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邪惡法師的正義計劃？

有人說，如果你什麼都不做，就不會犯任何錯誤，也不會惹到麻煩。不過在某些時候，就算你僅僅是待在原地，靜靜的思索著熔岩提取器的線路鋪設，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仍舊會有些麻煩自己找上門。

熟悉而令人討厭的感覺。

剝離感。

比上一次更加清晰。

這種剝離感是為數不多的，能夠忽視其他因素，直接影響到他的東西之一……或許沒有之一。

坐在熔岩湖邊的惡魔領主煩悶的站了起來，釋放了一個小規模的探測法術，卻一無所獲。附近除了地面上正在努力工作的小精怪之外什麼都沒有。

已經是第二次了，杜因仍舊搞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東西造成了這種感覺，同時他清楚的知道，這不是錯覺。理論上來說，強行剔除規則只會把那些實力足夠強大的惡魔送回他們出發時的地方。另外，在這個規則起到作用的時候，效果可不是像現在這樣逐漸遞增，而是一次完成。就算是最強大的惡魔也會受到這些規則的束縛，實力越強，能夠在其他世界停留的時間就越短。

是什麼地方出現了錯誤嗎？還是和錯誤的來到這個野位面有關？要麼就是這個野位面存在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特殊規則？

眼前不時冒出氣泡的岩漿給了杜因某種靈感。他在衣服的褶皺中找到一小塊碎骨片，它是從某個骸骨戰士的肋骨上掉下來的。當時，那個死靈生物離杜因的距離太近了，這種愚蠢的行徑直接導致了它在近距離被偽裝成神術的爆燃火焰彈擊中。

火焰彈在它的盾牌上炸開。高溫加熱並燒紅了它殘破的盔甲，衝擊力還讓那個死靈生物全身的骨頭折斷了一半，另一半則直接被炸的粉碎。

或許這和死靈生物的主人有關？

「阿莎，我讚美您蛛網般縝密的陰謀，讚美您劇毒獠牙般的邪惡想法。恐懼和禁錮的蛛絲在空中劃出圖案，給予不解者死亡，給予選中者前進的方向……」

半死者用屬於生者的手臂抱著尚在熟睡中的嬰兒，屬於死者的手卻舉起了一把做工精美的長匕首，隱隱對準了嬰兒的臉頰。她的手很穩。「……亡者的意志啊，這迷茫的孩子將獻祭給偉大的陰謀與黑暗之神。純潔的靈魂和不凈的**將一起放進蛛后的餐盤……」

100年來，儘管製造的殺戮和血腥不計其數，但死靈法師只舉行過數量非常有限的大規模血祭。每次都是因為非常重要的理由，每次都是一場規模浩大的災難。

這是第七次大型血祭，為了比以往的六次加在一起都要重要的理由，關乎整個世界的理由。

晃動和祈禱聲驚醒了被半死者抱著的嬰兒。他只有幾個月大，視力還不是太清晰，也分辨不出來抱著自己的人和母親有什麼不同。

「哇……」

感覺有些餓了的嬰兒啼哭著，像午夜被從巢穴中拎出，摔到地上的幼鳥。他本能的在死靈法師懷中拱著，尋找最熟悉也是嬰兒階段唯一的食物來源，卻只碰到了做工講究，面料細軟的黑袍。這上面可吸不出甘甜的液體。嬰兒不甘心的繼續尋找著，拱著，本能中包含的信息促使飢餓的嬰兒努力想要儘快得到食物。他咧了咧嘴，更加響亮的啼哭了起來。

這絲毫沒能讓死靈法師產生半點憐憫和遲疑。

她知道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次要的，什麼是可以犧牲的，什麼是必須努力保護的。

通常，嬰兒尋找食物的動作和啼哭聲總能激起大部分人類女性本能中的母性。就算不能立刻拋下一切，以嬰兒的要求為先，至少也不會對這可愛的孩子痛下殺手。可惜，在身體的一半死掉之後，半死者就已經不是純粹意義上的人類女性了——她難道還能算是人類嗎？

「……阿莎，請接受這渺小的祭品吧！」半死者張開雙臂，全身**的嬰兒和長匕首一起被舉在空中，匕首柄上的白色寶石幽幽的閃爍著光亮。「以鮮血和生命的逝去為指引……」匕首無情的刺進了**。「……以吞噬血肉的牙齒為餐刀……」取自死者的左上顆犬齒被半死者強行釘入祭品雙目之間的骨頭縫隙中。「……蛛后與死亡同在！」

祭品的身體猛然燃燒起來。那看似可怕的火焰並無實際上的溫度和破壞力，而且也只對儀式中的祭品有效。與此同時，半死者周圍幾百具剛剛被殺死的屍體同時燃燒起來，冒出濃烈的煙霧和火光，有若煉獄。

死靈法師冷靜的看著手中的**焚為灰燼，神力隨即湧進半死者的身體，強烈，且難以駕馭。無以倫比的充實感讓她感到了無以倫比的信心。

「地獄之子必將被驅逐！」

兩隻分別屬於生者和死者的手微微張開，相對應的對接在了一起，雙手間出現了一條隱約的裂縫。那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物品表面的那種裂縫，而是撕裂空氣，甚至徹底撕開空間的裂縫。隨著神力的逐漸釋放，裂縫越來越大，越來越有存在感，其中蘊含的信息也越來越危險。

那是足以把不屬於這個位面的東西強行送回出發原點的力量。

「誰？……你是誰？……」惡魔領主的聲音很詭異的從半死者雙手中的裂縫間傳出。那並非來自杜因的口舌，而是來自他的靈魂。「你要做什麼？……」

杜因靈魂的聲音和**的聲音不太一樣。前者比後者更有磁性，更有說服力。每個生物靈魂的聲音都會和**的聲音略有不同，靈魂的話語不會受到任何影響，而**的發聲過程則會受到許許多多的阻礙。舌頭過大和牙齒缺失就是造成這種結果的，相當普遍的原因之一。

「你不屬於這個世界！滾回去！連同你的邪惡僕從一起！」

半死者靈魂的聲音同樣和**的不一樣。她的聲音混合著兩條不同的聲線，交叉在一起，組成獨特而詭異的新曲線。

目的和身份尚不明確的法師沒有用聲帶說話，來自靈魂的聲音直接穿越了遙遠的距離，讓杜因感到渾身不舒服。他忍著越加強烈的剝離感，嘗試讓這個傢伙放棄努力，轉而選擇用更溫和的方法解決問題。「你想要什麼？法術？知識？還是靈魂的奧秘？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看，我們可以做個交易，只要……」

「呸，沒有任何餘地，你們是所有生命的敵人，你們會毀了整個世界！」

「我發誓我不會那麼做！我只想在這裡活下來，只需要一點非常非常小的生存空間。不需要太多，僅僅比一個村莊大不了多少。」

惡魔領主極力辯解著，普通生物無法在靈魂和靈魂的交流中撒謊，但惡魔能。也就是說，惡魔是一種甚至能在欺騙別人時把自己一起欺騙的生物。「聽我說！你知道我從何而來，你知道我就在這裡，但我所擁有的東西遠遠超乎你能想到的極限，法師，我們可以合作。只要你立刻停止你的行為，我會拿出我的誠意，比如你從未接觸過的強**術……比如關於跨越位面障礙的方法……比如巨龍的身體解剖圖……」

在某個瞬間，半死者真的動心了。

死靈法師仍舊是法師，而法師對於知識的追求和渴望幾乎是無窮的。那些研究「邪惡法術」的孤僻法師們初衷也只是探究生命的本源，以便擁有更多的壽命和更多的時間來學習和研究更多的知識。雖然半死者不是因為這個變成現在這樣子的。

「巨龍早已成為傳說中的生物……我承認，狡猾的惡魔，你開出的條件很令人動心，但這不是你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你必須滾回去。」

死靈法師屬於生者的手微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就連站在她身邊都不太可能發現，不過直接用靈魂和死靈法師交流的杜因還是敏銳的感受到了那種猶豫。這會是個突破口。惡魔總是很擅長和智慧生物打交道，無論是戰鬥還是非戰鬥的交流方式。

「我不會因為這小小的誘惑與惡魔合作。」事實上，在不知不覺中，她的語氣已經柔和了一些，但半死者的意志仍舊堅定。「你們會毀滅這個世界，我看到了，那種真正的毀滅和無序。惡魔是所有生物的敵人，無論是死是活。」

死靈法師的雙手逐漸合攏，手心間的裂縫被迫變形，壓縮，同時也擠出更為強大的力量。它們是神的力量，神秘，善變，無法抗拒。「滾回去！惡魔！」

突然增幅的剝離感讓杜因感覺自己隨時可能被迫離開這個世界，與此同時，其他的惡魔生物也感到了剝離感，包括正在監督小精怪幹活的魅魔。膽小的小精怪們拋下了手中的工作，四處亂跑，較為勇敢的地獄犬也原地停了下來，瑟瑟發抖。要知道，這些地獄犬可是杜因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無論勇氣和強壯程度都是很優秀的。

「法師，你在把機會推離自己！就算你對我的學識不感興趣，但你難道不想知道神是怎樣成為神的嗎？」

杜因抵抗著越加強烈的剝離感，拋出了最具誘惑力的誘餌。除了完全沒有自我意識的生物之外，沒有任何生物可以完全不受到任何誘惑的影響，就連神的心靈也有著非常微小卻的確存在的縫隙，只是幾乎不可能被其他的什麼東西發現而已。

「你不想知道……」

「……怎樣才能讓自己成為一位新的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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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哈，這章算昨天的，因為一些瑣事耽誤了更新，見諒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