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顧影帝
?姍姍來遲是對特別的人的特殊待遇。
這次宴會的主人本身在圈中地位較高,也是個狂熱的電影愛好者,這些年投資過很多部電影。此刻,他正握著顧澤的手,滿面紅光地哈哈大笑。
「阿澤啊,你今天可來晚了,一定要多罰兩杯。」他態度親切隨意,顯是和他關係很好。
和他握手的男人身形挺拔,容貌太過出眾,在一群當紅明星里,也是最出挑的一個。
他氣度沉穩,頗為無奈地笑了一下:「自然要罰的,這杯我幹了,算是給劉總賠罪。顧綿學校里有點事,所以耽擱了一下,見諒啊。」
「沒事沒事,原來是綿綿那邊的有急事啊,特殊情況嘛。可以理解的,哈哈。」
顧綿是他妹妹,圈裡和他關係近的人都知道他對這個妹妹及其愛護,常常帶著顧綿參加正式場合。
顧澤笑著周旋了幾句,見到幾個圈中好友,便端著酒杯走過去。
一道灼灼的視線牢牢鎖住他的身影,他微微側頭,目光正對上看向他的那抹窈窕身影。
他稍微失神后,漫不經心地轉開眼眸,眼底的神色漸漸複雜起來。
系統:妙妙家晴天雨提醒您,紅色目標人物就在附近。
妙妙家晴天雨:妙妙,就是他,就是他!剛剛他還看了你一眼哦。
旁邊經過一個端著托盤的服務員,丁妙伸手端走一杯紅葡萄酒,仰頭幾口吞下。
冰涼的酒精混著微辣的味道順著喉嚨流進她的胃裡,她輕挑眼皮斜著眼眸看了顧澤一眼,呵呵笑了一聲,帶著冷冷的醉意。
呵呵,要攻略妹控前男友是吧。
很好,這題有點難度哦,她喜歡。
***
丁妙小時候住在市區工廠的家屬院里,一個院子有十來個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她爸爸是廠長,所以儘管院里的孩子們都比她大,但沒人敢不帶她玩。
顧澤從小就是她們的孩子王,他不愛說話,不是最強壯的,可孩子們就是喜歡跟他玩,因為他長得好看。
丁妙最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面,流著鼻涕傻傻咧開嘴:「顧澤哥哥,顧澤哥哥!」
顧澤離開家屬院的時候大概十二歲,五歲的丁妙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問他:「顧澤哥哥,你是要到哪裡去?我長大了來找你!」
他長長的眼睫毛垂下來,伸出手細心替她擦著怎麼也擦不幹的眼淚,輕生說出城市的名字。
這些都是陳舊得已經發霉的記憶,丁妙最後一次見他,是在三年前,他斜斜倚靠在卧室的門口,手指夾著一根香煙。
彼時的他已經小有名氣,在一堆新人中脫穎而出,並且剛剛獲得最佳新人獎。
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可他眉眼裡卻含著揮之不去的疲憊,和粉絲眼裡那個陽光帥氣的他相去甚遠。
食指和中指夾起細長的香煙,深深吸了一口,眼睫毛依舊低垂著,安靜而好看,如同他們小時候第一次分別的樣子。
煙霧繚繞中,丁妙看不清他的神態,只聽到他輕不可聞的聲音掩飾不住的怠倦:「妙妙,分手吧。」
***
透明水滴造型的水晶燈,層層疊疊地包裹成一個巨型燈塔,搖曳在宴會的正中間,反射著奪目華光。
富麗堂皇的大廳里,十色燈光交錯,衣香鬢影的眾人儀態優雅地侃侃而談。
顧澤坐在休息區的長沙發上,姿態閑散。
「阿澤,」坐在他對邊的女人喚他一聲,見他抬了眼,便勾唇笑笑,「聽說你最近簽了電視劇。」
還沒等顧澤開口,坐在他旁邊的紀凱倒吃了一驚:「不會吧?你都多少年沒演過電視劇了,大銀幕混得這麼好,幹嘛回來跟我們這些小銀幕的搶飯碗!」
顧澤睥了他一眼,「你去年拿獎拿到手軟,一舉拿到視帝。現在還跟我賣慘?」
聽他提起這個,紀凱眉眼間掩飾不住的自得,口中卻謙虛道:「僧多粥少嘛。」
他和紀凱,以及對面的顏晶晶,三個人同期出道,又同時跳槽到海逸,關係很鐵,言談舉止間比較輕鬆。
沒理會他的哭窮,顧澤看著顏晶晶笑了起來,「你消息倒是靈通。」
三人談笑間,不少圈內人士都明裡暗裡搭了隻眼睛過來。
「顧老師。」
有一個溫婉的聲音突然而至。
顧澤抬頭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女人,長相和聲音一樣溫婉大方,眉眼低順,線條柔和。
她一臉驚喜地看著顧澤:「顧老師,你好。我是舒羽。請問可以給我簽個名嗎?我是您的粉絲。」
顧澤還沒說話,又被紀凱插了話:「舒羽,你什麼時候成顧澤粉絲了?我怎麼不知道。」
他這樣說,表明是認識的人,而且關係還不錯。
顧澤問:「你朋友?」
「我們一起合作過《景上添花》,就是去年我獲獎那部。」
顧澤一點不給他面子:「哦。你演的我從來不看。」
……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顧澤很給面子地簽了名,又和舒羽互相留了聯繫方式。
丁妙坐在另一個小休息區,和陸景天說著話,心思放在旁邊沙發的那個男人身上,見他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她回過頭朝陸景天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陸總,失陪一下。」
前方那個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間門口,丁妙看了眼門上面男士西裝的標記,止步在此。
她拿出手包里的腮紅,沿著臉頰撲了幾下,又補了點口紅,將化妝品裝好,抬手推開男士洗手間的門。
顧澤上完廁所,便看到丁妙斜斜靠在男廁所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幾乎齊地的裙擺將她的身材拉得修長而曼妙,配合著她慵懶的表情,在此時這個狹小的空間,更顯得風情萬種。
愣了一瞬,顧澤便回過神來,三兩步走到她面前,站定。
丁妙就這麼看著他,原本就比他矮許多,此刻她弓著身子,在他面前更是嬌小,只能費力地仰著頭看他。
臉上的紅暈對著昏暗的燈光,看起來特別明顯。
「你喝醉了?」顧澤輕聲問她。
「嗯。」丁妙摸摸臉頰上的紅暈,聲音軟糯得像是在撒嬌,「好熱哦。」
「找我有事?」
丁妙還是「嗯」了一聲。
顧澤看了她一眼:「這裡是男廁所,有事出去說。」說著,就要開門。
一隻塗著淺粉色蔻丹的手擋在他前面,先他一步按住門把手下面的按鈕。
「嘣」地一聲,門被反鎖了。
這隻手回來的軌跡在顧澤蹙成川字的眉頭上逗留,將它們一根根撫平后,才滿意地離開。
下滑的時候,指尖不經意觸碰在他的胸膛,輕輕劃過。
「我就要在這裡說。」她眼尾細長,如今醉態微露,媚眼如絲地勾著他。
顧澤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聲音依舊平靜地描述他看到的事實:「你真的醉了,妙妙。」
丁妙聽到這個昵稱,似乎有一瞬的失神,她杏仁般靈動的大眼直勾勾地看著顧澤,嘴巴嘟嚕著:「嗯,我是醉了。我不醉怎麼會來找你呢?」
她見顧澤開始沉默,被他握住的那隻手不安分起來,指尖不滿地刮著他的手心。
輕輕的,帶著電流的酥麻。
顧澤看著她蔥白的指頭在他手心調皮地刮著,抬眼又將她媚入骨髓的姿態收入眼中。
他的喉結不動聲色地滾了滾,瞄一眼被反鎖的廁所門,大手以侵略的姿態箍住她的腰,膝蓋利落地朝前一頂,整個身體傾斜著壓向她,將她禁錮在角落裡。
這個姿勢讓她的腰肢隔著禮服輕薄的布料,緊貼在他的人魚線處。
肌膚相觸的地方像有團小小的火簇,一點點蔓延著。可一絲理智,尚存在他腦海,提醒著他如今的丁妙已經不在是他的所屬品。
「你男朋友呢。」顧澤壓抑的聲音低低傳來。
他雖然看似一直在和好友談笑,其實總有那麼一絲注意力不受控制地放在她的身上。
看她慢悠悠地吃著水果,看她小口小口地品著紅酒……在陸景天的身邊輕顰淺笑。
顧澤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態,明明三年前開始就沒什麼關係,看著這些場景,心裡好像被小石子劃過一般,不痛卻也不太舒服。
「或者說你金主呢?」他忍不住低聲嘲諷,「呵呵,這幾年你長本事了啊。」
丁妙眉眼彎彎地笑起來,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你吃醋了?」語氣篤定輕快,尾音有一絲上揚的顫動。
輕柔的呼吸纏繞在顧澤的耳朵里,他手指縮緊,眼眸幽深幾分。因嫌棄身上的西裝太過礙事,顧澤單手將它脫下扔在地上,換手的時候,另一隻手還不忘交替著鉗住丁妙的細腰。
她輕輕笑了兩聲,很滿意他的情動,腰肢獎勵似的沿著他隔著薄薄西褲的內褲邊緣摩擦幾下,笑得更加放肆。
「還是這麼悶騷啊?我猜猜,低腰的內褲?還是三角緊身的呢。呵呵。」
聲音婉轉動聽,因為今夜的葡萄酒,染上了一絲薄薄的媚意和淡淡的沙啞。