兒子。文昆凜又帶上了那支馬牌擼子才出了門。
在反覆確認集會地點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出沒后(文昆凜也只能照著過去看過的點諜戰電影的樣子來行動,他是否真能辨別出可疑人員都是個問題),他才去敲開了那家民居的門,對了暗號后守門人放他進去了。活動小組的成員都已經到了,他是最後一個到的。組長是個個頭高挑的年輕女子,大約有一米七五左右,瓜子臉,辮著兩條粗粗的大辮子,左邊嘴角有個美人痣,皮膚很白,不過看起來感覺略微有點粗糙,看來是來自北方,大概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穿著一身灰布做的旗袍。文昆凜不自覺地瞄了瞄她的腿,可惜被那粗布旗袍遮住了,但可以想象肯定很修長,就是腳有點偏大,可要放在後世絕對是個超模的胚子。正當文昆凜滿腦子不合時宜的想法的時候,組長說話了,「同志們,同學們,大家好,我叫李可馨,是上海大學的學生,不過現在被反動派佔領了我們校園,我也沒法去上課了。今天是我們第一次小組活動,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相互認識一下,大家都作一下自我介紹吧。」
「什麼???」文昆凜回過神來,不再偷瞄美女腿了,心裡打著咯噔,「還要這麼做自我介紹?」
「請等一下。」文昆凜連忙舉手說道,「組長同學,我看彼此之間的自我介紹就不用了吧,現在反動派在拚命搜捕我們的革命同志,我們相互之間應該知道的越少越好,這樣我們中間萬一有人被捕,也不會牽連到其他人。」
「這位同學,你這麼說分明就是被反動派的瘋狂給嚇怕了,都不敢再相信自己的同志。」李可馨很有點鄙視的看著這個黑不溜秋,其貌不揚的傢伙,要不是那架黑框眼鏡,臉上的那條傷疤看上去簡直就和碼頭上的地痞流氓差不多。
「這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同志,而是要從組織制度上去杜絕。。。」
「好了」李可馨打斷了文昆凜的話,站起身來說,「這位同學,你就不用作自我介紹的。其他同學如果沒問題的話,請介紹下自己。」
「我叫劉貢,是南洋大學的。。。」,這是一個穿黑色長袍的男生。
「我叫古天來,是震旦大學的。。。」,這個則是個穿灰色中山服的男生。
「我叫孫香婷,是滬江大學的」,一個有點嬰兒胖,膚色偏黑的小女生。
不多一會兒,小組的其他七個成員都作了自我介紹。有意無意的幾道目光都集中到了文昆凜的身上。
「我堅持自己的觀點,在現在情形下我們不應該在彼此之間有較深的了解,並不是我不相信大家,而是我覺得這樣的行為本身就非常危險,我建議組長同學把我的意見向上級領導反映。」文昆凜一臉坦蕩的說道。
李可馨撇了撇嘴,「這位同學,我說過你可以不做介紹的,只是你說下,我們怎麼稱呼你?至於向上級領導反映你的意見,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各位同學,大家可以稱呼我夜風。組長同學,我堅持認為。。。」
「我們現在開始學習組織文件」,李可馨又一次不客氣地打斷了文昆凜的話。開始拿起一份油印的文件讀了起來。
「在現在嚴峻的形勢下,廣大**員,革命群眾,應該堅定革命勝利的信心。。。」
李可馨讀完文件后,又領著大家低聲喊著口號。最後宣布第一次小組活動成功結束。
在回家的路上,文昆凜心裡不斷苦笑,這到底是在搞地下活動還是在過家家玩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